“你本身也很优秀呀。学校不是挺爱贴红榜的吗?我经常看见你的。”
“毕业那年学校还在门口挂了横幅,说你被P大法律系录取了,我觉得特别酷。”
语调不疾不徐,连声音都是柔软的。
……她好真诚。
好像说出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
燕啾顿了两秒,下巴轻抬,愣住,微有些诧异。
喻嘉树从她们身旁绕过去,拉开一把椅子,指尖在椅背上叩了叩。
“等半天了,来来来,打起走。”大白撸袖子摁下机麻按钮,洗麻将的声音在内部响起。
人多,往日清净的客厅显得噪杂,一片喧嚣中,戚瑶看见喻嘉树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冲她抬了抬下巴,让她坐他刚拉开的那个椅子。
修长的指节微曲,男人松松扣上她旁边的椅子,重新拉开入座。
如果说有什么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式,大概就是麻将或者桌游一类的互动性游戏,就算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也能在过程中时不时聊两句天,逐渐熟悉起来。
“啾啾跟树是发小是吗?”
“对。”燕啾摸了牌,随意地说,“小时候住一个家属院里。”
“哦哦,怪说不得。当年我们学院还不少人误会你俩在谈恋爱的。”大白回想着,笑了一声,“后来才知道你男朋友是隔壁学院的。”
“……诶碰碰碰!”大白起身把牌拿到面前,打出一张,又闲不住似的,努力克制,隐忍地问。
“那瑶妹和树是以前就认识吗?”。
戚瑶看了旁边人一眼,喻嘉树懒散在椅背上靠着,手肘撑在桌沿,修长骨感的指节松松握住牌,看样子是不准备开口。
看他没什么不能说且不想说的意思,戚瑶才简单地讲了一下那个巧合的两校书信活动。
“所以你们是从初一开始就有信件交流啦?”大白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睁大眼睛问。
“对。”戚瑶点头。
“我说呢!”大白恍然大悟,扔出一张二条,“怪不得你第一次来家里,他就知道你不喜欢烟味,把我关书房里不让我出去……”
“砰。”
骨节分明的长指推下三张牌,一模一样的三张二条躺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喻嘉树撩起眼皮摸了张牌,闲闲扔下一个“杠。”
大白:“……”
操,这人怎么打个麻将都这么拽啊。
“怎么就杠我了你?不是上一把才说放过我的吗?”已婚男人勤俭节约,想着钱就这么溜走了,简直悲痛欲绝。
“少说点不该说的话。”燕啾撩起眼皮,通透地补了一句。
戚瑶装耳聋,抿唇,等喻嘉树打出牌后好去摸新的。
她心不在焉,没敢抬眼看他,也没留心他打出的那张是什么牌,象征性胡乱扫了一眼,就要起身去摸。
“咳咳。”
燕啾觉得她今天就不该顺口答应陪他们打麻将,清了两下嗓子,抱臂往椅子后面一坐,假意问,“打的啥啊?我没注意看。”
大白:“六筒吗不是。”
“嗯?”戚瑶收回手,看了眼牌面,弯起眼角,“六筒我胡了呀。”
“哟哟哟哟哟,杠上炮了杠上炮了。”大白高兴地鼓了两下掌,乐得合不拢嘴,“我算算,杠上炮两番,我也不用给钱了。嘿嘿,你小子也有今天。”
喻嘉树撩起眼皮,瞥了戚瑶一眼,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低眉夸她,“运气挺好。”
燕啾抱着臂看他们互动,挑起半边眉梢。
这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好像不是他扫了两眼牌面,判断出来她就差这一张似的。
这桌上一个哄着逗着一个人玩儿,一个人傻乐,燕啾受不了了,刚好她手机铃响,周漆写完论文出来,她招手喊他来替。
又打了两把,戚瑶牌运出奇的好,用来算钱的扑克牌都攒了厚厚一叠,大白啧了两声,感叹道:“不得了啊瑶妹,这是要否极泰来了啊。”
“那肯定的!尘埃落定了。”周漆憋老久了,终于有机会说话,劈啦啪啦倒豆子似的,“我们瑶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简直无妄之灾好吧,之前都要气死我了。”
大白坐在对面点头,“我老婆也说,这都什么事儿。我们都没信呢!”
其实这件不太愉快的事在戚瑶这里,有了解决方案的那一刻就算是翻篇了,身边人知道她的性子,都不会再提。
毕竟人不能永远活在负面评论里,她只想尽力维护住自己应得的利益,对别人或狼狈或栽跟头的现状不感兴趣。
可他用的是“我们”。
这个词范围太广,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好像理所当然地告诉她,总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你。
戚瑶心脏猝不及防一软,睫毛轻颤,下意识抬眼,向旁边的人投去一眼。
男人侧脸清隽,鼻梁高挺,若有所感似的,稍一偏头,漆黑的目光在空中对上,她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丝毫没有感知到涌动的暗流,周漆还在兀自愤愤不平:“怎么会有这种人啊,自己出轨拉别人挡刀,屁都不放一个!”
“那个睡不醒的小李被网友骂到跟你道歉呢,说没有故意要污蔑你的意思,谁信啊?你都被骂了整整两天了,澄清了她才跳出来说,早干嘛去了?”
心跳声掩在周漆聒噪的话语声中。
戚瑶顿了两秒,睫毛轻颤,抿唇移开视线。
周漆依旧没有丝毫察觉,“不过幸好澄清了。哥让我下去要监控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嗯?”
“你还不知道啊?”周漆来了劲儿,“那天我和他下去买水,是说他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还忽然问我你和顾恒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原来那个时候就认出来了!”
“……”
戚瑶一顿,握着麻将背面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真是他认出来的?
他明明一点儿也不关心娱乐圈,在这件事出来之前,更是和顾恒毫无交集,怎么会如此敏锐?
……还有,戚瑶抿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和顾恒是不是真的谈过。
“周牛牛。”
喻嘉树不咸不淡地抬起眼,下巴松懒地往后一仰,没什么情绪地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周漆疑惑。
这小孩儿还没懂呢。
大白在下面踹了他一脚,欲盖弥彰地咳嗽,手捂着嘴,压低声音,“少说点不该说的。”
周漆更疑惑了,拧起眉毛,“这有什么不该说的?哥还躲在书房里偷偷看瑶妹直播呢!认识顾恒也不奇怪啊。”
大白:“……”
戚瑶:“……”
台面上静了片刻,半晌,喻嘉树缓慢撩起眼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
“挺好。”
“你挺会说的。”
*
麻将局最后以周漆大输特输而告终。
喻嘉树跟脑子里有个计算机似的,清一色、龙七对,每把都赚得盆满钵满。
他手上动作针对一样,专门胡小毛头的牌,偏偏人看着又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
周漆也不好意思问,输得焉头耷脑的,生无可恋,不说话了。
大白因为迷途知返,侥幸逃过一劫,还赢了点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一时间,客厅里萦绕着大白数钱时爽朗豪迈的笑声,还有周漆的假哭声,嘈杂不已。
燕啾处理完工作,等人来接。
她站在吧台,往杯子里倒水,看戚瑶侧身坐在沙发上,安慰输得裤衩子都不剩的快乐小寸头,偏头轻声说。
“她蛮不错的。”
哪儿是什么吃醋了要解释呢,人家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情敌看。
喻嘉树接过杯子,绕后,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出来,没说话,眉梢很轻一抬,意思是“我知道”。
燕啾感慨一瞬,“我喜欢真诚的人。”
不难看出来这姑娘喜欢他,但也大大方方的,不使小性子,独立又清醒。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独善其身,不容易。
“可以。”燕啾放下杯子,戏谑着,“这门亲事我准了。”
“还需要你准么。”
喻嘉树懒洋洋关上冰箱门,嗤她,握着汽水瓶往客厅走了。
“我平时不菜的。”周漆哭丧着脸,“怎么打五块钱输了四位数啊,我的奖学金就这么输完了。”
戚瑶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来安慰他。
“要不我转给你吧?反正我赢了钱。”
“不要。”周漆义正言辞地摇头拒绝,“这是你凭本事赢的,转运钱,不能随便发出来。我愿赌服输!”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从这个扯到那个,话题横跨电视剧娱乐圈与日常生活,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背后。
喻嘉树把燕啾送走之后,拎着瓶汽水站在沙发旁边,垂眼看了他们半天,还不轻不重地清了下嗓子,都没人注意到他。
“我知道我知道,他那个剧不好看!”
“啊?真的吗?”戚瑶吃惊,“但是他演技应该还可以吧?”
“感觉还行,反正我看着不出戏。他不是还在叶清蔓那部剧里面当男二吗?哦哦对了!”周漆忽然想起来,“那天在电梯里碰到你的时候,旁边那个是不是清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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