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霓咬着筷子,想起方才在拍摄现场的那一幕。她不得不承认,秦砚很专业,她按照秦砚的叮嘱发力,果然比之前轻松了些。
这就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学生,被老师两句话一点拨,就通了。
或许,秦砚只是恪守职责,和她公事公办?
“灯灯。”
小可的声音打断了姜霓的胡思乱想。
“灯灯,你在想什么?”
正是午餐时间,姜霓已经对着眼前的减脂盒饭发了好一会儿呆了。
“我……”姜霓顿了下,看着这小姑娘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丫头,能给她什么建议?
“没什么。”
小可的确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姜霓的朋友圈里可住着位阅男无数的大神。姜霓午饭没吃多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肖贝乐打电话。
现在的巴黎时间是凌晨五点。
肖贝乐蔫巴巴地接起电话:“断人春/梦,天打雷劈。”
“……”姜霓顿了顿,“有件事情想问你。”
肖贝乐气若游丝:“说……”
“我有个朋友,她吧……”姜霓顿了下,“最近遇见一个异性朋友,其实两个人也没怎么,就很……正常的相处吧。可是昨天——”
“昨天怎么了?”肖贝乐忽然就来了精神,“你仔细给我说说,你和你那个异性朋友怎么了?亲了?睡了?宝贝我跟你说,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就算他金枪不倒技术一流,你也绝对不能让他无套内设。”
姜霓:“……”
“可以啊,宝贝,终于有能让你上心的异性朋友了,我还以为你曾经桑海难为水,打算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呢。”
“我为什么要孤独终老?”姜霓的语气有点不自然,也隐隐有点不服气,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那你这几年怎么一直单着?我可听说追你的人能从东京排到巴黎,其中不乏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遵纪守法,才学出众,不赌不嫖不滥交,结果呢?”
“我要拍戏,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姜霓低声解释。
“是吗?难道不是还惦记着你那个炮/友哥哥?”
“……”
“说真的,他是不是特别厉害特别行,所以你才惦记了这么多年。”
“…………”
姜霓不想说话了,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想和肖贝乐讨论这种问题。在肖大小姐的眼中,男人只分两种——行的、不行的。
“算了,你继续做春.梦吧。”
肖贝乐:“?”
*
姜霓下午还有两场大戏,临近收工的时候,天空布起了乌云,铅色的云团沉沉压下来。
古项涛看了眼渐暗的天色,联想到片子里的一场重头戏,忽然眸中亮起来。
他转头吩咐助理,“通知下去,去取几个外景。”
这样的天气,野外拍摄的安全性不高,但取几个还是没有问题。
临时加的这几个镜头,在整部影片中的分量极重。天降暴雨的当晚,任晓去村子里为病人看诊,遭遇了大地震。任晓从山坡滚落,幸得救援队途径,第二次救了她。
这场戏,是任晓这个人物蜕变的开始,也是整部影片的第一个转折。
“古导,我也一起。”姜霓喊住古项涛,“这场戏对任晓很重要,我想先提前熟悉一下。”
姜霓的敬业有目共睹,古项涛略微思虑了下,“行,过去熟悉一下环境,但是要注意安全。”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外景取景地出发。
取景地不远,第一处就在几公里外的一处山坡,坡上有一棵年岁许久的大榕树。姜霓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当初她的五彩编绳就是落在了一侧的陡坡下,是秦砚帮她找回来的。
古项涛正在接电话,“行,让唐诗韵也过来,她这场戏也有镜头。”
挂断电话,古项涛走到姜霓什么,审视着陡坡的地形,“这里不行,太陡了,不安全。”
“嗯。”姜霓轻应了声。
“往那边看看。”
古项涛检查机位,姜霓就一个人怔怔站在陡坡边,她看着自脚下蔓延的荆棘,尖刺满布,想起秦砚那天受伤的手。
姜霓蹲下,用指腹去按藤蔓上的倒刺。
*
酒店房间。
早早收工的宋尉行正窝在沙发里,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茶。
今天在片场,宋尉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秦砚那个劲儿——炮/友?他信他就是傻子。
就差把人姑娘当媳妇儿疼了。
“嗳。”宋尉行瞥了眼坐在吧台边的秦砚,“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剧组请来的技术顾问吗?他们要去拍大地震那段儿,你不在旁边盯着?”
“取几个景而已。”秦砚低着眼,指间夹着半截烟,灰白已经蓄了小半截。
“你这烟瘾有点大啊。”宋尉行微微挑眉,“我记得你从来不沾这些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砚没接话。
宋尉行继续自说自话,“不过话说回来,我看今天在片场,姜霓好像不太想理你。难不成……你把人家姑娘欺负了?”
宋尉行上下打量了眼秦砚,不得不说,这几年在军校、部队和IAR辗转,从前清瘦的少年越发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眼下一件黑色衬衣,下摆收进裤腰里,肩宽背阔,腰身精健。
“我说你可悠着点啊,就姜霓那小身板儿,可吃不消,经不住你来回折腾。”
秦砚:“……”
“你瞪我干嘛,你不是说你们是那种关系吗?难道……不是?还是——不完全是?”
宋尉行是人精里的狐狸精。
“我刚可听说,姜霓也跟着一起去了,你看外面的天色——”
说着,宋尉行转头望向窗外,“嚯,这么黑的天,等会儿估计地有大暴雨吧。这山里下暴雨,那路得多滑?这种环境你最熟悉,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秦砚夹着烟的指尖微顿,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细细烟灰截落。
宋尉行轻笑。
秦砚开口,没什么情绪的语调:“剧组那么多人跟着。”
“哦。”宋尉行点头,“也是,反正出了事,秦队长也不心疼。”
秦砚:“……”
宋尉行捏着白瓷杯,抿了口茶水。他倒是想看看,这位IAR的特遣救援队长,京市秦家的秦大公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忽地响起,来人可见很急。
宋尉行慢悠悠起身,踱步过来开门,“谁……”
门刚拉开个缝,直接被外力推开。
张海林满脸焦急,一眼瞧着秦砚,“队长,姜……姜老师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嗷~
第34章
秦砚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 剧组已经乱成一团。
唐诗韵挂着泪,“我也不知道,姜老师说要接个电话, 让我先走。我看她好半天没跟上来, 返回去去找, 她人就不见了。”
“你胡说!上次给灯灯果汁,害她……”小可想起姜霓的叮嘱, 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你最好祈祷灯灯没事!”
小可抹了把眼泪,她就回去给姜霓拿件衣服的工夫, 就出了这样的事。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方才已经被关琴在电话里狠狠训了一顿。
“别哭了, 擦擦。”
小可抬头,发现是宋尉行。
宋尉行将叠得整齐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小可心里着急又难过, 想也没想,接过手帕,就去擦鼻子,“谢谢宋老师。”
说话声还带着哭腔的哑。
宋尉行有洁癖,看着一瞬就被团皱了的手帕,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反正一块手帕而已,不可能再要回来用。
宋尉行转头去问秦砚,“怎么样?”
秦砚刚和古项涛了解了情况。
二十分钟前,剧组采景结束, 姜霓说要再踩一下点, 刚好唐诗韵来得有些晚, 说和她一起,两人便一直落在后面。其实和大队伍相隔并不远,只是天黑,谁也没注意到后来跟上来的只有唐诗韵一个人。
打姜霓的电话,却提示关机。
剧组的工作人员当即就原路返回,可是一直走到最远的一处取景地,都没找到姜霓,古项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砚微微皱眉,估算了下唐诗韵和姜霓分开的时间,安排张海林、任斌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分头寻找,尤其是沿途的山坡下。
这条路是当初拉练时的必经之路,方圆几十公里有三条大路,姜霓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只有一个可能——最近下雨频繁,山里路滑,姜霓应该是不小心从某处山坡滑了下去。
宋尉行观察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形,“还好,附近没有高山,不会有太大危险。”
秦砚却立在原地,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宋尉行问。
秦砚环顾四周,想起那晚他陪姜霓找手绳时的情形。
“她怕黑。”
轰隆隆——
很低淡的一句话,几乎被雷声掩盖,可宋尉行却听到了。他有些微怔,看着秦砚眼底毫不遮掩的担忧。
“嗳,你去哪儿!”
秦砚修挺的身影已经没入沉稠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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