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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 (洝九微)


  “怀远你客气弋划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霓乖巧懂事,我很喜欢。对了,小霓人呢?”
  “说是不舒服,回房间了。”
  “哦,那……”
  姜霓靠在门边,清润眸底惊慌跳跃,背后冷汗涔涔。
  她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是她最后的依凭。
  就是死,她也不会让那个恶心的老男人碰她一下。
  姜怀远的声音却接着响起:“嗨,您到我书房一趟,我给您点好东西。”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老男人笑声猥琐,“可我听说,你们不是给她……”
  “量少,真要睡死了,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我跟您说,有了这东西才更带劲儿,甭管多贞洁烈女,到时候都会跪在您跟前求着要。”
  男人恶心又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
  笑意走远,姜霓倚在门边,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
  这就是她的父亲,给她下.药,教另一个男人怎么玩自己的女儿。
  姜霓觉得有潮水快要把自己淹没,她整个人都跌进了无望的深渊。
  那一晚,姜霓趁姜家人放松警惕,跑了出来。彼时蓉市正逢暴雪,她被阻在了高速上,然后遇见了秦砚。
  贡拉雪山是她的最后一站。
  姜霓估算过,以姜韩两家的势力,要找到她,应该用不了几天,她最远大约也只能走到贡拉雪山一带。
  她反抗不了姜家,但她可以处置自己。
  打从姜家出来,姜霓是不止一次萌生过这样的念头的。所以那天康林镇又降大雪,她却坚持要进山,不然等封了山,她就再也去不了。
  秦砚拗不过她,带着她进了山。车子只能上到半山腰,姜霓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往悬崖边走去。
  直到走到崖边——
  雪天路滑,姜霓脚下一歪,整个人都往一侧的深谷跌去。却是秦砚一把将她拉住,两人一路滚落到低洼的海子。
  海子上结着一层薄冰,冰面破裂的一瞬,刺骨的冷透过衣料钻进皮肤里。
  姜霓以为自己要死了。
  原来,死是这样一种感觉。
  原来,人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会那么害怕。
  她想挣扎,可眼前渐渐映出妈妈温婉的笑,“彩彩,你终于来了呀,妈妈等你很久了。”
  “妈妈……”
  有温凉落在唇上,软软的,新鲜的空气被哺喂进肺里。她呛了一大口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男人模糊却英俊的一张脸。
  一念之差。
  是秦砚救了她。
  脑中的画面渐渐模糊,姜霓揪着被子蒙上脸,眼角有浅薄的光。
  那是她二十四年人生里最绝望的一段时光,她甚至开始明白,妈妈说得生当如夏花灿烂。
  人生里的最后一程,就该浓烈,恣意,无所畏惧。
  所以她才敢一路那么无所顾忌地撩拨秦砚,一腔孤勇,和他抵死缠绵。
  后半夜,姜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境里走马观花,却都是雪山脚下的那个木屋。
  那一天,秦砚救了她,将她带到了附近的救助木屋里。
  延绵的雪山之上,繁星熠熠,山脚下的小木屋里,她和秦砚在烤火。
  秦砚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安静的小木屋里,男人只穿着薄薄的衬衫,被水浸湿的布料贴在肌理上,他弓着背,和她相对而坐,一双冷锐的眸子翻涌着怒意,有火光跳跃在他沉黑的眼底。
  这是姜霓没有见过的秦砚,沉冷、愤怒、却又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点流逝,秦砚眼中的愤怒也一点点被压了下去。
  他开口,低冷的声线:“所以你来康林,就是来寻死的?”
  姜霓倏地低下眼,拢了拢上身的毡毛毯,这毯子是小木屋里的。
  她没应秦砚的话,却清楚地感知到他压迫下来的视线。
  秦砚:“抬头。”
  火光跳跃,燃着微潮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声。
  姜霓缓缓抬头,触上秦砚冷凝的眸子。
  他怒气未消,她有点怕。
  姜霓抿了抿唇,纤长的眼睫轻颤。
  “不关你的事。”
  秦砚轻笑了声,薄薄的音色。姜霓听出了他笑声里有骂她“狼心狗肺”的弦外之音。
  昨晚在康林镇,她还戳着他的胸口,肆无忌惮地说:“秦砚,虽然你现在不把我当女朋友,但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男朋友了。做我的男朋友呢,就要时时刻刻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彼时秦砚反手捏住她细白的指尖,不许她再乱碰乱点,只眸光定定地警告:“老实点。”
  昨晚还要求他事事上心,今天就能冷淡地说出与你无关,换作她是秦砚,她也会生气。
  姜霓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男人眸光沉沉的黑,方才的愤怒已经被他悉数压下去,漆黑的瞳仁落了冷色,半点情绪没有,像是深海的永夜。
  姜霓心尖微动,攥了攥指间的毡毛毯。
  对面,秦砚倏地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秦砚!”
  姜霓也蓦地起身,毛毡毯滑落半边,堪堪遮了一半起伏。她抓了抓毯子,踌躇开口:“你……去哪儿?”
  凝白映出视线的一瞬,秦砚垂下眼睫,守礼的丁点不去看。
  见他不语,姜霓慢吞吞地走过来。她赤着脚,莹白的脚趾上沾了些许灰黑,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在秦砚身边站定,仰起头,收了收肩上的毛毯。
  “你……衣服湿了,脱下来烘一下吧,不然……”姜霓从来没这么嘴笨过。
  “对不起。”
  半晌,她终于憋出了三个字。
  姜霓伸手去拉秦砚的衣角,触手的冰凉。
  她望着他,想着这一路上他对自己的照顾——
  帮她包扎伤口,给她找吃的,一路将她带到康林镇,又冒着风雪领着她进了山。
  当地的人都说,风雪天进山很危险,可她说非来不可,秦砚便带着她来了。
  姜霓闭了闭眼,妈妈过世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所以即便他们萍水相逢,她还是近乎本能地对他生出了依恋之情。
  像是一剂镇痛药,日积月累,成瘾难戒。
  “对不起。”姜霓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你别走……”
  她咬唇,“我没想寻死的。”
  很低的声音,软软的。
  姜霓低下眼,看着男人冷硬的手背,她的指尖还攥着他的袖口。
  秦砚终于开口:“可在那个瞬间,的确有过不想活了的念头。”
  同样低淡的声音。
  姜霓倏然抬眼,在秦砚眼底看到了笃定。
  的确,之前在崖边的那一瞬,她的确有过轻生的念头。
  秦砚察觉了,眼下更是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她。
  “秦砚。”姜霓睁开眼,纤长的眼睫遮了眼底的情绪,清冷冷的眸子里有水色。
  “人活着,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几个瞬间,觉得这世界毫无留恋,或许一了百了,是最好的方法。”
  她松开攥着秦砚衣袖的手,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毡毛毯滑下,瓷釉一样的白。姜霓伸出手,圈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温热的皮肤贴上冰凉的衬衫,凉意侵袭四肢百骸。
  秦砚没有推开她。
  姜霓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听他沉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总能给她一种难言安全感。
  “我没想寻死的。”姜霓轻声开口,“我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秦砚。”姜霓轻声喊他的名字,手臂收紧,明明她身上才是温热的,她却想从秦砚的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我舍不得你。”
  低软的五个字。
  秦砚垂眼,沉黑的眸子里有几不可察的情绪波动。
  木屋里的炭火烧得正红,窗外,皑皑群山绵延,崖边的一角——
  “啪——”
  似有冰雪松动。
  *
  “啪——”冰块落进酒杯,深棕的酒液被激起涟漪。
  秦砚坐在沙发里,弓着背,手指捏着酒杯,转了转。
  一旁,宋尉行打了个哈欠,看着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半。
  “秦大公子,您行行好,我一会儿天亮了还要拍戏,你好歹让我睡会儿。”
  秦砚没应,自顾地抿了口酒。
  桌上的洋酒已经过半。
  宋尉行扯了扯唇,哼了声。
  “我就奇怪了,这个姜霓是会下蛊吗?你俩才认识多长时间,哦,你明里暗里向着她也就算了,搁这儿借酒消愁,算是怎么回事?”
  秦砚虽然一个字没说,但宋尉行心里清楚,秦砚在他这儿喝酒,十有八.九是和姜霓有关系。
  “阿砚,你听我一句劝,你和姜霓……”
  “五年三个月零七天。”
  宋尉行忽然怔住。
  秦砚又抿了口酒,修瘦指骨捏着半透明的菱格杯,杯身上起了雾,被指腹擦过的地方沁出点点细小水珠。
  “什么?”宋尉行觉得自己可能耳朵出了问题。
  秦砚抬起眼,看向一脸困惑住的宋尉行,唇角勾出凉薄弧度,“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认识多长时间?”
  秦砚扯唇,微哂,黑眸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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