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湖边,就没有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她胳膊上的抽痕就是证明。
柳树枝条不知怎地,疯了似的抽向她,跟有思想一样。
不少人觉得张钰是在疯言疯语。
流言传的越广,异样眼光看待张钰的人就越多。
张钰实在受不了,流言蜚语和那‘见鬼’的经历,决定请假一周回家休息。
消息传成了张钰有妄想症,因病回家。
在小卖部听到这个消息,
徐州州豪迈挥手,“吃什么?我请客。”
姚大乐选了盒冰淇凌。
俩人各拿两盒迫不及待往教室跑。
姚大乐多拿的给了学委。
徐州州拿着的给了陈肆,他乐道:“陈肆,你知道我们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说。”
徐州州把听到的原封不动说给陈肆听,还补充了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肆睇他一眼,眸色沉沉,半晌没说话。
徐州州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开始怀疑,这难道不算是好消息吗?
“不是恶人。”陈肆说。
默念几遍,徐州州反应过来,“噢,对。”
敷衍!
沈青芋愤愤地瞪着徐州州,“哼,我才不是恶人呢,我是好人!”
陈肆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有些无奈。
姚大乐遥遥坐在学委座位前,看到陈肆的动作,赶紧吃完仅剩一口的冰淇凌。
“你看到没,四哥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学委扭头细看,“没啊。”
姚大乐拿着冰淇凌垃圾袋,三两步走到徐州州身旁,一把拉住他,朝外走。
徐州州被迫离开凳子,表情迷茫。
姚大乐:“你看到了四哥的动作吧。”
徐州州点头,“我觉得有点奇怪。”
“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奇怪。”
找到认同,姚大乐松口气。
-
阿婆出院后,陈肆傍晚又去了便利店。
老板也在。
陈肆注意到店内的情况,收回视线途中,无意瞥见店玻璃门上有油漆。
而跟他搭班的员工在用沾了醋的抹布擦油漆。
陈肆踌躇了下,抬腿走进便利店。
老板脸色很难看,打他一进来,就欲言又止。
几次三番看他,最终在陈肆走进换衣间前叫住他。
老板说:“你以后别来了。”
陈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
他转身走到老板面前。
老板低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过了会儿,陈肆的手机响起入账声。
老板:“小陈,我知道你难,但是我这店小,禁不起你弟弟折腾。你没来这几天,你弟弟天天守在店外,吓唬顾客,好几天,愣是一个顾客都没敢进。不光这样,你弟弟还在我这玻璃上喷漆。赶他走,他不走,反而还叫来一群人。”
沈青芋在一旁急了,“为什么不报警?”
老板想起什么,又说:“你弟弟说了,只要开除你,他就不来。”
沈青芋气得直跺脚。
怎么能这样呢?
凭什么受委屈的人是陈肆?
她气得一巴掌拍在柜面上。
收银台被拍得一震,把老板吓了一跳。
明明陈肆是双手插着兜的。
老板拍拍心口,平复心跳,说:“我是真没办法了。”
陈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最后说了几句,陈肆拉着沈青芋走了出去。
他拿走搭班员工的抹布,在店外擦玻璃。
把玻璃擦干净后,陈肆才离开。
第20章 要不,我们走吧?
走出老远, 他回头看气成河豚落在后面的沈青芋,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静下心好好想想,对老板来说, 还有比让我离开更好的选择吗?”
沈青芋努了努唇, 不情愿的摇头。
理智下来想, 确实没有。
就这么点小事,警察也无法限制陈兴野的人身自由。
接下来,陈兴野照样随心所欲, 继续猖狂。
这事发生在陈肆身上,他更委屈啊。
沈青芋想明白, 长叹一口气。
陈肆:“你叹什么气?”
“我替你委屈。”
陈肆想了想, 还是开口:“找到这份工作时, 我就想过会有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他本意是安慰。
告诉她自己没有太难过。
谁知沈青芋陷入沉默,情绪似乎更低落了。
她低头盯着脚尖,过了会儿,她抬头,眸子水亮亮。
“那正好, 不用熬夜了, 你好好补补觉。”
陈肆还没说话,就被她打断。
沈青芋握住陈肆的手腕, 眼睛很亮,“我表弟需要家教老师,你联系他问问。”
在世时一个月前的消息?
过时了。
陈肆想到这一层,但终究没狠下心说出来。
在沈青芋的满目期待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
姚大乐和徐州州在面馆解决晚餐。
网红面馆, 人很多。
门外还排着长队。
一听到陈肆被辞的消息, 姚大乐就坐不住了。
伸掌一拍桌子站起来, “妈的,太狗了!”
这边的声响引来不少人侧目。
徐州州挑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干嘛呢,狗狗狗的,形象不要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经徐州州这么一提醒,姚大乐才感受到旁人的目光。
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怒气滔天,只想赶紧去把那狗东西揍一顿,好好替四哥出气。
“你们吃,我要去找四哥。”姚大乐弯腰拽住书包带子,说完就往外走。
徐州州又吃了几筷子面,才背上书包跟过去。
学委推了推眼镜,还愣在原地,“怎么回事?”
二人追上姚大乐。
听姚大乐三言两语讲完,原本一脸懵逼的其他俩人霎时变得义愤填膺。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打!必须打!这孙子太他妈欠揍了!”
-
找到陈肆时,陈肆正和沈青芋在串串店里解决晚餐。
姚大乐跨坐在他对面,感觉呼吸都在冒火,“四哥,我都快气死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你打算干什么?”
陈肆扯断一截纸,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
“自然是找那狗比报仇!”
喊得有多凶,就有多惨。
姚大乐被陈肆拎到了附近一家自习室里,几次想去找陈兴野,都被陈肆给摁回凳子上。
不得不照旧学习,像当初在便利店一样。
姚大乐可怜巴巴地说:“四哥,我不报仇了,你别逼我学语文,成吗?”
没用,话一出口,立马遭到了陈肆的无情拒绝。
就连原本跟他统一战线的徐州州和学委也立马倒戈——
“语文得学,得好好学。陈肆这是为你好。”
“学了没准你能被摧残得不说脏话了,文明你我他。”
姚大乐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
沈青芋趴在陈肆旁边,盯着他看。
他垂眸,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睑投下阴影。
模样专注又认真。
思考问题的时候,指腹会不自觉摩挲着笔帽。
遇到难题,也会忍不住蹙眉。
但总体给人的感觉是松散和愉悦的。
和平时的状态迥然不同。
仿佛,只有学习能给他愉悦感。
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下颚线,最后停留在他鼻尖。
沈青芋揉了下眼。
她发现陈肆鼻梁有颗痣。
很小,不易察觉。
写完测试卷,陈肆得了空闲,问:“在看什么?”
被发现偷看,沈青芋匆忙收回视线。
姚大乐听见,举起卷子,恨不得双手投降以示虔诚,“在看卷子啊哥。”
和陈肆分别后,
姚大乐直叹气:“我真是佩服四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学习。”
徐州州和学委跟着点头。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和陈肆的差距在哪儿了。”
“我们是一心一意学习,他还得半工半读。结果他学习还是甩我一大截,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见陈肆也很努力吗?”
“也对。”
“摊上这样一群家人,陈肆可真是够倒霉的。”
说到家人,姚大乐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跑。
徐州州和学委对视一眼,不得不跟上去。
“姚大乐,你干嘛?”
姚大乐的声音被风吹乱,“我要去邀请四哥来我家住。”
没能如愿。
跑到自习室,陈肆早已离开。
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只得放弃。
-
屋子里亮着灯。
昏暗的灯光,伴着饭菜香,营造出一种宁静的假象。
陈兴野坐在堆满垃圾的茶几上,打游戏。
左手旁是躺在沙发上睡得死沉的陈浩。
鼾声如雷。
陈兴野烦躁得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扔到陈浩脸上。
跟着陈肆走进家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沈青芋还是下意识踌躇了下。
她目不转睛,以至于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陈肆忽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