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哲看了看怀里的书,又看了看梁冬忆那团小背影,露出得逞的笑。
等会儿还不是得来找我。
*
梁冬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余温还没降下去,她红着脸拿出一份卷子,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临近下课的时候,梁冬忆把刚拿回来的练习册绊倒桌子上,准备发回去给他们。
刚翻开第一本练习册的封面,她看到,在第一页中间空白的地方赫然写着高二(4)班。
不到一秒,她猛地合上练习册。
懊恼地捂着脸。
怎么就拿错了呢?!
*
高二四班。
段一哲写完一篇阅读题,回头看了眼挂在教室后方的闹钟。
离下课还有一分钟。
段一哲想了想,手里握着笔,把腰杆挺直,装作一副在认真学习的样子,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前后门的动态。
下课铃声响起后没多久,后门出现了一个抱着书的修长身影,那个人站在门口扫视一遍四班的教室,最后径直向段一哲走来。
郭锐把书放在段一哲的桌子上,顺势拿过另一沓书,边说道:“我课代表说拿错书了,让我来换一下。”
段一哲:“……”
操。
一中的走读生只需要上两节晚修,所以第二节 晚修下课是段一哲的放学时间。
段一哲放学的时候,本来以为梁冬忆会过来的,没想到却等到了郭锐,郭锐拿了书就走,前后不超过20秒。
“……”段一哲重新拿起笔做了一两道题后,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做下去了,拿起背包,往外走。
经过三班的时候,段一哲往里看了眼,人正专心致志学习呢。
他心里有点燥。
走到三班后门时,好巧不巧,碰到刚刚从教室出来的席望舒,反正两人也认识,自然而然就一起走了。
过了一会儿,梁冬忆拿着水杯出来打水,她记得平常,段一哲都是这个时候走的,会经过她班级外的走廊。
她慢吞吞地把打水的一切动作放慢,等打完了也没见他人出来,心里觉得有点失落。
她转身回教室的时候,不经意瞥到楼下中央广场有两道熟悉且修长的身影,她不受控制地走到砖砌成的围栏那里,用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
原来真的是他们。
*
“你去哪?”校园大门,席望舒问。
段一哲言简意赅:“练舞室。”
席望舒听到这个答案倒是没怎么惊讶,这些天舟舟老是在他们耳边叨叨段一哲要回来跳舞的事,虽然那天在练舞室,段一哲狠狠地打了舟舟的脸,但是,席望舒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得出来,舟舟说的不假。
席望舒点点头:“我回家。”
她说完,转身要走。
段一哲在后面叫住她:“这事先别告诉你哥。”
两人认识挺久的了,而且席望舒也不像舟舟鱼仔那么傻逼,也能明白他说的“这事”是指他回来跳舞的事。
席望舒应了声便走了。
*
段一哲来到练舞室时,里面只有舟舟和鱼仔,阿灰高三的也没那么早放学。
舟舟虽然跟他一个班,但舟舟平常早退惯了,段一哲发愤图强开始遵守校规校纪努力学习,自然是不会再做出早退的事,也没跟舟舟一块儿走。
段一哲进了练舞室,无视摊在地上休息的两人,走到一旁开了音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唤醒肌肉记忆。
“操,”舟舟低骂了声,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鱼仔,压着声音,情绪激动道,“看到了没有?我之前说的什么!”
舟舟想到了之前两人打的赌,笑得像朵菊花似的补充了句:“儿子。”
看跳舞厉害的人跳舞是一场视觉享受,鱼仔沉迷在这视觉享受了,看也没看舟舟,不咸不淡地反驳道:“你才是我儿子。”
他解释道:“我那天说的是‘我认做你爸爸’,而不是‘我认你做爸爸’。”
鱼仔叹了口气:“我的傻儿子,人傻钱多。”
舟舟:“……”操。
晚上十二点,段一哲随意捞起衣服下摆,抹了把头上的汗,扔下句:“告诉黑虎,可以收拾好包袱退圈了。”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尚且没反应过来的舟舟和鱼仔。
空气安静几秒后。
作为段一哲死忠粉的舟舟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用力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情绪激动得面目都狰狞:“卧槽!段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要跟黑虎battle啊?!!”
“操!!好样的!段哥牛逼!”
“应该是这样的意思吧。”舟舟激动了一会儿,似乎又不太敢相信,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是真的吧。”
他转头看了眼时间,喃喃道:“这虽然是做梦的时间,但我应该没在做梦吧?”
而段一哲的另一个死忠粉——鱼仔,还沉浸在段一哲说的那句话里,没回过神,他茫然地转头看着上蹿下跳像只猴一样的舟舟,提议道:“要不我打你一下?”
就这样,两人经过一番互相殴打之后,终于明白:这真的不是梦!!!
给他们激动得之后的一段日子都嚣张得仿佛拿了冠军一样。
*
段一哲回到家,上楼的时候,恰巧碰见半夜醒来上厕所的爷爷,他打了声招呼,刚准备回房间,爷爷便叫住了他。
“想通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段一哲却听明白了。
以前他跳舞的时候,经常也是训练到凌晨才回家,有时候甚至待在练舞室不回来了,困了就直接躺在地上睡,睡醒了直接练。
那个时候,街舞是不被人看好的一样东西,很多同龄人都不理解它,就比如说,有些班上的同学知道自己是跳街舞的,自以为什么都很懂那样评头论足——
“你跳这些有什么用啊?跳这个能赚钱?”
“你跳这个能跳一辈子?有人看你跳吗?”
“跳这个能有什么出息?别跳了吧,有时间跳这个,还不如去打几盘游戏呢。”
……
连同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跟自己隔着几十年鸿沟的老一辈?
所以以前每当他出去练舞的时候,都会骗爷爷说,自己去谁谁谁家玩或者说去学习了,就是没跟他提起过自己跳舞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他那些小孩子的小把戏,怎么瞒得过活了大半辈子的人?
此时此刻,段一哲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这感觉还不错。”
“这么快就想通了?”爷爷轻轻咳嗽了几声,打趣道,“这是哪个小女生的功劳?有空带回家给爷爷看看。”
*
段一哲重新跳舞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掰开两半用,不仅要练舞还得学习,忙得像个陀螺。
在一片繁忙中,不知不觉迎来了一月初的月考。
上次在办公室阴阳怪气说段一哲作弊的那两个老师十分的不服气,竟将这件事闹到了校长的耳边。
这就导致了在这次考试,段一哲得一个人在一间空教室里考,那就是说,在这独特的试室里,将实行两个老师监考一个学生读的制度。
对此,他嗤之以鼻,丝毫不放在心上,考试期间写完卷子后还非常嚣张地睡了一觉,睡醒后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分钟,他快速检查了一遍,在最后三秒改了一个答案后准时交了卷子。
一月月考的成绩出来后,段一哲用实力狠狠地打了那两个人的脸——语文110,数学134,英语103,物理86,化学89,生物91,总分613,年级排名153,进步198名。
一直关注此事的校长在段一哲两次进步后,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发表讲话,大肆赞扬了一番段一哲,希望以此激励其他人。
*
段一哲跳了一个月的舞后,肌肉记忆彻底被唤醒,身体也熟悉了这种状态,像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梁冬忆知道段一哲重新跳舞这件事是一个月前舟舟告诉她的,那一天刚好是她在目睹段一哲和席望舒一起回家后的第二天,她下意识地明白了段一哲重新跳舞的原因。
她心里有一片酸涩的海洋,在她平静的表面下上演着各种惊涛骇浪,几十米高的浪花翻起,又重重拍下,一浪接着一浪,不断翻涌着,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一个多月,梁冬忆还是没能等到段一哲跟她说他跳舞的事,这就说明了,在段一哲心里,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便他做了什么决定,也不需要告诉的人。
梁冬忆觉得,喜欢一个人真是太卑微了。
明明自己在别人心里就是这么微不足道,可她还是忍不住靠近,去贪恋那一丁半点的好,像飞蛾扑火,是自取灭亡,却也心甘情愿。
在和黑虎比赛前的这段时间,段一哲都非常的忙,在学校忙着学习,不在学校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泡在练舞室,钻研和熟悉新动作,为和黑虎的比赛做准备。
他的空窗期是以年为单位的,而在他空窗期的这些年,黑虎是不断进步的,所以,和黑虎的比赛,他不能掉以轻心。
转眼间,到了二月初的期末考,最后一科结束,学生纷纷冲回原教室,边收拾书本边听自家班主任讲关于假期的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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