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亲才能好 (绮季)

　　这样怪异的对峙过了两分钟后，他才缓慢开口，声音冷淡。
　　“听说，你欺负我家瓜瓜了？”


第22章
　　关琳她们显然没想到段一哲会出现，脸上嚣张至极的表情也僵硬了，一顿一顿地软了下去，换上虚假且尴尬的笑。
　　平时关琳在课间，也经常会看到段一哲和梁冬忆在聊天，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段一哲这种人对女生也就随便撩撩的态度，根本没有想过他会了梁冬忆出头。
　　关琳这种级别的也就只能随意欺负欺负无权无势的人，跟段一哲这种不怕天不怕地管你是谁反正你惹着我你就跑不掉的校霸根本没法比。
　　此刻关琳正在想究竟是吃掉这个哑巴亏呢还是以卵击石呢。
　　关琳没说话，她的小跟班也没敢说话。
　　得罪关琳的话，家庭那边肯定会受影响，得罪段一哲的话，生命会受影响。
　　她们也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大小姐，一点儿委屈也没受过，娇弱得不行，一想到可能会被打得头破血流，就觉得害怕。
　　这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
　　段一哲可没那么多的耐性等她们想好说辞，他眉一蹙，漆黑的眸子冷了几分，提高音量：“说话！”
　　不仅对面那群人被吓得尴尬的笑都消失了，连他旁边的梁冬忆也被吓得猛地转头看他。
　　梁冬忆和段一哲最近相处的那段时间还挺友好平和的，她已经习惯他随意懒散的样子，所以这会儿段一哲凶起来，梁冬忆感觉又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陌生模样。
　　他凶狠的时候并不是板着脸那么简单，下颚线紧绷，唇线抿直，眉宇间郁积着的戾气，像云层一样，越积越多，变得厚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压下来。
　　梁冬忆还真挺怕他们打起来的。
　　她想了下，伸手，捏住段一哲的校服下摆，往下拉了拉，试探地说道：“别动手了吧？”
　　感受到那轻微的拉扯力度，还有那细软的声音，含着轻微的祈求。
　　段一哲垂眸看向她，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事。
　　见段一哲没反应，梁冬忆又扯了下他的衣服。
　　最终，他妥协般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关琳她们：“还不快滚！”
　　有了台阶，关琳也好下，她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佯装镇定，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她的小姐妹转头走了。
　　“不是说来干架吗？怎么这就没了？”鱼仔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一脸懵逼。
　　舟舟叹了口气：“怎么说你进场也说了句话，我他妈一句话也没能说。”
　　阿灰睨了他一眼：“要不你追上去，跟她们说几句话再回来？”
　　舟舟：“……”
　　失去了活动筋骨的机会，鱼仔大失所望，看向一句话就将这事化解的梁冬忆：“同学，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输的，有段哥在，吃亏的是她们。”
　　舟舟觉得他们要是真打起来，那胜负还是挺明显的，总不能是担心他们几个受伤，念头忽地一转，惊讶发问：“你不会是在替关琳她们着想吧？怕她们会受伤？”
　　梁冬忆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劝阻了场恶战就变成了替关琳她们着想，她歪了歪脑袋，嘴巴微张，脸上神情很是疑惑，看上去有点呆。
　　“还真是替她们担心？”
　　此刻段一哲周围的压迫感已经散去，低着眼看她，似乎觉得她的举动有点傻气，好笑地问道。
　　“没啊，”梁冬忆回过神来，撇撇嘴，澄清道，“我没想那么多。”
　　“嗯？”
　　段一哲手放在她的书包上，用了点力，带着她往巷子外走。
　　梁冬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嘟囔着解释：“你们要是打了起来，那不是会被处分？”
　　“别又被休学了。”
　　段一哲脚步一顿，垂头看着她，一双眼睛黑得纯粹，像冰雪消融那样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声音沙哑压抑：“怕我被处分？被休学？”
　　梁冬忆眨了下眼睛，愉快地否定了：“不是。”
　　段一哲：“……”
　　“不止你一个，是他们我都怕。”梁冬忆扫了眼他身后的同伴，说道。
　　虽然我被别人欺负了，不太高兴，但是也不想你因为我一个人受到处分，还连累你的同伴。
　　“操，老子明明是个高中混子，这给我整得我都想改邪归正了。”鱼仔虚抹了下眼角。
　　段一哲直起身子，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向巷子外的公路看去，捕捉到一个飞快闪过的人影，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叮嘱了梁冬忆两句：“以后再被人欺负，你就说，你身后有我。”
　　他叮嘱完后，把视线转到席望舒身上，声音挺淡：“送一下她回家。”
　　随后，他自然地将手放到梁冬忆头顶，拍了拍，在梁冬忆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走出几步远了。
　　“……”
　　梁冬忆那一番话让鱼仔深受感动，决定一览送梁冬忆回家的重任：“要不我来送你回家吧，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就可以了？”舟舟眼疾手快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回头朝梁冬忆抱歉地笑了下，“他不太懂事，是我没教好。”
　　随后，转回头去跟鱼仔说话：“你要是想被段哥打，你就送，那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阿灰懒洋洋地跟在舟舟和鱼仔身后：“你们倒是等我一下啊！”
　　梁冬忆蹦蹦跳跳着上了公交车，顺带帮在她身后的席望舒也投了币，走到座位旁，她顿了顿，侧头问道：“你会晕车吗？要不要坐窗边？”
　　席望舒摇了摇头：“你坐进去吧。”
　　“我坐外面吧，等会儿方便下车，就不需要麻烦你又给我让位置了。”
　　“我也要下车换乘的。”
　　“那好吧。”
　　……
　　坐车途中，梁冬忆内心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说话，席望舒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子，但一路安静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梁冬忆斟酌了一下，觉得不跟别人聊天不像回事：“望舒姐，你家在哪的？”
　　“文化广场那边。”
　　梁冬忆哦了声：“那离我家还是有段距离的。”
　　万事开头难，聊天也一样，有了开头的话题后，就变得容易多了，梁冬忆又问了席望舒一些其他的问题，不知不觉间也到了目的地。
　　梁冬忆下了车后，跟席望舒道了别，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朝在公交站牌的席望舒挥了挥手：“望舒姐再见！注意安全！”
　　席望舒看着那个背着小书包的小姑娘，轻轻扯了下嘴角，释怀般轻声低喃。
　　“难怪他会喜欢。”
　　*
　　段一哲瞥见那个人影后，快步追了上去，他转念一想，从侧面小巷子走了进去，走另一边的路把那人截了下来。
　　慌不择路的范灵雨在看见气定神闲等着她的段一哲后，惊慌失措地停了下来。
　　段一哲也没跟她装疯卖傻拐弯抹角拖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我没打过女生，但我不介意。”
　　起初舟舟跟他提起范灵雨这个人的时候，他还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没印象就是没印象了，一开始他也没打算去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儿。
　　但是看分班表的时候，他看了下梁冬忆那个班的名单，竟然发现了这个名字，联想到范灵雨这人之前对梁冬忆坐过的事，他还真有点放心不下。
　　怕他的瓜瓜又被欺负。
　　这才注意起来。
　　只不过她还挺安分的，也没做什么小动作了。
　　他以为这人消停了，本来还打算不管了的。
　　毕竟名额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人也不在，而且现在距离那会儿也过去挺久的了，范灵雨也没得到什么好处，突然间拿出来说也不太好。
　　大不了以后他一直守在梁冬忆身边，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就是了。
　　可今天因为关琳这茬，她在一旁看好戏被他看见了。
　　这就不能放过了。
　　见段一哲都这样了，范灵雨也不装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她情绪崩溃：“我比她先认识你的！当初席望舒骂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替我说一句话？！”
　　段一哲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发疯，也没说话，等她发泄完情绪，段一哲跟她说了第二句话，冷清淡漠，平静却具有十足的威胁性。
　　范灵雨所有崩溃到彻底的，将一切的尊严都抛开，想要换来他一个眼神的撕心裂肺的情绪，一瞬间，像都撒在了棉花上，或者被风吹散了一样。
　　他不为所动。
　　他说。
　　“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够了。”


第23章
　　周一早上，梁冬忆在食堂吃完早饭后，走回教室，刚转角上楼梯，恰巧遇到刚到学校的段一哲。
　　十一月初的北方，清晨气温有点低，而且时间尚早，学生也没那么早到学校，校道上人口零星稀疏，显得越发清冷。
　　段一哲外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冬装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单薄的衣服，码数似乎有点小，隐约可见胸肌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