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亲才能好 (绮季)

　　“你这一大早就抽烟，不太好。”梁冬忆叹了口气，没跟他闹什么别扭了。
　　段一哲把挂着的头盔拿下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梁冬忆闭嘴了。
　　她沉默着别开眼，害怕他看出一点端倪。
　　看着他递过来的头盔，还有旁边的摩托车，梁冬忆觉得有些害怕：“你要用这个载我去学习吗？”
　　“不然呢？”段一哲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梁冬忆抿着唇，吞了吞口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一样，把绑头发的皮筋摘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把头盔戴上。
　　段一哲瞥了眼后视镜：“……”
　　头盔有点大，戴在她头上，显得松松垮垮的，有点头重脚轻，给人一种她下一秒就要被头盔压垮的感觉。
　　而且头盔是全黑的，看上去有点冷酷肃杀，跟她可爱甜软的穿着风格十分违和。
　　隔着头盔玻璃，段一哲看到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正不安地四处转着，身体僵硬一动一也不敢动，生怕掉下去一样。
　　段一哲服气地笑了笑，长腿踩在地上，支撑着平衡，他转过头，把梁冬忆那死抓着车后座扶手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腰上。
　　动作自然且熟稔。
　　“……”梁冬忆条件反射般想要松开，段一哲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压着她的手腕没让她松手。
　　“我开车很稳的，”段一哲笑道，“不过看你这么怕，我就把我的腰借你扶一下好了。”
　　“……”
　　她前天晚上想了想，其实不该对段一哲发脾气。
　　他又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可她又忍不住要靠近他，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这样感觉又对不起望舒姐，可他们也还没在一起啊。
　　那……
　　在这之前，她再贪恋一点点他的好吧。
　　一点点就好了。
　　等他们在一起了，她就走。
　　“那么喜欢我的腰啊？”段一哲转头，勾着嘴角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都叫了她好几声了，也没点反应，一双小手抓着他腰部的衣服，偶尔用一下力，抓紧，又松开，弄得他心痒痒。
　　“啊？到……到了吗？”梁冬忆像触电般猛地撒手，慌乱地下车，趔趄了几步，最后还是段一哲扶着她站稳的。
　　头盔压得梁冬忆发丝有点乱，梁冬忆边整理边跟着段一哲走进一家早餐店，她一愣：“你还没吃早餐吗？”“没呢。”
　　“可我吃了。”
　　“那你看着我吃。”
　　“……”
　　这句话听着咋那么熟悉呢。
　　段一哲真没想过让她看着自己吃的事，可梁冬忆是真没点东西吃。
　　他点的粥上来后，又起身去拿了个小碗回来，拨开粥面上的几根葱，给梁冬忆盛了一小碗，放到她面前。
　　梁冬忆皱眉：“我在家吃过了，饱了。”
　　段一哲看了她一眼，身子向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还悄悄地向四周看了眼，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梁冬忆像受到他的感染，配合着也凑过去听。
　　他压低声音：“咱们两个人来的，结果就我在吃，那他们会怎么想我，那我多没面子。”
　　梁冬忆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大家一起来吃早餐，让一个小姑娘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吃，那他们会不会将他想成吝啬的人？
　　我身上没钱了，请不了你吃早餐。
　　但是我可以请你看着我吃早餐。
　　梁冬忆内心脑补了这段独白，没忍住，笑了出声，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低着头，憋着笑，接过那碗粥。
　　段一哲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啧了声。
　　虽然想到自己可能成了她脑海里取笑的对象，但他心情还是挺快乐的。
　　美滋滋地吃着粥。
　　他们吃了同一个碗的粥，四舍五入就是……
　　亲了嘴。
　　*
　　他们吃完早餐后，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咖啡店，环境比较静谧优美，挺适合学习的。
　　梁冬忆看着段一哲拿出的高二的课本，陷入了沉思：“你要跳着学？以前的知识你都会了？”
　　段一哲诚恳道：“不会。”
　　“……”
　　他继续说道：“到时候高三分班不是按照高二两学期期末成绩分吗？”
　　“高二期末考的高二知识吧，那就先学高二的。”
　　梁冬忆哦了声，翻开数学书，刚打开，她没忍住，问道：“你要冲高三实验班吗？”
　　“不然呢？”段一哲左手托着腮，右手转着笔，有些随性。
　　“……”
　　看来真的是为了望舒姐。
　　梁冬忆猛喝了一口咖啡，深吸一口气，拿过笔，给段一哲讲着知识点。
　　“椎体有棱锥和圆锥，台体有……”
　　“这个我看过了，很简单，往下讲吧。”
　　“……”梁冬忆往下翻：“它们的体积公式你也有看过么？”
　　“看过了。”
　　“……”行。
　　“那就给你讲点线面的位置关系。”
　　“我也——”
　　这次梁冬忆迅速地接了他的话：“你也懂了是吧？行，但你口头说你懂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懂，找个题问问你。”
　　段一哲听着她的语气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的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有点慌张。
　　梁冬忆不知道找到了什么题，眉毛立刻舒展开，坐直身子，认真照着读完：“已知两条相交直线a，b，a//平面β，则b与β的位置关系是？”
　　读完，她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段一哲，似乎隐隐在等待着什么，眼珠子转着，有点狡黠。
　　“相交。”段一哲答得挺快的。
　　机会来了，梁冬忆刚扬起一点嘴角，准备补充，结果——
　　段一哲：“或平行。”
　　“……”她本来还想着找个有比较容易疏漏的点的题目来压压段一哲。
　　梁冬忆沉默三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您真的需要补习吗？”
　　我看你挺懂的啊，挺厉害的啊。
　　什么都不用讲。
　　“……”段一哲漆黑的眸子里是她小小的影子，他怔愣一秒不到，忽地笑了起来，本来是勾着嘴角的，之后越来越过分，还笑出声。
　　最后他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笑得眼睛眯起，清晰的笑声自震动着的胸腔传出。
　　“……”她倒要看看他要笑到什么时候。
　　等段一哲止住了笑声，他把化学书递给梁冬忆，憋着笑：“真的需要。”
　　“……”
　　梁冬忆忍着脾气耐着性子又给他讲了化学，像是受到了教训，某个真的需要补习的人再也没有说自己这儿懂了那儿懂了，反而——
　　梁冬忆：“那我现在讲第二遍了，你给我记好了。”
　　梁冬忆：“焓变为负，熵变为正，不管它多少度，就是自发反应。”
　　段一哲：“记好了。”
　　梁冬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记好了，她明显地察觉到，换了一科之后，段一哲的智商好像下降了。
　　可能他预习过数学课本没预习过化学课本，这也说不定。
　　但万一他以为自己刚刚真的生气，懂也装不懂，这好像会有点儿浪费时间。
　　可如果他不懂装懂，也不太好。
　　梁冬忆在这方面还挺负责的：“那你重复一遍。”
　　段一哲一字不漏地照着她的原话重复了遍。
　　梁冬忆嘴角弯起一点，似乎还挺满意，接下来的授课还是挺有效率的。
　　两个人在咖啡店学了一上午，中午出去吃了个饭，又回来接着学，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段一哲把梁冬忆送回家。
　　梁冬忆怕又出现早上那样尴尬的情况，在坐车的时候也不敢胡思乱想了，结果就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声，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以下容易引人深思的话：
　　“慢……慢一点啊！”
　　“太快了！”
　　“我害怕！”
　　“你能不能慢点儿？！”


第25章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三四……次。
　　一到周末，段一哲就会对梁冬忆发出一起学习的邀请，除去梁父梁母在家的时间，其余时间梁冬忆便是和段一哲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遨游了四周，等十二月月初的考试成绩出来后，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的，段一哲的成绩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
　　成绩单贴出来以后，段一哲不紧不慢地去大致地扫了眼，情绪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地回了座位。
　　舟舟对他这副神情是很熟悉的，初三同班的时候，段一哲也会在成绩出来时优哉游哉地去看一眼，又优哉游哉地回来，看了两次之后，他干脆不看了。
　　因为没人能撼动他倒数第一的宝座。
　　舟舟以为他依旧是那个名次，随便安慰了几句后自己也跑去看了下，结果——
　　“卧槽！段哥！！牛逼呀！！”
　　他的音量大得能让全班人都听见，边叫边飞快地冲到段一哲前面，抱了抱拳：“哥，原来您真的是去学习的。”
　　放在以前，段一哲的周末都是跟舟舟他们在练舞室里度过的，最近这一个月，段一哲没出现在里面，据他自己说，得学习，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