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打断:“流氓……”
“怎么,第一天知道?”
司玫喉咙烧了一下,言归正传。
“顾老师,你刚刚说那么多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司玫,谁给你的自信,”顾连洲掀起眼皮,“让你觉得给我第一印象很好?”
交上来的图那个鬼样子,上一半还逃课了。
“对了,你是不是上课还跟人讲话来着,旁边……”他顿了顿,没好气,“骆钧是吧?”
司玫咯咯咯地笑不停。
还好自己表现得差,才让顾老师对她印象这么深刻。
缓了缓,她正色道:“但是顾老师……我对你好像是一见钟情。”
顾连洲怔了一下。
她低低一笑,“嗯,我也落入肤浅和俗套了……当时觉得顾老师长得好好看,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冒出个词儿,丰神俊朗。”
第一天上课明明被他骂得那么不留情面,她却三观跟着五官走了……
大概她还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感觉?
“斯德哥尔摩?”
“不是地名啊,就指……”
她解释的话还没完,顾连洲笑了。
下回想试S.M的花样就直说。
司玫一噎,急眼了,“顾老师……”
“行了,逗你玩呢。”
他哪儿舍得?
况且他早发现了,她皮肤真薄得很,揉一把就红。
第二次把话题拽回正道的,是总拎着她跑偏的顾连洲。
他舒了口气,“司玫,跟你讲一句话,只说一次。”
“……你说。”
“真正的建筑师是理想主义者,而理想主义者是这世界的盐。”
“知道我为什么进高校吗?”
司玫还在理解上一句话,迟钝地摇了摇头,黑眸黝亮专注地看着他。
“虽然中国现在沿袭梁思成带回来的宾夕法尼亚那套建筑教育体制,当下跟国际上有些脱轨,但高校还是行业内相对干净的地方。”
“现在社会更迭得太快了,到现在已经高度现代化、城市化,你会发现有些‘现代化’是很片面的,很多东西从中失去了。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建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3]这才是当代建筑师应该思考的问题,而非又做所谓的'标新立异,去配合地产商圈钱。”
所以他没去任何一个明星事务所做主创,也不在乎七位数的佣金;就留在高校这块净土,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东西。
司玫沉吟了一会儿,“顾老师……”
“嗯?”
她抿了抿唇,仰起头:“我父亲也跟我讲过,起初我不懂,他就让我背着……越是时代变革的时候,建筑师不能屈服,因为他们肩负着,整个时代的责任[4]。”
顾连洲眸光迟了,低头吻她的眼睛。
嗯,叔叔说得很对。
“司玫,所以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她缓缓睁开眼,眉宇轻颤:“做什么?”
他吁了口气,“做这个世界的盐。[5]”
-
头天晚上,两个人聊到深夜不知几点。
顾连洲跟司玫说了自己明年的打算,依托雾大设计院,开事务所,主要接收感兴趣的委托项目,或是乡建、或改造、或城市设计,探索研究型的项目。
司玫听他描绘的蓝图,心驰神往,摇摆不定起来……因为她后知后觉,好像还有王恪欣问她要不要外派那件事,她还没跟顾连洲说。
但后来,她感觉已经没必要说了。
次日,日上三竿,窗帘缝隙里有一道细长的光亮,在司玫脸上游移。
直到光线落在她眼皮上,眼球不安地滚了滚,她终于缓缓睁眼。
迎面,顾连洲撑着胳膊,低头看她,“醒了?”
她笑了一下,“顾……咳,顾老师……”
怎么回事,她嗓子完全哑了。
紧绷,沙哑,像下过沙子一样。
但回想起昨天晚上……又是哭,又是床笫之欢,又是聊到了深夜,嗓子不才怪了。
顾连洲顿时就笑了,可他声音还是轻轻郎朗,“昨天晚上……也没听你叫多大声呢?”
司玫干咳清清嗓子,“你、咳,流氓!”
顾连洲笑意不止,还是请她别讲话了,先起床。
她定定看他一眼,嗓子又吭了一声。
达成共识,掀开被子起床,去卫生间刷牙洗漱。
她走出客厅,看到一片狼藉,脸上轻微的发臊。
沙发遍布褶皱,杂志掉地上了,那捧香槟玫瑰也是,花瓣倒是碎了不少下来,一盒开封的Durex Air大喇喇地放在茶几上。
“你早上想吃什么,”顾连洲站在玄关,已然换上了熨帖的衬衣,扣着袖口,偏头,“清淡的,粥行吗?”
司玫又紧了紧喉咙,发声有点难,只好点头。
顾连洲真觉得,她跟有嘴巴里憋着很多话似的,笑:“要不要带润喉含片?”
她又点头。
“小哑巴了,今儿?”顾连洲走过来揉她头发,“成,我出去趟,那你等会儿我。”
司玫笑,艰涩地说了句:“……好。”
可别讲话了。
他听得跟手指刮黑板似的。
她急眼,他却将门一碰,扬长而去。
顾连洲走后,司玫低头笑了笑,找了只发圈把头发盘起来,决定自己整理一下客厅的狼藉。
书放回原位,玫瑰花捡起来,插.入花瓶。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王恪欣:“喂,司玫,我上周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明天我就要上报名单了。”
“恪欣……恪欣姐,我应该、不去了,我……”
王恪欣一怔:“你声音怎么回事?”
她有点心虚,“……感冒。”
“好吧好吧,你先别说话了。那具体了明天来公司再说,我还是希望你在考虑一下。”
“好,恪欣姐,再见……”
“好好好,再见再见。”
司玫吁了口气,真的费劲。
嗓子倒了之后也太费劲了……交流都成了基本的问题。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聊到那么晚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玄关传来了门铃声响。
恍然响起,起来前两天楼下贴了检查天然气的公告,司玫又是一阵头疼,干咳了两声清嗓,小跑过去,只开了个小小的门缝,哑声道:“请问、是检查……”
“顾连洲,你不是人!”
陆予诗气死了,声音却特洪亮,她大力推开门,“你他妈穷疯了,追女人你剪我玫瑰花干……”嘛?
门大开,眼前穿着吊带睡裙的年轻女人。
直接让她人傻了。
第49章 “呜呜……都怪……
“司玫?”
陆予诗退出去一步, 再确认了一眼门牌号,“你怎么在……我哥家?”
她声音上扬,一脸不可置信。
“予、予诗……”顾连洲, 她哥?
司玫大脑一片空白,眼中的波光凝固, 几乎和陆予诗是同样的反应。
或者说她现在的处境更加难堪。
背后的客厅杂乱,身上的吊带睡裙松松垮垮,嗓音也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任谁都能看出她经历过什么。
陆予诗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打了一拳,嗡嗡作响。
她缓了好一会儿, 才把自己知道的和眼前看到的结合起来,得出了出人意料又逻辑自洽的结论,“所以你之前说和喜欢的人有很大鸿沟, 指的是师生关系;你同居的男朋友就是我三哥;然后你就是我……三嫂?”
她低头暗语了句,我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司玫过了最震惊的那几秒, 缓慢地接受“陆予诗的哥哥=顾连洲”这件事。
所以她来找顾连洲,自己现在应该干嘛?
司玫紧了紧嗓子, 硬着头皮问她要不要先进来坐。
“……好,”陆予诗进门动作机械, 迟钝地察觉到什么, “哎, 你的嗓子?”
司玫背着她打开鞋柜, 磕巴:“……有点上火,感冒了。”
没有多想,陆予诗继续往里走,玫瑰插在透明花樽里, 放在茶几上。
好家伙,这画面再一次提醒她事实——昨天顾连洲去外公家把她的花给折了,去哄她素昧谋面的“三嫂”开心。
当然,现在素昧谋面几个字可以划掉。
这是什么人间喜剧啊!
司玫回卧室找了件薄衫披上,掩盖胸口若隐若现的痕迹,只能侥幸地想,陆予诗没注意到她。
她又去厨房拿了两瓶冰泉水,放到桌上,“……予诗。”先喝水吧。
不便讲话,她发音能省则省。
“谢谢,”陆予诗目光游离,“那个,我哥人呢,他什么时候回?”
“他去买早点了,应该、十分钟。”
“……哦。”
二人隔着茶几坐在两端的单人沙发上,均是沉默。
司玫拧开了瓶盖,低头默默小啜一口,也开始在心中复盘那些蛛丝马迹。
“那个,司玫……”
在这种情况下,陆予诗自问实在叫不出“黏黏”。
司玫应到:“咳、在。”
“呃,你嗓子不舒服的话……咱们俩可以发消息聊。”
陆予诗从包里翻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就,顾连洲是我哥这事,你之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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