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啄摇头,嘴角噙着笑意,“等你一起吃。”
许厌点头,同时伸出手,白啄自然而然的把手放上去,许厌把手一握,揣在了羽绒服兜里。
明明是第一次,熟悉地却像是联了千百次。
早餐和平时吃的没什么不一样,但白啄就是觉得要比平时的更美味,好吃到就是到了学校坐在了位置上,她嘴角的笑容就没放下去过。
直到看到转过来看着许厌不敢对视的周泽风嘴角的笑容才往下压了压。
周泽风停顿的时间太长,就在许厌想皱眉时,他才开了口:“您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他的话,许厌顿了下才开口:“没事了。”
“我爸妈已经狠狠教育了我弟一顿,以后再也不敢去河中央玩了!”
一群欠揍的熊孩子,温度太低,河边结了冰,踩上去看没事就开始疯玩儿,加上上面铺了层薄雪,更加迷惑人,直接跑到河中央,简直不要命!
最严重的俩熊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挂着点滴呢!别说水里泡得时间更长的人了。
周泽风愧疚无比,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激之情,只是语气异常尊敬:“那您想喝水吗?想喝水随时说,我给您倒,您把我……”
“不喝。”
周泽风再听到许厌说话,不仅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些亲近:“那您……”
许厌觉得很聒噪,忍无可忍道:“闭嘴。”
“哦。”周泽风一噎,非常听话地闭了嘴,等吩咐的时候被段远一巴掌拍转身。
“还您您呢,”段远一脸无语,“他手里的那书快要拍您脸上了,发现了没!”
周泽风:“……”
白啄眼睛含着笑,见最后许厌眉毛都皱起来,想到什么,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同时离得进了点,小声道:“哥哥不气哦。”
许厌:“……”
看到许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白啄眼睛笑意更深,她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瞥到前门走进的人,话音一顿,唇角的笑容也往回收了收。
贾韵梅昨天专门给白凛打了电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气得他差点连夜买票回来教育人,最后还是白啄再三解释、保证这件事才过去。
不过,幸好是打给白凛。
这学期马上就过完了,白啄想,很快就不用见她了。
白啄心中正计算着时间,发顶突然一沉,许厌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发顶,直到她视线收回来。
许厌还没开口,白啄就摇摇头说:“不看她了。”
“看你。”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白啄说话越来越随心,她笑眼弯弯,“你好看。”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后如约看到许厌静默了几秒,但这次他没有如往常一样,这次他开口了。
“嗯。”他说,“那你别忘了。”
看他,不要看别人。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看别人。
第59章 【59】 你能下楼吗?
漫城中学高三放假晚, 开学早,别的年级考完放假时他们依旧接着上课,直到春节即将来临时才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完试, 白啄很放松, 但是并没有多开心。
因为期末考后意味着她要回家,即使开学早, 也意味着她要有将近半个月见不到许厌。
还剩下四天除夕,白啄甚至有些丧心病狂地想上到年三十。
但这个想法明显有些异想天开,更不要说身后还有个时刻监督着生怕她晚回来一秒的白凛。
他甚至不给白啄回去收拾东西的时间,名其名曰就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就别学习了, 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本想着说句话的时间总要给,但白凛催得急,白啄只来得及给许厌摆了下手就在他的催促声上了车。
白啄动作已经算很快,但白凛依旧不满意。
“我再警告你一遍啊白小啄, ”白凛想到她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的模样就生气, “你给我收着点。”
白啄:“……”
她已经收得不能再收了。
白啄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克制程度,怕白凛一个激动出车祸。
但是坐上车的那瞬间白啄就在不舍, 还没分开她就已经在思念了。
马上除夕,各家各户年味越来越重, 除却街上,进小区后小白啄还看见一家门前还挂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圆圆的, 做工精细, 越看越可爱。
那家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小院子也布置的很喜庆,尤其屋门前那部分,一棵树上悬挂着红色装饰物。
那上面挂着的祈愿福条和小小的中国结悬在上面在柔光的照耀下显得静谧且温柔。
就连一旁放的盆栽都有红色点缀, 就无端让人平和下来。
只一眼,就能看出里面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白啄视线还停在院内的景色时,白凛停车了,他就把车停到了一旁,走了下去。
这时白啄才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他拎着废弃的木板准备扔。
“周叔,”白凛走到他身旁,把那些木板接到手中,“您这次做什么了?”
“茶盘。”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什么时候闲了来家里喝茶。”
白凛也笑,说:“我到时候肯定过来打扰。”
听他这么说周祎生也笑,连连道了两声好,后见到站在后面的白啄,对她笑了笑,道:“你到时候也一起来。”
再次看到周祎生,她才知道这户院子的主人,白啄看着他的笑容,顿了几秒,才回道:“好。”
再次见面,白啄觉得这个人身上那股子宠辱不惊的淡然感觉就越深,一如他身上的中山装。
—
本想着白凛会找个时间跟着白父一起去喝茶,谁知晚上吃完饭聊天的时候就听他说起了这件事。
“刚刚周叔让我和啄啄明天去他家喝茶,你早就说周叔家的泡茶一流,”白凛对白父说,“你儿子我也终于能喝到了!”
白凛说这话一点不虚,白啄却听得一阵无言。
“那你就时不时地过去看看。”谁知白母满脸赞同,下巴对白啄点了下,“到时候也拉上啄啄一起。”
就连白父也点头附和,但说的确是:“到那儿废话不要太多。”
白凛:“……”
“我知道。”白凛决定自动忽略那句话,“要不是除夕和爷爷奶奶出去吃饭,我都想邀请周叔那天来我们家吃年夜饭。”
听到他这么说,白啄一愣,脱口而出道:“他家人不来吗?”
说完客厅静默几秒,白凛才长出口气,叹道:“优秀的人总是孤独的。”
周叔十几年前出国经商,刚去的时候没钱就在一家饭店打工,好不容易存点钱准备辞职时后厨却有人操作不当导致燃气泄露发生爆炸,而正在后厨帮忙的人自然也不幸受伤。
在医院躺了一年半,饭店老板太奸诈,赔的钱除去治疗费所剩无几,甚至都没法进行皮肤移植,治疗太晚才导致他脸上的疤要比其余患者重一点。
遇到这种事大多数人也许会觉得天都塌了,但周祎生不是,他一句埋怨都没,出院后什么都没那就重新开始。
他找地方干了几个月,又借了钱开了个小店。
因为他脸上有疤,刚开始太严重就戴着帽子遮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慢慢摘了帽子。
单看他脸上的疤会觉得可怖,但合作的很多人都说他身上那股温和坚韧的气质往往会让人忽略那些疤。
他白手起家,但就这么一步步的,从日常生活用品到木制品再到瓷器等特色产品,他愣是把店开成连锁的。
事业成功但他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成家。
他事业中心在国外,这次要不是有个涉及新领域的项目需要他亲自过来,也许再回来估计就是他垂老白发苍苍的时候。
“能在异国他乡做到这种程度,”白凛最后总结道,“在我心里周叔本身就是传奇,结不结婚就显得不重要了。”
说完客厅又静默了两秒,白母才叹口气道:“但总要落叶归根。”
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身边没个陪伴的,钱越多逢年过节的就越显得孤独。
白啄一直听着没吭声,只是第二天到了周祎生家后,她觉得做完白母话里的可惜是没必要的。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只要路是自己选的,那就没什么可惜的。
从昨晚的那两个红灯笼她就知道,周祎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享受现在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进了屋,白啄看到了那个刚有雏形的茶盘,是扇形的,还没打磨却也能看出费的心思。
周祎生用以前的茶盘给他们泡了茶。
白啄不懂茶,但看着他的一步步动作也觉得赏心悦目,喝起来也能品出来那股久久不散的淡香味。
“听你爸爸说你在漫城一中上学?”
听到他这么问,白啄一愣,接着眼睛下意识一弯,她轻轻把茶杯放下,点了点头。
“挺好的。”见她点头,周祎生笑了笑,“那么算是个老校了。”
“您知道?”
“知道。”周祎生抬手往漫中方向指了指,“我在那儿长大。”
他笑着道:“你们学校后面隔了两条巷子是不是有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