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很爽的是当时大佬就静静盯着她,盯得她嘴角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才点点头说‘知道了’,那语气叫一个冷漠无比!”
“我差点以为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周泽风感叹道,“是我年少无知了!”
这时候周泽风兴奋起来了,“大佬只是懒得给她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她现在多得意以后脸就多疼。”
听到这儿,白啄提着的那口气并没有落下来,手心中的灼热减了些,她才重新拿上来,手指再一次点上卷上的那个名字上,好像这样就能给她蓄点力气。
“期中考风波过后的一个月,我们迎来了月考。”周泽风声音里压不住的激动,“学校老师出题让我们查漏补缺的小测试,不正式,但体验极爽。”
“就那次月考,你猜怎么着?”
周泽风留着悬念,想让旁边段远配合着演一演,但今天段远很反常,不仅不配合,还踢了他一脚,同时咬着牙快速说道:“快说吧你!”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都这样了这还要高潮呢,没看对面的人手指摸着数学卷子上的分数呢,人早就猜到了。
即使没人配合也减少不了周泽风心中的兴奋度:“整整九科,每科都是89分!你不是说我只能考这个分吗,那我主科副科全这个分!语数英150就不说了,其余六科满分全是100!这脸打的,啪啪响!”
“见证了这一切的整个一班同学心中只有一个字:爽!”周泽风说,“而且他八.九大佬这个称就是这么来的。”
“我现在还记得贾不真当时黑如锅底的脸,而且从那时候开始她在大佬面前算是不装了,尖酸刻薄的本性也彻底露出来了!但谁在意她啊!”
“大佬是个狠人,文理分科后他做起这些来更是得心应手。从那以后,不管大考小考,也许有时候会翘了另外几门考试但他数学必定会写,而且一定是这个分!有好些次还都是贾不真亲手写上去的,真特么想采访采访她每次写分数时心理活动!”
“我们本来也很激动,但是细想只觉得恐怖!”周泽风最后直抒胸臆,“这就是传说中的控分啊!谁能做到!什么是爽文?!这就是现实中的打脸爽文!”
周泽风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你们想想,大佬这操作是不是细思极恐!”
白啄并不多意外,高一题简单,除了作文浮动性比较大以外,其余的主观题还是可以算的,毕竟都是按点给分。
旁观者也许会觉得大快人心,但是她却没感觉出爽意来,考个试还要计算者来的感觉怎么都不会太好。
周泽风说完,等着迎来共鸣,但周围比他想象的安静了些许,隔了会儿,他用胳膊杵了杵段远道:“学霸对这操作见怪不怪的可以理解,你个学渣是怎么回事,平时不也挺兴奋的吗?”
想到什么,周泽风悄悄看了眼白啄,说:“你别因为学霸看着就开始顾及形象端着了,还是真诚比较吸引人。”
“吸引你大爷!”段远捶了周泽风一拳,把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想把空气中弥漫的不明显的压抑氛围搅散,他笑骂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还有一件事,”白啄看着段远,自虐般问道,“当时那个惩罚,是什么?”
段远静默一瞬,看着坐那儿静静等着他回答白啄,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周泽风是个嘴快的,催促道:“你说啊,还替她遮什么呢!”
段远错开白啄视线,顿了下,才说:“九科卷子,抄一遍。”
从题到答案,一个字不能少。
如约听到后,白啄的心猛地缩了下,就像是被硬生生挤压着,生疼。
“说到这儿,我要再大声喊一句,贾韵梅可真不是个东西!她天天就不干人事……”
周泽风本来很是激昂,但看着旁边两个安安静静垂眸不说话的人,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终于觉出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吗?”
白啄摇摇头,抬头努力挤出个笑容,真诚道:“谢谢。”
“别。”段远突然开口,他看着白啄鼓足了勇气把一直埋在心里的那根刺拔了出来,“其实那时候但凡我们站……”
“和你们没关系。”白啄出声打断道,“看一个人不顺眼总能找到借口。”
从那天在郑旗家商店遇到段远开始,白啄就看出来了,他虽然说着敬而远之的话,其实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许厌。
以前白啄还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行为和思想有些矛盾,现在却有些看出来了,段远是在自责,为当时没能站起来而自责。
白啄想,也许那天晚上他是专门去问郑旗的关心许厌身体的。
所以她说:“你不要给自己戴上枷锁,你没什么错。”
不能道德绑架别人,更何况他们没有落井下石。
听着白啄的话,看着她扬起的笑容,段远不知怎么就想起当时看见他们骑单车的那幕。
又恰好看到许厌迈步从后门走过来,段远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们永远在一起吧。”
段远觉得他病了,今天早上进班的时候看到学霸和大佬坐一起,他竟然莫名觉得......还挺配?
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两个人很配。
而听到这句话的许厌步子猛地一顿,垂眸一垂下意识看像就是坐着背也挺得直直的人,就见她似乎也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会的。”
第41章 【41】 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会的。
许厌心中来回闪着这两个字, 一遍遍的,想把它们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魔力, 要不那瞬间怎么会让他有种不顾一切跳进去的冲动。
“许厌, ”白啄突然往他身旁靠了靠,小声说, “伸手。”
白啄转向他坐,手心朝上,递到许厌面前,道:“像这样, 右手。”
许厌没动作,他垂眸看了眼面前手心还泛着红的印子没说话。
白啄皮肤比较嫩,平时稍微不注意磕下碰下容易留下痕迹,每次都要等些时间才能慢慢消下去。
看见他的视线, 白啄愣了下, 下一秒手指就微弯蜷了起来。
许厌抬眸看了她一眼,白啄想说些什么, 但在他的注视下卡了壳,只剩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白啄看着许厌, 那双眼睛只看得到一个他。
许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无声地把手摊开递到了白啄面前。
白啄微微低头,异想天开般地让时间倒流, 她想, 抄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这双手会不会因为超负荷颤抖,又会不会磨出茧子。
白啄仔细地看着面前的手掌,仔仔细细的,甚至像把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看清, 最后她发现,许厌握笔的地方倒是没磨出茧子,但他指节处却磨了薄薄一层。
那是长时间握球杆磨出的茧。
“我手上也有。”白啄抬眸看许厌,接着伸出右手隔空停在他的手掌上方,“拿笔的姿势不正确加上写字用力导致的。”
“总共有三处。”白啄垂眸看着手掌小声给他介绍着,“大拇指、食指指节还有中指侧面,握笔刚好接触到这三个地方都磨出来了。”
“以后这些茧子也许会慢慢消失,也可能永远留在上面,在没到那个时间点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
“不过小时候磨出这些茧子时手指其实有些疼的,尤其磨出小水泡的位置。”白啄用拇指点了点食指指节上当的位置,“就在这儿,当时字都写不了几个,但现在就和我左手腕骨上的伤疤一样,就是写再多字也不会疼了。”
她说:“它们可能会永远留在我身上,或许以后还会成为我的专属印记。”
说到这儿,白啄一顿,她的手蜷在一起,心跳加快,接着她把手臂抬高,不着痕迹错开些角度,下一秒任由胳膊卸了力,任凭它往下坠,直到落在移过来的掌心上,接着被稳稳托在上面。
直到感受到手背皮肤想触的温度,感受到手掌下的支撑后,白啄笑了,本来偏向小狐狸的眼形此时却笑眼弯弯像月牙。
而把手掌移过去的人动作比想法快,明明像被猫不小心碰掉但是不会破碎的小物件,本来是不用紧张的,但他就是递过去了。
直到感觉到掌心软软的一团时他才发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松开收回手。
许厌刚才的行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白啄心情很好,心中把这个小插曲回放了好些遍,她只觉得脑海中的乐符都在来回乱跳,完全不觉得这种略显亲密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压下心中雀跃她才接着开口:“但我永远不会在意这些小印记,因为它们在我的生命中只占了很小一部分甚至可以忽略不记,存在或着消失都可以,在我心里它们之所以有意义就是可以让我给你分享。”
“好的坏的,我都想让你知道。”白啄说,“我愿意把它摊开放在你的掌心,我也知道你不会让它落在地上沾满灰尘,就像现在一样。”
白啄蜷着的手掌稳稳停在许厌手心,小小的一只,他只要弯弯手指就能完完全全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