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有一说一地,“RAINSBOSE的生意线,掩盖着毒线,地点要我报吗?大概就是蕴通医药那几条药线,对吗?”
这话一出,连氛围都没入焦灼。
顾斯巡的语气明显变了:“药线是蕴通医药的,你现在倒是敢舍弃。但你觉得那几条药线一爆,你能稳过?”
“当然不可能。”但徐照早就做好准备了,“所以我不介意赔进蕴通医药。”
“你疯了?”顾斯巡的态度骤转冲动。
徐照像是猜中顾斯巡那边会给出什么走势,朝一旁的缉毒警递去点头后的眼神,意在很快就能出弹中绳,顾斯巡不可能如他所说那样撒毒。
为什么徐照这么确定,是因为顾斯巡和程控不是一类人。
同是疯子,程控是要手底下人给他做事擦屁/股的疯子,顾斯巡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权衡利弊的疯子。
现在药线为压,只要徐照做到在放弃利益上比他更疯,就能摆平弱势的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批已然深入林区的警察已经循着声源摸到了顾斯巡的可能所在地,三处同时袭击,“砰”的几声连环枪响,桉树这边收绳断裂,里头顾斯巡被活生擒拿。
徐照抢先就抱住腾空摔下的桉树,手抚后脑勺和拍背的动作,即便没说话,也是在安抚惊慌的她。
桉树紧贴在他怀中,同样没说话。
但他们是庆幸的,因为这一步走完,就代表着快要尘埃落定了。
而顾斯巡到此为止才知道,自己输在哪。
输在太过自信,认为已然拿捏全局。
但这世界上,有太多像是徐照这样心思缜密还会隐忍的人。
所以顾斯巡迟早会败,徐照只是一个单例。
*
这次的落网,祁砚和徐照的深入配合,无坚不摧。
顾斯巡是潜逃在外的中国籍,被带回国后,理所应当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柬埔寨这一站的结束,代表的是祁砚卧底身份的结束和徐照终于脱离势力获得安全的落定。而纪洵和苏琼下落都有了,但苏婥只独自接受了一个事实,不是每个人都是有福之人。
纪洵早就精神错乱,认不出人了。苏琼是自杀,最后一面谁都没见到。
后事是苏婥办的。
说实话,苏婥从小就家庭缘浅,办后事那天也不巧是个阴天,阴云避日的,一同掩埋的,还是她过去知情后对见面的所有期待。
现在,所有期待都幻化成了冰冷的骨灰盒。
苏婥就算脸上没什么表情,靠在祁砚怀里等火化结果时,双唇却紧抿,肩膀是打颤的。她坚强了太久,甚至忘了从前柔软时会覆着的依靠。
过去的记忆渐渐模糊成线。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喊家属去领骨灰时,很不凑巧地,那把烧得极旺的火还没消减势力。
苏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骨灰上燃着烫眼的火。
一把火热,生生烧进她心房。
那上面一个小时前明明躺的还是苏琼整个人。
苏婥顿时就受不了了,转身埋头进祁砚的怀里。
他只扣住她背,任由她死死地抱紧他,无声的哭泣往往悲伤酝酿到了极致。
“祁砚,我好像没有完整的家了。”
“你有。”他却说。
这是苏婥回来之后第一次祁砚正面回她。
她哭得眼眶通红,抬眼看向他时,目光中晃过一丝迷惘,但更多的是无措。
祁砚不是个会共情安慰的人,但他活到现在,真的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苏婥了。温热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濡湿,他叹息地吻过她的发心。
“我会是你完整的家。”郑重的承诺,他只给她,从此也只会给她,“以后永远都是。”
*
当月月末,祁砚出现在警厅的那天,是他毒瘾后期被控好的那天。
祝域即便知道他临危染毒,也没从他云淡风轻的表情上察觉到想看到的分毫。
祁砚这次任务依旧没让厅里的人失望,同时,“7.15”案件背后在逃人物被抓,祁砚还把祝域挂念的祝家衡带回了国。
至于当年那场爆炸后,除祝家衡之外,另一个和他一起失踪的缉毒警下落,祁砚没明说,但很叹息,现在已经离世。
顾斯巡把他们两个留在身边,是用来走药线试药的。顾斯巡和程控都是自私的人,联手当然是利益当先,所以两边都怕被搞出错,都找了白鼠试药。
祝家衡撑下来了,另一个人没有。
所以后期的治疗,就靠祝域这边了。
苏婥这两年伤得其实不轻,回国的时候,她睡到半梦半醒,有轻声呢喃过一句:“能不能不做了?”
尽管没说明,祁砚却好似听懂了。
人生虽然看似有大几十年甚至近百的时光,可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六年给他们耗。
苏婥就算是比祁砚年龄小,这么久以来经历的,已然不允许她再保有年龄优势的稚嫩。
她没太多宏远的愿望,只希望能有他,有他每时每刻都能联系上的生活。
他们的开始也许错误指引,但现在解决落幕后,祁砚答应苏婥,只走沂港船舶,缉毒警的身份完成任务,就此放下了。
过去的恩怨再多,都不及未来的光景。
即便祝域对祁砚有耐心的挽留,祁砚的态度依旧如此。
“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祝域很珍惜苗子,尤其是祁砚这么好的苗子,要知道,一手培养出优秀的缉毒警何其之难,更别说祁砚这样行动力决断出色。
于话深处,祁砚突然像是在忍什么,只淡笑了下:“有家,得守。”
那个专门守给苏婥的家,该兑现承诺了。
然而,毒瘾是现在祁砚和苏婥最需要过去的坎。
上瘾容易,戒毒难,更别说祁砚当时拿到的是精品毒。
但祁砚什么都没和苏婥说。
她最近接连受打击,还有在看心理医生,他知道这是他们共同要面对的问题,但现在的苏婥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比在柬埔寨时差太多,心理医生也说不能再让苏婥受刺激。
再加上祁砚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棘手的情况,只不过这次毒瘾更大些,短期或许不行,但他尽快解决是没问题的。
毒瘾来了,对抗是狰狞的,祁砚没勇气再失去一次苏婥,所以他可以选择自己扛。
但怎么都没想到,毒瘾的再次席卷是暴风向的。
明明前面电话里还在说着少有的蜜语,苏婥在纪洵那边的住院病房等着祁砚的电话,却在一个小时后,意外接到了林诀匆匆打来的电话。
因为祁砚这边离开警厅,所以林诀他们都想给祁砚一个圆满的落幕惊喜,却未料,集体出现在警厅办公室,敲了半天门,碰上的是祁砚毒瘾爆发的突发情况。
紧急送医院,苏婥那边赶来,得到的解释是情况危急。
毒瘾几度爆发,祁砚已经算是自控力强的,他不想让苏婥担心,所以几次都是感知后提前避开他。祁砚终究不想让苏婥担心。
可现在事发,接到电话后,苏婥最快时间赶到医院。
见到病床上,面色发白的祁砚,一动不动的,她心中坚守的信念如墙坍塌般地轰然就倒下了。
苏婥刚想靠近,心跳加速到连腿都发软,没站稳,一脚跟跌在地上。旁边的林诀见状赶紧要扶她,苏婥不要,执拗劲不知怎么就来了,非要靠自己站起来。
但就是双腿莫名其妙地麻木,站不起来。
还没等光华照到她脸上时,苏婥的眼泪已经砸了下来,湿了整片衣衫。
忙完苏琼的后事后,她这段时间都在尽心尽力照顾纪洵。
真的太荒唐了,苏婥心想着,她究竟在想什么啊,只听祁砚一句不会有事,就放心了吗?她什么时候敏感度这么低了?怎么都没注意到祁砚的不对劲?
苏婥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气自己气到一巴掌生生抽在自己脸上。力道大的连边上人都觉得疼。
可苏婥反省了,也打了自己了,祁砚还是没醒。
苏婥眼眶蓄不完泪,内心挣扎着守在床边,回想着医生刚刚在办公室和她说的话:“因为有避开用药,所以很大程度上,病人纯粹是在靠意志戒瘾。意志是强,但怕就怕在瘾头这种东西会侵吞意念。”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精品毒侵占过甚,医院这边能做到的就是控制他的情况,而祁砚现在能不能醒,很大一部分,全看他自己。
耳畔一遍遍地重复着,苏婥觉察自己的血液好像都要凝固到几近冻起。
这天怎么这么冷啊。
冰天冻地的,外边还飘着茫茫白雪。
苏婥就这么守在祁砚身边。
明明生命迹象都是正常,可祁砚就是没醒,连医生都说奇怪,是不该有的情况。
苏婥一天比一天惶恐。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每天除了喃喃低语地和他说话,就是重复不断地说着自己每天在做些什么。
肉眼可见地,苏婥比在柬埔寨时还要消瘦。
可她明明按照以前的规矩,阿姨买什么在城东,她就会统统吃完,还会把照片分享给祁砚看,一点都不浪费。
但祁砚没给她任何回复,甚至连回国后答应她,说要天天陪她睡前聊天,都没做到。她握着他的手,明明是暖的,指尖却平坦到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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