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当然地,阚江林把这种思想同样施加到苏婥身上。
“见过支票没?给你张玩玩也不要?”
这话一出,程珈书隐约皱眉。
阚江林却像是没说过瘾,酒劲上来后的糊涂,还要继续强调:“我多的是支票,你要几张,我给你几张,怎么样?够不够划算?”
苏婥觉得阚江林就是没把门的疯狗,现在脑子进水,说太多都是浪费口舌。她转身就要走。
但快到嘴边的食物,阚江林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她走。
程珈书眼见着情况偏离预期,脸色不好地上前就要隔开苏婥和阚江林。
但晚了一步,苏婥狠甩他手的那下,阚江林脾气上来,揪着她头发就骂:“别给脸不要脸。”
苏婥踩着高跟鞋没站稳,整个人朝后踉跄,直接跌到了破碎的餐具上。
一瞬间,碎玻璃的锋利棱角楔入皮肤,刮划出几道血渍斑驳的长痕。
逼近白皙的脚腕处,一点点转至汹涌的猩血,餐具边混乱狼藉,她的手腕也有蹭伤。
阚江林喝完酒就发疯,这点程珈书早有见识。
只是没想这个老东西这么不带脑子,场合下的孰是孰非都分辨不清。
就在程珈书以防闹出大事,拦下阚江林时,长廊外的壁灯突然被人“啪”的一声打开。
刺目明光按捺不住地一瞬间挤破天台的沉黯,乍泄而出地扎到苏婥身上。
她疼得脚腕在发抖,又伤在旧伤上了。
祁砚几级楼梯上跨,动作迅速地冲了上来。
因是迎光,所以苏婥看不清祁砚的神色。
但鲜明可感地,是他浑身低郁不散的戾气,浑厚沉重地扩散,要将漫天光色下的那点活跃压垮。
祁砚一眼就注意到苏婥手脚的猩红,还有她原先挽成髻的头发胡乱散落。
一看就是在发酒疯要撒气的阚江林搞的。
祁砚一路赶来的那点烦躁皆然在这一瞬转变成了压头灭顶的火气。
他是冲着程珈书来的,却没想到先搞事情来试探他底线的是阚江林。
是沂港不给投资?还是把魏永西搞进去?阚江林是真有本事,次次动到他底线上。
祁砚原先的端正着装已被打散。
没有西装外套,也没有领带,只有不算规整,领口乱敞的深蓝衬衫和黑色西裤,宽厚肩膀撑起空落,每一处都在诠释狂妄重戾。
程珈书今晚找阚江林,就是为了看看苏婥对祁砚而言的重要性。
好结果,试探成功,祁砚在乎苏婥;
但坏结果,她远远低估了这份重要性的程度。
程珈书比阚江林清醒。
她有预料祁砚会赶来,但预估时间是在会展现场九点的结束时间后,现在距离原先设定的时间明明还有一个小时。
他居然现在来了。
算上路程四十多分钟,难道是他根本没参加会展吗?
这不可能,苏婥不可能会比沂港船舶重要。
程珈书到现在还在自我否决着。
祁砚却已经朝阚江林的方向走了过来,带着不由分说的压迫。
他低头看向苏婥,微弯下身,右手单臂搂过她腰,安稳地把她从扎人的碎餐具堆里抱起来,由她靠在一旁的墙边。
苏婥皱眉盯着眼前过分温柔的祁砚。
越是压抑,越是风云涌动。
她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却又一时说不清他究竟哪不对劲。
祁砚看向一旁神色难明的程珈书,就算没问话,也有审视的意味。
他在给她机会。
程珈书还没来得及出声,阚江林就注意到祁砚了。
年龄高出的优势,伴上酒精的逼刺,让他就算在面对比他高大气势更凶的祁砚时,也没有一点怯却。
“哟!这不是我们沂港船舶的祁总吗?”这话刚落,阚江林又啧了声,自顾纠正地笑说,“不对,应该是我们凌川警厅的祁队。”
祁砚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话题就此被阚江林带过。
“我就随便玩玩,怎么也要祁队出动了?”他视线刻意地看向墙边的苏婥,就冲祁砚这模样,也能大概猜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阚江林笑了:“这可别是祁队的人吧。”
这句话还没彻底说完,祁砚就一把扯住阚江林的衣领,扣住他后脖颈,把还在张牙舞爪要挥手的他压身到那摊破碎餐具上。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阚江林的脸就要磕上那堆沾了苏婥血的破餐具。
阚江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吓到了,直喊:“你干什么!疯了吗?!”
祁砚一眼注意到苏婥不仅手上有伤,脚踝上也有伤,还伤得更重。
那双是跳舞的脚。
祁砚压着阚江林的左手瞬间用了力,把他脸按到边缘锋利的餐盘上,下面就是垂直怼上的叉子,就在阚江林脸下几毫米的位置。
再下去一点,就要逼上。
祁砚最后那点强烈克制的脾气像海浪席卷,声势浩大地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是他的人,谁给他本事动的?
祁砚浑黑的眸底滚过戾气,如刃地全数扎在他身上,手上使的劲和阚江林挣扎的反力冲撞,骨节尽绽锋利。
“知道我的人你还敢动?你活腻了?”
第20章 【二更】 暴风雨的前夜,万……
是程珈书带他来的,阚江林今晚碰上的只有接二连三的羞辱,他的面子早成这条夜江的泥下污。
被威胁逼出的脾气纵燃,阚江林就算脑子不清醒,那句发泄也撂了出来:“你是警察,警察能做这种事?我不就碰碰她,又没犯法!”
边说,他还在边奋力挣扎。
但祁砚的力道比他要大太多,阚江林毫无回手的余地。
“睁眼看清楚,我现在穿的什么。”以牙还牙的招数,苏婥伤的右脚脚踝,那祁砚就单脚踩上阚江林的右脚脚踝,碾压式的使劲,“我没穿警服,算什么?”
明明话音够低,乍听无所波澜,阚江林却被祁砚浑身散发的气息震慑。
他想向一旁的程珈书求助,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程珈书纵然有底气,也不能在这片地上惹事。她顶上还有程控,但凡哪边出了差池,程控唯她是问。
现在苏婥受伤,徐照今天有事不在场,发觉不了。
但没准隔天训练碰上,他就能察觉异样。
程珈书现在必须想办法自保,免得程控那把不长眼的刀落到她头上。
所以面对阚江林的求助,她自然置若罔闻。
阚江林两边都讨不到好,猛地想到魏永西出事,不管假的阚临身份,祁砚说抓就抓,现在也是说动手就动手。
毫无顾忌地只做他要做的事。
阚江林突然就慌了,那点醉酒也像是骤然消散。
他蓦然再想程珈书那句“能一饱眼福”,原来真的是字面的意思,那他刚刚那句“我不就碰碰她,又没犯法!”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吗?
这一刻,阚江林的脚腕已然在祁砚的脚下,麻木疼痛。
他双手被锢,没逃脱机会,只能口头惶恐地赶紧道歉:“我不该动!祁总!我不该动你的人!”
但祁砚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没聋,刚刚听到他说碰她的话了。
“哪只手动的?”这话听似是在问阚江林,但实则祁砚抬眼看的是一旁神色凉淡的苏婥。
她像是看惯这种场景,藏匿在骨子中的那点淡漠一览无余。
祁砚眉头皱起。
下一秒,两个人的目光隔空撞上。
苏婥脑海中闪过过去程控处理人的场景,十有八/九刺入骨髓的不适感束缚着她。她动了动唇,却意外地说不出一句话。
而阚江林为了保命,不管不顾祁砚问的是不是他,脱口而出就是:“我没动!我胡说的!你放过我!”
祁砚扣着他后颈的手一下甩开,阚江林脑袋不偏不倚磕上碎餐具,耳骨摩擦锋利,正中划出一道细长又狰狞的伤口,血迹很快淌出。
阚江林像是找准逃的机会,踉跄起身的刹那,无意拉扯旁边幕墙边缘的一根绳,生拉硬拽的那一下,整个挂墙前的广告牌都摇曳晃动。
苏婥就在墙边。
阚江林没注意,只顾着拼命站起来,拉到的那根绳也像是救命绳索,广告牌原先就不稳定,被他这么一拽,朝前倾倒的迹象明显。
但阚江林哪管得了这么多?
他头破血流地往外跑,中途还撞上犹豫要走的程珈书,这一带,他们两个人瞬间成了隔岸观火的观众。
一阵蓄势待发的强风,广告牌摇晃后发出渗人的碰撞声,“哗啦哗啦”几下彻底倾倒地朝苏婥的方向覆压而下。
祁砚一抬眼,广告牌正朝他们在的方向砸下来。
动作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是他拽住她就把她往外扯,苏婥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被圈在祁砚温热甚至发烫的怀里。
“砰”的一声重砸,不知道砸到了哪,苏婥感觉祁砚猛地弯了下身,随后广告牌落地。
像是耳鸣自生,车水马龙走过的鸣笛、鳞次栉比高楼外的LED广告声、餐厅背景的音乐……每一点细腻都幻化虚影,世界一瞬间从喧嚣没入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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