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寻到了一扇窗户,站在了窗前,“你犯了错,没有人能帮你。”
顿了顿,暗自抽了一口气吐出,语气缓了一缓,才又道:“以前的时候,我劝过你,不要一步错步步错,不要跟着老爷子趟那些浑水,你不听。”
“三哥。”陆三的话,令电话那端的女人似有些不悦:“十多年前,如果不是我将地下那条产业链子串到了金三角,陆家在那时候早就败了。”
冥顽不灵。
他欲挂断电话,女人忽而道:“我听说,那白家的小丫头现在是个律师?”
“你不是不知道小深的性子,我劝你,别动那丫头,没用的。”他语气淡然:“我不会帮你,小深更不会。”便挂了电话。
俯瞰着窗外,城市里的霓虹灯零星而明亮,陆三看着,转而拨打给律师:“我刚刚接听了一个电话,她的号码我会传给你,你帮我查一查,查到了IP转交给警察那边。”
天色,正一分一分地暗下去。
下午没怎么下雨,到了夜里,空气仍是湿润的。
省一医院,陆医生私人的办公室,门紧闭,隔着门,能听见屋子中女孩絮絮的轻哄声,当神外科的老蒋听闻陆淮深来了,第一念头是以为陆医生那爱人又出了事,忙赶到办公室这儿,却不敢敲门,问了问护士长。
谁料,护士长嗔了他一眼:“瞎说什么,陆医生是来上班的。”
“不是有一台手术么,院长亲自打电话给他,让他主刀。”
老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可不就是这样。
办公室里,白霁溪将眼前的人打理好了,见灯下,他穿着医生的白袍,唇线微弯,清和的却能溺人,她再摸一摸镌有他姓名的名牌。
为了让这狐狸过来救人,她费了好多的口舌,心神也疲累了,却在看见他一身白袍的瞬间,所有疲乏烟消云散。
“不跑?”
他摩挲她下巴,垂眸问着。
小姑娘睁大杏眼,抱着他十分的严肃:“绝对不跑。”
这一场手术或许需要五六个小时,在公馆时,他做了她爱吃的零食,装进一瓶瓶,瓶身上贴着卡通的云朵贴,他带了过来,并且拿保温杯灌了热水,她不是很爱喝水,他低声的就嘱咐着软乎乎的云团儿,她也一直应着他。
最后,还是得靠她哄,才将他哄出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外,又在他唇角亲了下。
不远处,安文领着白文则夫妇过来,刚巧目睹了这一幕。
白文则那高血压上来,要冲过去,被齐慧拉着,训斥他:“这是在医院,你别给我丢人现眼。”
安文也劝:“白先生,现在要见白小姐,并非是最好的时机。”
这之后,一场手术下来,除了急诊室灯火通亮,许多的楼层已经熄了灯,一片漆暗。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阿霁睡在沙发上,裹着软毯,抱着枕头。
陆淮深褪了医袍挂好,想抽走她怀抱的枕头,她反而抱得更紧,他黑眸泛起寒郁,直接拽开枕头扔去一旁,安静地抱起她。
安文一直守在办公室外,见先生出来,又听先生低声的道:“昨天设计车祸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
设计车祸的,不正是邵汀渝的那朋友?
“这人,现在在第三医院,住着院。”
毕竟这人腿部,在今天,才被先生的保镖剜去一块肉。
也是,若白小姐真的出了差池,一个活生生的人,丧命在这人为制造的车祸之中,任谁都无法忍受。
晦暗的灯下,先生的眼眸里竟有柔和的光晕,因着白小姐,赖在先生的颈脖间懒懒低叹了声,就又睡了过去。
先生便道了最后一句:“想办法,让他转院过来。”
第三十一章 【立秋】 被吃……
公馆外黑的仿若搅不开的墨, 阴沉冷冷,夹着一点沙沙的风声。
“阿霁……”
“已经立秋了。”他轻叹着,听上去, 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那卧室的地暖开着,充盈着适宜的暖意,此时此刻, 她体内的温度更是一节一节地攀升,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 小心地清理他的创口。
漆黑的丝绸被褥间,是敞着背脊与修长腰线的狐狸。
夜里的光线温柔, 与他交映,轻易的她心眩神迷, 又心疼不已:“疼不疼?”
他背部受了伤,是出车祸的时候车窗破碎, 玻璃划伤了他,好在, 伤口不算太深,如果休养的好便不会留疤,她于是问着, 替他清完了创,换上新的纱布, 便在他伤口边沿轻轻小啄了口。
狐狸的尾巴不觉抖了抖。
“阿霁。”他高兴极,没等她躺好就抱住她,知道他又想亲昵, 白霁溪抬手挡住了他的靠近。
他洗过了澡,额发细碎,眼眸里有着浅浅淡淡的灯光剪影, 吸噬着她。
他就着她手心开始轻咬。
不疼,只觉得痒的很,她杏眸弯起绽开了笑,不动声色,被褥下她的脚趾并不老实,就听他呼吸蓦然地停窒一瞬,逐渐地绷紧,而她掌心里,他的唇息也逐渐炙烫的骇人,她这才松开了他的唇,抱住他,轻含他耳骨。
终于,听见他气息沉了又沉,低吟了一声,方寸全乱。
被他清低微哑的吟喘引得耳热,小姑娘红了耳根,沉迷的深了,眼底全是恍惚的神色:“淮淮……”
小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牵手,却在牵手后,他郑重其事地换上了新买的衬衣,为她做了第一顿餐。
他那时年纪还小,跟着陆家的厨子学了几天,那一次便是他第一次做饭,味道把握的还不是很好,可是她很喜欢。
白霁溪又想起了,留学回国之后,他那一系列纠缠、跟踪她的病态行径。
虽然是她失忆,把他看作了陌生的人,但对于他来说,他们的关系不曾变过,他始终是她的淮淮,他不愿意从头开始,也不愿意承认她真的把他忘的彻彻底底。
回忆如潮散去,附在他耳边,她就轻声的点破他:“陆医生,你是不是从医院里带回来了一袋东西?”
如果她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他趁职务之便,买了一袋“小雨伞”。
阿霁仍然在不老实,动手动脚,他瞳孔微红,垂着眸一直凝睇着她,她呼出的每一缕热气,萦着独属于她的甜,像是致命的蛊,每一缕都钻入了他体内的最深处,然后,激荡起几近扭曲的满足。
这一种满足,比生理上的愉悦更令他沉溺。
忍着细细迸发的狂喜,到她耳畔,他低低的喘息给她听,搂着她,一手解开了她的衣领扣子,答非所问:“疼……”
阿霁为他清创时,问过他疼不疼,他那时没有回答,现在他觉得疼了,但比清创时的疼要更为剧烈。
她显然听的明白,那脸颊刷地红了。
陆淮深将她轻蹭。
他的阿霁……
眼帘垂覆下去,被她的温度包裹着,沉沦的更深,她脸颊的软,呼出的气息声,当她蜷了蜷埋进了他颈间,他力道才完全失了控,不复清醒。
白小姑娘渐渐才发现失策。
这几天她是有些嗜睡,午休的时候一觉便通常会睡两三个小时,他也不会叫醒她,会陪她一起睡,却原来,这狐狸是专在这儿等着她,就等她养足了精神。
这一晚,到了清早,她断断续续的便没怎么睡好。
已经精疲力尽,依稀的又被他轻轻地抱起,放入了温热的水中,被一波波柔软的水流摩挲着,她禁不住放松下去,无力地蜷在那灼热窒息的怀抱里,任由他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她的脸颊,还有唇瓣,痴迷地重复着。
浴室的窗帘垂的沉沉,她睡得也极沉。
但不到正午,她干干净净的酣睡着,被褥的一角忽被掀开。
睡意迷蒙里,白霁溪半睁开眼,只见光线清浅,天是微微的亮,他俯着身,在被褥里给她换起衣服。
她睡得不够,不由得有一些恼火,不明白为什么天色才微亮,他就非得让她起来,她蹙着眉,就强忍着火气:“……好累了。”
他只是低笑,呢喃道:“阿霁。”那呢喃之间,亦缠着入骨的疼爱,有两分讨好:“我接了一台手术,我们一起去。”
被他抱了起来,抱出了卧室,她再是不愿意,却已经睡不着,低着眼默不作声地靠着他肩膀。
她一直不讲话,他便搂紧了,轻挨住她唇角。
因着立了秋,出了门来,他衣上寒凉,只他的气息温热,他紧紧地裹着她,上车之后,她刚动了动,不想待在他身上,被他一下搂了回去,“阿霁?”
陆淮深抬手,轻碰她脸颊,她也是微微一躲,叫他的眸色沉了。
不用先生吩咐,安文自驾驶座直接下了车,躲得远远。
车内静谧。
静不过须臾,她被径直咬住了唇,那人是很轻地咬,指间的力道却很重,按着她的后颈令她被迫的承受着他啃啮,激的她脾气跟着上来,越发觉得抵触,抵抗着他,逐渐尝到了他喂过来的血腥味。
起初,白霁溪怔了怔,没有感到哪里疼,后知后觉,觉出了是他受了伤,是他自己咬破了舌头。
车厢内暖和,窗上便覆着薄薄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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