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土,堆放着一些做柴火的树枝、秸秆,还有一些稻草。
稻草上还有撕碎的衣服,布条等。
梁言把稻草上的衣服和布条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应照离蹲下,把稻草一点点挪开,看到地上有根枝杈,尖锐的一端好像带着褐色的血。
可是她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线索能和这个枝杈有什么关系。
梁言和林归梦一时间也没有思路。
三个人并没有指望吴樯能有啥发现,把他自己晾在一边。
吴樯看着三个人和自己仿佛隔了个悟空画的圈,无聊地在一旁晃悠,走着走着,脚底有个石子,一打滑,把人垒在一块烧火用的木头给踢塌了。
动静大得吓了三个人一跳。
“吴樯,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呆着!”林归梦稍稍有了思路,这么一吓全跑了。
吴樯背对着他们,指着塌掉的柴火,叫唤道:“诶!诶!诶!”
林归梦无语望天,起身走过去,嚷嚷着:“你咋咋呼呼干什么?”
她巴掌还没落到吴樯宽实的后背,就瞥见了柴火处的墙上用红色油漆喷的阿拉伯数字3。
“照…照离,找到了!”
应照离和梁言也走了过来。
“可3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呢?”她看着掌心里的枝杈,想着其中的联系。
林归梦有条有理道:“三,它要么是这间屋子里有像3的东西,要么就是有什么是三个。”
像三的东西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
梁言捡起地上的布条,正好三个,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林归梦抬着头在那想,突然看到屋顶上那三只橡胶制成的蜘蛛,笑着打了个响指。
“呶,那蜘蛛不就三个!”
屋顶有些高,吴樯够不着,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梁言。
男人测了测角度和距离,助跑了几步,跳离地面,把一只蜘蛛拽了下来。
天花板上粘了一块相同颜色的大卡纸,这么一拽,一块角垂下来,里面的卡片也顺着飘到了地上。
吴樯忍不住鼓掌,赞叹道:“梁言哥,你弹跳力这么好的么!”
梁言笑笑:“喜欢打篮球而已。”
应照离捡起来,是十几行字,她把之前那张拿到手里对比,发现是续篇。
[可是,美丽好像是原罪,老天爷让我和这个小村落格格不入。
转眼间,我已经15岁了,出落得越发标致,年轻小伙子没事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妄图占点便宜。
很多我的同龄人,现在已经辍学养家,但我想看看大山外面的世界。
于是我每天不畏辛苦地走几公里路去上学,村里有个和我同班的男孩,经常跟我一起上放学。他长得很俊秀温润,在班里也是班长,但他从来没有考过我。
我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和正面举例,成绩好,长得好,让我的桌洞里被塞满情书、小礼物,但我都不会要。
在我过16岁生日的晚上,并没收到蛋糕,还得出门给爱酗酒的爹去打酒。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就被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捂住了嘴,扛肩膀上虏到了附近夹道的一间废弃小破屋里。
我发疯一样挣扎着,虽然干农活让我力气并不小,可这根本没办法和三个年轻男人相比,他们撕烂我的衣服拿布条堵住我的嘴。我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他骂我婊.子还给了我一巴掌。
没过多久。
我抬起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班长,隔着几米远我与他对视上,甚至用尽浑身解数吸引他的注意,但只是看到了他清秀瘦削的脸上因害怕而抖动的肌肉,我泪珠哗啦哗啦往下掉,眼神流露出来的全是无助和渴求他救救自己。
可男生被那三个人一吼,吓得一激灵,腿软的差点跪地上,他捡起地上自己的书包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从希望到绝望,没有了挣扎,他们把我按在地上,腰间被稻草里的枝杈戳出了血。我知道整个身子都在痛,但也好像只是稍微痛了些,然后完全不疼了。我像一具死尸任人摆布,三个人轮番折磨完就提上裤子离开。
黎明,各家各户的公鸡开始打鸣,窗外透进来的第一道阳光照在我破败不堪的身上,我陷入空洞和凄寂,头无力地颓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直直地注视着窗外太阳,我想质问它,为什么现在才缓缓出来。
我被强.奸了。]
第33章 嫁衣 “听到心跳声了吗,其他都是假的……
看完这里, 林归梦已经止不住地掉眼泪,吴樯心疼地给她抹掉,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
应照离情绪低落, 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她翻到反面, 找到了出口在哪。
几个人顺着卡片指引进了另一个密封的屋子, 这间屋很小,黑咕隆咚, 灯泡照着昏黄的光,有一个淋浴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 淌入下水道里, 进来右侧有个锁了的小木门。
这是一间浴室。
唯一的窗户被一块板子挡住, 梁言伸手够下来,可并没有照进来阳光,因为玻璃被黑色颜料笔全部涂成了黑色。
他看到板子后面又贴了一张卡纸。
[自那以后,
鞠彤这个名字,在村里变成了闲言碎语的代表。明明我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可是所有人都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她们说我不守妇道, 不自尊自爱,不检点, 小小的孩子学那一套骚狐媚子劲儿。大家好像一夜之间就忘记了对我之前所有的赞美。
我再也不敢穿稍微好看点的衣服, 领口从来都是到脖子, 可还是有人说我勾引男人。
有一天, 我在家洗澡, 正抬头冲干净洗发膏,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贴在窗户上,嘴巴半张, 露出有黄垢的牙,贪婪猥琐地偷瞄着我的身体,那是看着我长大的隔壁邻居。
我嫁不出去了。]
应照离抬头看看窗户,终于知道为什么隔了木板还要全部涂黑,一丝光都不照进来。
因为那不是光,而是恶魔。
梁言把挡板放了回去,按着指示拧开了淋浴喷头,钥匙就在里面放着。
喷头还稀稀拉拉地流着水,溅到梁言头发和身上,弄了一手水,他甩甩头,把卫衣上的水珠擦擦。
看林归梦拉着吴樯进了小木门,梁言低头看着应照细弯上挑的眼尾,露出笑意微显的卧蚕,眼波似掐出水的柔媚。
她抬手,将男人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细丝金边眼镜取了下来,拿纸巾轻轻搽拭干净,又微微踮脚,仰头给人戴上。
“擦擦手。”应照离把纸巾递给他。
梁言接过来,垂眸笑着把手指逐根擦净,然后将废纸折整齐放到口袋里。
四个人通过小木门,到了一个大院子。
是村里结婚才有的场面。
露天的庭院里摆了七八桌的酒席,简单在客厅门外的柱子上栓了红绸子布。
走进主屋里面,八仙桌上放着祭品,中间摆着两个黑白相框。
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普通人长相。旁边的女孩即使是黑白色都遮不住姣好的美貌,只是那双眼睛里死气沉沉,一丝活气都瞧不出。
她是长大了的鞠彤。
林归梦没发现这有什么通关线索,还在努力地寻找,顺口说道:“照离,你和梁言去外面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好。”
应照离和梁言走了出去,把酒席摆的桌子、椅子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
院子最右边勾着一条横挂的粗绳子。
两人走了过去。
这个角落是用破砖多垒出来的一小块地方,粗绳子就从这横挂出去。
绳上挂着一个又大又粗的铁钩子,尾端结了厚厚一层血锈。
梁言把钩子取下来,重量很轻,应该是空心的,头部有个凸出来的按钮。
他顺手一按,
霎时间,凄厉悲鸣的惨叫声一股脑的塞进应照离的耳膜。
“啊——!”
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双手揪紧了梁言的衣角,缩到他怀里,头撞到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男人手僵住了,铁钩掉在地上,还不断地发出惨鸣,随后被他一脚踢到了远处。
梁言胳膊环抱住怀里发抖的应照离,让她侧过头来,左耳贴紧自己起伏的胸腔,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人右耳,指尖埋进细软的头发里。
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人薄而软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怀里这只受惊的小猫,语气温柔,低声抚慰道:“没事了,听到心跳声了吗,其他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直到应照离不发抖了之后,怀里发出闷闷地、有点奶的声音:“还响着吗?”
梁言挑了挑眉,把她耳朵捂紧一点,笑着哄骗道:“嗯,停了我叫你。”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
应照离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耳边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梁言的,还是她的。
又呆了两分钟。
他把手松开,眼睛瞥见应照离纤细的手指还使劲揪着他衣服,筋络清晰可见,骨节已经泛白。
梁言握住她的手,揉搓着,慢慢掰开,轻咳道:“这小玩意,电量还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