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被警察赶出来了。”
“为什么?”
裴忱耐着心解释,“这本来就是你父亲名下的房子,他去世后,你母亲是第一继承人,没有理由被你叔叔占据。”
如果强行占据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警方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便赶过来清理了,因为搬家需要时间,他们也很耐心地等,同时记录搬离的物品,以防备贵重物品的纠纷。
到江晚梨母女来的时候,该做的事差不多做完,只留下副队和一些民警审查情况。
副队把账目交给他们,看看是否有被拿走的东西。
家里贵重东西,之前因为突发事件都被卖得差不多了,依据现在情况来看,最严重的分明是被别人住过一段时间的宅子。
从大门口来看,江宅还和以前一样,但进去后会发现变了很多。
确切地说,被人糟蹋过,没有以前精致,原先典雅的建筑,便刷成金色,绿植带不知何时被挖走,从面积来看像是要造泳池,路面也坑坑洼洼。
江宅失而复得,让苏兰对新女婿满意度提高。但眼前这些被糟丨蹋的地方,又看得她心脏病差点又气急,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妈,你没事吧?”江晚梨过去扶一把,“要不我送你去休息下。”
干站着不是办法。
知道女儿腿脚不好,苏兰没让她扶,这里还遗留两个雇佣的保姆,请她们帮一下就行。
苏兰歉意朝裴忱他们笑笑,身体不好,没法亲自招待,只好吩咐女儿,“我自己去休息就行,你留下来招待下裴忱,带他随便看看。”
“没事,他们自己去看就行。”江晚梨惦记母亲,顾不上那么多,“都是一家人,以后别客气了。”
一家人三个字眼,听起来分外温馨。
连随行的梁秘书都情不自禁笑了,再看那位主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动容,但视线一直没从女孩的身上移开。
看着江晚梨笨拙地走了几步,裴忱跟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过去。”
她诧异,下意识看看后面的梁秘书和副队以及警察,紧张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扶着走。”
可能知道他们在场让小夫妻不好意思,审时度势的梁秘书立刻以审查物品为由,和民警去了另一处房子。
苏兰已经走远,就剩他们两个,裴忱没给江晚梨拒绝的机会,抬手横抱起来。
身子悬空,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彼此面孔之间的距离近极了,交织的呼吸让人脸红心跳。
“放我下来吧。”江晚梨眼睫闪动,“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刚才不是说是一家人吗?”
“嗯?”
“那还客气什么?”
“……”
这不是一码事。
她不是客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抱着人上楼还是挺累的,虽然他抱她的样子好像抱玩偶一样轻松。
她小心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嗯。”
“不会吧。”
“所以抓稳,不要乱动。”
“我真的很重吗,是不是该减肥了?”江晚梨仿佛没听见,只关心自己的体重,很是懊恼,“我昨晚就不该吃东西,上次在奶奶家我吃了好多……”
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裴忱改口:“骗你的,不重。”
只是想让她搂紧自己罢了。
“你这人,干嘛骗我。”江晚梨有些恼地咬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好讨厌。”
“讨厌么。”
“讨厌。”
裴忱望着眼前秀气灵动的脸蛋,温淡口吻陈述得很随意,“刚才在医院,你不是说喜欢我。”
“?”
“还说要和我生漂亮的宝宝。”
“……”
居然被听到了。
江晚梨眼睛瞪得滚圆,张口结舌。
她只顾着和苏兰说话,没注意他就走在前面。
就这样被听到了。一字不漏。
她成功地又一次社死。
第12章 争执 不怀好意
江晚梨被男人平稳抱于怀中,经过一节又一节楼梯,上升的过程中脸颊温度也在提高。
偏偏裴忱不依不饶,心安理得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宝宝。”
“……”
躲开上方望下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江晚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殊死抵赖:“我没这个想法,肯定是你听错了。”
“听错?”
“医学理论,人在过度精神紧张或者听觉中枢障碍的时候会出现幻听,这都是正常反应。”
裴忱将她放于长廊墙边,搭在腰际的手并没有松开,望她的墨眸漆黑深邃,像是藏了远在极致的星辰,口吻不予争执,轻描淡写,“是吗。”
逼近的气息和紧张的气氛让江晚梨知道,他并不很好骗。
终究还是心虚,她默默低下头,眼睫浓密,一闪一动,“好吧……就算有说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
但他似乎当了真,眉眼流露出一种他倒要等等看的意思。
长廊窗外,江家没被破坏的风景优美依旧,热风拂过,白色栅栏上攀着的蔷薇叶摇曳,榕树下的秋千微动,一切温馨而和谐。
没有继续逗弄她,裴忱抬手捻开飘落到她肩上的蒲公英绒毛,“我下去和副队统计下江宅的损失,到时候会把账单发给你二叔。”
他沉眸,“要是不能走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我走平地没问题的,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信誓旦旦,“不信的话我还能原地转圈给你看。”
“我信。”他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嗯嗯。”她点头,“你放心去忙吧。”
江晚梨果真把他当成一家人,非常放心把这类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卧室里。
苏兰已经被保姆扶在床上休息,看到女儿进门,意外问道:“你没陪裴忱吗?”
待客礼仪,总不能忽略。
“他们可以自己随便看看。”江晚梨无所谓耸肩,更担心母亲的身体,“我等妈妈你睡着之后再走。”
“你这孩子……”
苏兰不好说什么,微微叹息。
能重新回到江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闭上眼睛,苏兰忍不住感慨:“要是你爸在就好了。”
先前在病房,她多次拉着女儿的手这样说。
江晚梨和苏兰,都是被老丨江总宠着的,母女两个都没吃过什么苦头。
丈夫离世后,母女两不知掉多少泪。
后来因为苏兰心脏不好,江晚梨便不再让两人陷入感伤的氛围。
现在暂时安定下来,她更不想苏兰难过,轻轻拍着母亲的手,“没事的妈妈,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在。”
苏兰叹息,“警察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嗯……还没。”
“我怀疑就是你二叔搞的鬼,不然怎么会突然遭遇车祸。”
“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江晚梨解释,“可能是其他原因,妈妈你不要多想了。”
尽管和母亲的猜测一样,江晚梨没有陪同苏兰一起说下去。
一旦说的话,可能会引起情绪波动,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现在做的是安抚苏兰早点休息。
苏兰没拒绝女儿的好意,闭上眼睛,慢慢地睡过去。
江晚梨轻轻叹息。
父亲的车祸案件,她也想弄清楚真相,但一没人脉二没资金,除了交给警方,没有其他办法。
难道又要拜托裴忱吗。
她欠他的人情太多,还是算了。
所以到下楼的时候,江晚梨也没按要求打电话给他,自己慢慢地来到楼下。
裴忱他们去统计财务损失,然而客厅里却多出一个人来。
看背影十分熟悉,头发上别着的还是她的发卡,走近一看,原来是她的堂姐。
“真是烦死了,我都住习惯了,突然让我搬出去。”
“谁知道我那个妹妹用的什么花招,竟让敢在这个关头和我爸作对。”
“一个破宅子而已,我又不是没有,等我钓到金龟婿,什么宅子不得任我选。”
行李箱旁边,江思若拿着手机大喊大叫。
可能在诉苦,声音很吵。
江晚梨走过去,蹙眉:“你怎么还在。”
被打断的江思若回头看了眼,瞳眸一震,顾不上通话,眉头一挑,“啧,你们回来得真快啊。”
“不是我回来得快。”江晚梨冷冷道,“是你为什么还没搬出去。”
“我东西多,收拾得慢了而已。”江思若态度仍然趾高气扬,“再说了,一个破宅子而已,你以为我稀罕住?大早上地让警察过来把我们赶走,你可真没良心。”
当初是他们鸠占鹊巢把她们母女赶出去,现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倒成了没良心。
和没皮没脸的人是讲不出道理来的。
江思若在出事之后本性暴露,再也没像以前那样假惺惺地装姐妹,江晚梨更没必要再心慈手软,冷冷地盯着对方,只有一个要求。
“出去。”
江思若慢慢理着头发,“本来我想出去的,不过呢,你现在这个态度让我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