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自顾自的吃面,将对面的人当成空气。
“我叫严江北,想跟虞小姐交个朋友。”
严江北?
原来是本尊找上门了。
她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擦嘴:“久仰大名。”
严江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着她往下说。可虞歌继续淡定的开始吃面条,没了下文。
他只当她是故意吊胃口,“你是榕城人吧?严家在那边也有产业,我偶尔会过去玩几天。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出海。”
今天能来这种场合的人非富即贵,虞歌本来想给彼此留个颜面,万一以后换个场景再遇到,也不会显得尴尬。
可显然,对方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虞歌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柠檬水,直言,“我和严先生不是一条路子,做朋友就免了吧。”
严江北单手搭着椅背,目光定在她脸上,“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对严江北这种猎.艳高手来说,欲拒还迎和真的没有兴趣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虞歌一看就属于很难搞的那一类,但越是这样越能激发他的征服欲。
“实际上是这样,你身后那一桌是我朋友,”他指指对面,“我刚才玩游戏输了,被他们惩罚请你喝杯酒,虞小姐可否给个面子?”
怕她不信又加了一句:“我真的没有恶意。”
不得不说这个赌约真的老套又无聊。
虞歌优雅的吃着面条,心里忍不住吐槽。
趁着她沉默的功夫,严江北叫来服务生,将其中一杯酒递给虞歌。
“做不成朋友,今天能见面也算有缘。”
这样说来,她跟路边每天都能遇到的流浪狗岂不是千里一线牵。
虞歌客气的笑笑,并没有接酒杯,“实在抱歉,我酒精过敏。”
说完起身,端着餐盘离开。
身后又响起起哄的声音,还夹杂着各种不入流的调侃。
虞歌并没有理会,更加不知道严江北一直注视着她。目光一点一点变阴沉,直到再也看不见。
虞歌换了个座位继续用餐。
安静的吃完饭,又看了一会儿舞台上的表演。半个小时后觉得消化得差不多,她准备回去睡觉。
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会场里开始跳起草裙舞,音乐声震耳发聩,鼓点一声一声慢慢的跟心跳融合在一起。
太阳穴被吵得突突跳,虞歌捂着耳朵绕开音响。泳池内波光粼粼,穿着草裙的舞者拉成长链载歌载舞。
鲜花红酒,树影摇晃。礼炮砰砰几声冲上天空,在高处炸开无比绚丽的火焰。
会场内的气氛瞬间达到顶点,男男女女穿着泳衣泳裤加入进去。
一片欢腾。
“虞小姐在泳池边。”
“看见了。”
展名扬心想找到想找的人,这回可以安心了吧?
原本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在深圳出差要跑到这里来。
来了才知道,原来澳门有佳人。
“盛总,这回您可以把药吃了吗?”
盛景闲扫了眼他手里的药瓶,眼里满是嫌弃。他咳嗽一声,推辞到:“一会儿再说。”
“可是……”
盛景闲故意忽略下面的话,目光落在不远处。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虞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盛景闲眉间沟壑渐深,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先回房间。
另一边,虞歌终于绕开舞群。正打算上楼,小腿忽然被砸了一下。
她低下头,是一个水球。
“虞小姐麻烦你帮忙捡一下——”
水池里,严江北笑容灿烂的朝她挥手。
举手之劳,不帮有点说不过去。虞歌弯腰捡起球扔进泳池。
“谢谢你啊美女。”
说话的是一个更年轻的男人,染了一头白毛,前胸和双臂刺满了纹身。
“不客气。”
虞歌点点头,转身要走。对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白毛坏坏地笑了声:“都是朋友,就一起玩嘛。”
话落,用力一扯,虞歌猝不及防跌入水里。
哗啦——
水花溅起。
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虞歌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她六神无主的胡乱挥手妄图抓住什么,可慌乱之中只能听到依稀传来的嘲笑声。
“严哥人下来了,想怎么搞她?”
“不喝酒那就让她多喝点水。”
“她好像不会游泳,装的吧?”
严江北嗤笑,“那不正好,让她长点记性。”
“……”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耳边只剩下水流声。这里好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好像变得越来重,她开始慢慢下沉。张开嘴想唤某个名字,可喉咙像被掐住发不出声音。
虞歌疲倦的闭上眼睛。
恍惚中感觉一只手臂勒在她的脖子上,不顾她的反抗带着她游向海底深处。
他力气太大,她挣脱不开。只能听见他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跟他出来?
—让你怕了水,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会跟别的男生一起游泳了?
水从指缝中流走,她什么也抓不住,只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
肺里被积水撑得胀痛,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虞歌,死你也得死在我怀里。
浮动的水面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
是谁呢?
她缓缓闭上眼睛,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冰冷的水将她包围,等待她的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虞歌!”
有人将漆黑的水面敲碎,温暖的光从缝隙里不断涌进来。
霎那间,拨云见日。
虞歌动了动眼皮,除此之外意识全无,宛若没有生命力的娃娃。
盛景闲托着她的身子飞快游向岸边,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到了岸边,展名扬帮忙把她拉上岸。刚想询问情况,就见盛景闲沉着脸对虞歌进行心肺复苏。
“虞歌醒醒!”
水不断从他脸上滑落。顺着眼窝鼻梁,模糊了他的视线,最后滴在她身上。
盛景闲双眸赤红,呼吸粗重,手上动作丝毫不敢停歇。
心肺复苏没起作用,他抹了把脸,抬起虞歌的下颚将唇印了上去。
展名扬蹲在一旁,清楚的听到了他不稳的呼吸声。
做完人工呼吸仍旧没反应。展名扬提议:“盛总,要不换我来吧。”
盛景闲恍若未闻,机械性的重复心肺复苏。
“醒醒……”他声音嘶哑。
“虞歌拜托你醒醒!”盛景闲努力按压她的胸口,声音微微颤抖。
“咳咳——”
虞歌咳嗦几声,吐出一口水。
盛景闲大喜过望,激动的搂住她,一下一下的抚摸头顶,“没事了没事了。”
虞歌脸色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浑浑噩噩间一把搂住盛景闲的脖子,宛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冰冷的脸贴着他的,没有一丝温度。盛景闲喉结动了动,声音又柔和几分,“没事了,有我在。”
虞歌勉强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手一松,彻底昏睡过去。
盛景闲爱怜的亲了亲她湿透的头发,托住后背和双腿将她抱起来。
“你善后。”
不等展名扬应声,他抱着虞歌大步流星的走向酒店。
—
路上虞歌一直在昏睡。湿透的黑发贴在脸颊,衬得脸色更加苍白。紧皱的眉头看起来似乎不太.安稳。
回到房间,盛景闲接好洗澡水,直接将她抱进浴室。
宽敞的浴缸容纳两人富富有余。水面铺满了艳红的玫瑰花瓣,看上去旖旎又浪漫。
盛景闲抱着虞歌,稳稳的踏进水面。她呼吸平稳,轻微颠簸让她动了动眼皮,不过几秒又睡了过去。
水面缓缓上升,玫瑰花瓣轻轻飘荡。盛景闲背靠浴缸,将虞歌紧紧搂在怀里。
温热的水将他们包围,睡梦中虞歌身子无意识的颤抖。她眉头紧锁,死死抱着他手臂的反应仿佛抓到了求生工具。
盛景闲张开五指,将她的手攥进掌心。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热气缓慢升腾,浴室内一片白雾缭绕。虞歌呼吸平稳,檀口微张。
他喉结滚动,垂下眼眸。
被水汽氲染,她脸上泛起红晕,菱唇也恢复血色变得嫣红。
这里很软。
他刚才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
情愫慢慢在眼底胶着,盛景闲的拇指轻轻擦过虞歌的下嘴唇。
沾上水,顷刻间变得无比润泽。
怀里人不安的动了动,看上去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盛景闲温柔的抚摸她湿透的发丝,放低声音轻哄。
扣扣扣——
浴室外有人敲门:“盛先生您好。”
是客房服务。
盛景闲安抚性的摸摸虞歌脸颊,让她的头枕在浴缸边缘后径自起身。接着从衣架拿下浴袍穿好,打开门。
“帮她换好衣服。”
客房垂着眼眸不敢多看,点头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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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漂浮在水面上。她控制不了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慢慢的,水草蔓延过来,缠住她的手脚,用力将她拽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