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伴着风铃清脆的声响,玻璃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店员小哥惊讶地抬头,发现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店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店里的几只宠物兔子。
“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他放下手中的小狗崽,客气地迎了上去。
“有个问题我想咨询一下。我家兔子这几天身体虚弱不爱吃东西,但他现在正怀……正在假孕。饮食结构方面需要做什么调整吗?”
“假孕?”
店员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带她走到一柜兔饲料前,
“按理说不用做什么大的调整。如果您实在担心,可以增加饲料中燕麦、胡萝卜和莴苣的比例。但这几款产品都是进口的,价格较高,不如——”
“我全都要了。”
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请把这两柜子都给我包起来,再给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岑念说着掏出手机,“之后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联系你送货上门。”
小哥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无比真诚。
“好的,马上为您打包,付款台请跟我来……不考虑带几只兔子回去跟您家里的作伴吗?这几只都是市面上流行的品种,性格温顺,也不闹腾。您可以摸摸看,很听话的。”
几只巴掌大的小兔子闻言动了动耳朵,亮晶晶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岑念。看着她白皙的手慢慢靠近,忽然又在空中停住。
“还是算了吧。”岑念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补充,“我家那只兔子醋性比较大。”
“如果被他闻到我身上有别的兔子的味道……他会气得几天不理人的。”
*
面容清隽的男兔子精在衣服堆里安静地翻了个身,手轻轻地搭在小腹上。
岑念一走,也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点热闹。别墅地下静得可怕,他极力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一点风刮过树枝的响动。
……不该让她出去那么久的。
江与臣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他隐隐动了想去外面寻找岑念的念头,可又本能地觉得窝外的世界没有安全感。最后只能半跪着把头搭在衣服顶上嗅着岑念的味道,把布料揉成一团。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一样,望眼欲穿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也许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或许更久——房间里没有时钟,他对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地下室的锁孔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岑念抱着小山一样的大包小包,重重地放在了房间里的一角。
“我回来啦——!”
话音未落,江与臣就扇动着耳朵猛地抱了上来,像有肌肤饥渴症一样黏在她身上不肯松手。还趁她没留神的功夫,一脚把碍事的购物袋踢得远远的。
“江与臣!那是我刚给你买的兔粮!”
岑念恼火地喊。却一下被他连拖带拽,直接拉进了兔子窝里。
“我等了你好久。”
他双手撑在岑念头上专注地望着她,脚踝发烫的皮肤难耐地磨蹭着她略显粗糙的裤脚,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我现在不想吃那些……就想抱着你闻一闻。”
“不可以。”
岑念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严肃地推开他试图凑近的脸,“你先起来把东西吃了再说,别的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
然而江与臣一时却来了脾气。
他也不说话,只是垂下眼睛,委屈巴巴硬要把头往岑念颈窝里埋。岑念推拒着推拒着,手上一时失了分寸。指尖没抵到江与臣的下巴,反倒扑了个空,扯到了他的领口。
响亮的一声“啪”后,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风衣扣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满的弧线,直接落到了苜蓿草堆的深处。
“我只是想闻闻你的味道……现在做那个,对孩子不好。”
江与臣半露着紧实而流畅的上半身,极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就仓促地用耳朵盖住了胸膛。
岑念:“……”
岑念:“其实我也不是——”
然而江与臣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似乎以为岑念要来一句“也不是非你不可”之类的渣女语录,他脸色一白,几不可见地咬了咬牙。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弯下腰去,捂着小腹冲她摇了摇尾巴。
“如果你真的很想……也不是不可以。”
他艰难开口,声音带着颤,
“但……可以轻一点吗?”
第64章
静默的空气中登时多了几分靡|乱暗哑的色彩。
岑念向来自认为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再加上自己已经与这种懵懂状态的兔耳美人相处了一阵子, 照理说此刻的心脏就应该像是在少林寺扫了十年地的老和尚一样波澜不惊。
然而眼下面对这么活色生香的直球攻击,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手腕撑着身子连连后退:
“你你你有话好好说, 先把衣服穿上!”
然而江与臣却并未体会到她内心深切的挣扎。
似乎以为遭到了岑念的嫌弃, 他向来淡定从容的脸上划过一丝茫然的焦急。原本挡在胸前的银灰色的兔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 试图引诱岑念去看他锁骨的曲线和阴影:
“……老婆不喜欢吗?”
语气十分纯真。然而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却色气到直接可以上《花花公子》的封面。
岑念:“……”
岑念:“我其实喜欢良家妇男那个调调的。你你你不要着凉, 把不该露的地方先都包起来好不好?”
她边说边紧闭起眼睛, 又摸索着往后退了几下。手碰到兔子窝粗糙的边缘时,才如释重负地坐起身子,摆出了面壁思过的姿势:
“我闭上眼睛先不看你。等你收拾好了说一声, 我再过去陪你聊聊天吃吃饭!”
视觉暂时封闭时, 其余的感官似乎一瞬间就敏锐了起来。她手指一戳一戳地扣着搭窝的苜蓿草,只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细微的声响好像就贴着她耳根骚|弄。
可江与臣却始终没有说话。
岑念清了清嗓子, 又小声开口:“……而且我想辩解一句, 我刚才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窸窸窣窣声突然中断。随后又以更加急切的速度再次响起。但江与臣仍旧沉默。
她心里突然多了一丝不安。
“江与臣?”
岑念试探着开口,“你穿好衣服了吗?穿好的话我就要——”
身后的声响骤然增大。一股温热的风猛地扑来,从背后紧紧地把岑念抱在怀里。
“我,好,啦。”
江与臣向来清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狡黠,像是一颗甜味很淡的水果糖,慢悠悠地化开在她耳畔, 带来一丝微痒。
岑念身子无意识地动了动, 下一秒却僵在了原地。
后背传来的那股清晰的,温热而有力量感的触觉,分明是——
像是读懂了岑念的心声一样。江与臣哧哧地低笑了一声, 当着她的面从身后拽出了刚披在身上的衣服,松手丢在岑念眼前的地上。
“老婆真好,还怕我着凉。”
兔耳美男的声音甜丝丝地贴在她耳畔,透着不自知的诱惑,“……可我也想让你舒服一点。”
“一直忍着很难受吧?轻一点,没关系的……崽子们虽然很重要,但在我心里,老婆比它们还要更珍贵一点。”
他修长的手指从身后探出,轻轻地扳过岑念因震惊而微微颤抖的下巴。齿尖舍不得用力似地咬着她的唇角,偷偷地勾引她跟自己接|吻,偶尔因为换气发出黏|腻的喘|息:
“你头发的味道真好闻……”
“我有点热……”
“为什么你接吻都不会呼吸的?”
……
左一句右一句,江与臣牢牢地把她禁锢在怀里,用最冷静的声音在她耳畔无知地呢喃着最色气的话。岑念挣扎着探出一只手,羞恼地捂住了他的嘴:
“这种时候就不要配解说了!”
然后兔美男的舌尖蜻蜓点水一样,飞快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他迷蒙的眼中闪烁着笑意,不动声色地把玩着岑念的领结。而后把她一点点逼到了角落里,迷恋地嗅着少女发丝的味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等会儿再叫得大声一点。”
*
新的一天,新的肾虚。
岑念从睡梦中恋恋不舍地醒来,觉得身上格外沉重。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随即映入眼帘的却是江与臣遍布着星点抓痕的胸膛。一只毛茸茸的银灰色兔耳正慵懒地搭在他修长的颈上,随呼吸一起一伏。
岑念:“……”
她目光往下瞟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江与臣的胳膊正颇显占有欲地搭在自己腰上。矫健挺拔的身子像张弓似得微微蜷起,无意识地保护者她和……自己的肚子。
岑念从他怀里灵巧地挣脱出来,像抽事后烟的渣女一样靠在墙边,默默扳起了手指。
“已经过了两天了啊……”
赵医生说过,假孕最激烈的反应持续只有几天的工夫。这段时间过后,江与臣的记忆就会自然恢复。
这么说来,他重新变回那个清醒而高冷的偶像,恐怕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