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睐松开了右手,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清丽无双的面容,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的是最真切的笑意。
“你真美。”娑娜白皙干净的手指抚上对方的脸颊,眼睛深深的望着顾睐,似乎要将她的面容铭刻在内心深处,最好永远也不要忘记。
“你也是,你现在也很美。”顾睐对上娑娜的眼睛,娑娜脸上浮上一片红晕,她明白顾睐的意思,她已经有了比任何容貌更为美丽的东西,权力。
顾睐靠近她的耳侧,压低声音到除了她们两个人,谁也听不到的地步,道:“我叫司徒静,安静的静。”
说完便抽出被握在娑娜手里的左手,拉起缰绳,扬鞭一下,奔向了炊烟袅袅升起的远处。
娑娜怔愣着骑马在原地不动,看着少女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珍珠般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披散在肩边的秀发,却无人能够看见。
太阳下,她扬起一个美丽的微笑,右手握成拳放在左胸上,凛声道:“司徒静,我的朋友,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娑娜和龟兹王国永远也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你说什么,有人给你和老胡服了解药,还有人杀了龟兹王和琵琶公主。”楚留香大惊道,他的好朋友姬冰雁和胡铁花还活着,他是再高兴不过了,可为什么龟兹王和琵琶公主又死了呢?
“嗯,给我们解药的是画眉鸟,杀人的另有其人,当时我闭着眼,没看见,但从致命的伤口看,是用剑的高手。”姬冰雁冷声道,他也想不大通,有人救人,又有人杀人,偏偏这两个人都不是石观音。
“龟兹王,琵琶公主,大公主,石观音。”楚留香双手合抱在胸前,在原地踱来踱去,
突然灵光一闪,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姬冰雁和胡铁花连忙看向他,急声道。
“是司徒姑娘,杀他们的是司徒姑娘,大公主没死,还好好的活着,说不定,现在已经是龟兹女王了。”楚留香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石观音死了,龟兹王和琵琶公主死了,叛国的大臣和新王都死了,那么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成为龟兹国的新王了,那就是一开始就失踪的大公主。”姬冰雁苦笑道,胡铁花听着也有些骇然。
姬冰雁冷冷道:“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为一个一直未曾露过面的女人做了嫁衣,只是,为什么司徒姑娘会帮她。”
“不知道,也许她们早就认识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无花又跑了。”
“什么,他居然从你手下跑了两次。老臭虫,你可真厉害。”胡铁花大叫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是被他假死骗了过去,这次,明明都把他给绑好了,可就是不知怎么地跑了,总觉得很奇怪。”楚留香摇摇头说。
“不管怎么说,能安然无恙,有得了苏蓉蓉她们的消息,已经很好了。”楚留香心态倒是挺乐观的。
“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一定要好好喝一顿才是。”胡铁花大笑道,另外两人笑着摇摇头,大漠的红日下,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了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让女主给无花发便当的,但女主懒得再回去了
又不想让无花同原著一样被画眉鸟趁人之危杀死,死的好没存在感哦,就变成这样了,
大家希望他在后面剧情中冒泡么?
☆、司徒静
好不容易从沙漠跑了回来,姬冰雁是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去中原的,他的大半身家还在兰州,家里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他,所以见楚留香已经没什么事了,他便离开了。
胡铁花很想说他真是没义气,但也拦不住他,只能在姬冰雁走后和楚留香埋怨,终归他心里是舍不得,他们三个好几年没见着面了,才相聚了没多久就又分开了,着实挺难受的。
楚留香瞧着是哭笑不得,有时胡铁花胡心肠要比那豆腐还要软。
姬冰雁走了没多久,他们又遇到了新的朋友,一对夫妇,李玉函和柳无眉,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这两人有些奇怪,但总归来说印象不错。
可没想到麻烦是接踵而至,甚至是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钉,六大剑术高手的围杀都出现
了,就是楚留香顶着主角光环也是吃了不少苦的,让他没想到的要害他的人竟是李玉涵夫妇,而让他忧心的画眉鸟正是石观音的弟子,柳无眉。
他们夫妇俩心心念念的正是他的项上人头,说起来又是与神水宫有关,楚留香真心得觉得累,人家都是去找麻烦的,偏偏到了他这,就是麻烦来找他。
在柳无眉夫妇的哭诉下,苏蓉蓉几人也是有些心软,楚留香在心底长叹一声,又只好接过了去神水宫的事。
月亮悄悄爬上了山坡,温柔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山坡上青绿的小草上似乎升起了朦胧的雾气,树上的知了也不怎么叫了,衬得这夜色越发的静谧。
唯一亮着微弱灯光的小木屋在夜色中反倒让人觉得安心,纸糊的窗上投下两个黑色的人影,一动也不动的坐了好久。
楚留香和胡铁花匍匐在不远处的树丛中躲藏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屋子,这屋里的人正是被李玉函所请来的五大高手之二,其中一人是“君子剑”黄鲁直,在江湖上的名声是极好的,而另一人,一身黑衣,还戴着一张ren pi mian ju,很少言语.
这两人三更半夜的到这里来,而且行踪又如此隐秘,好像生怕被别人发觉,这又为的是什么呢?胡铁花和楚留香自然难免要觉得很奇怪。好奇心一上来,两人就蹲在这里快两个时辰了,黄鲁直和黑衣剑客似乎是在等人,胡铁花已经没耐心了,又不敢出声,毕竟屋里的两人武功都不在他之下,些许的动静怕是会让他察觉出来。
又过了半晌,那两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却能让屋外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黄鲁直道:“今天晚上,我本来不该来的……”
黑衣人抢着道:“我一定要你来,只因我一定要你瞧瞧她。”
他是背对着树丛中两人的,楚留香和胡铁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也能猜出他一定是兴奋又自豪的,楚留香不由得想,黑衣剑客要见的人,想必是个女人.
黑衣人转过身来对着黄鲁直,他那张死死板板,毫无表情的脸竟泛起了笑容,道:“你只怕平生也没有见过像她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黄鲁直也忍不住笑了,道:“那我是该来见一下的。”
“那是那是,这要等上五年才能见一面,是要让你好好瞧瞧才是。”
连楚留香也听得出来黑衣剑客的语气中是喜悦又带着些酸涩的,他不知道他们要等的人是谁,但一定是非常亲密的人,五年才见一面,对等待的双方是何等的残忍,又是什么样的缘故会让他们落到这份境地,楚留香不知道,可像他这样天性热爱自由的人,也会不痛恨这样冷酷的规定。
夜色渐渐浓了,黄鲁直和黑衣剑客已经等了大半夜了,黄鲁直知道好友现在已经没了和他聊天的心思,他打开窗户,又点了一根蜡烛,让屋里更光亮些,好让沉寂的等待要好受一点,或许还可以让上山的人看得更清楚一点,赶得更快一点。
也许是这光亮或者是黑衣剑客内心的希冀,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雪白的衣裳,如瀑及腰的长发,系在发间,腰上的银色丝带,在楚留香眼中是如此眼熟的打扮,是她,司徒姑娘,黑衣剑客要等的人竟是她。
纤细婀娜的少女缓缓走进屋来,在灯台上黄色灯火的映照下,少女皎皎的姿容,乌黑清亮的眸子,弯成月牙状的笑靥,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天真快乐,楚留香都有些嫉妒能让她这么高兴的人的。
他心里有些酸涩,他也没用想到那么清冷的少女也会有魂牵梦绕的恋人,只是顾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打乱了他的心思,“爹,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声软软的,甜甜的,不知是心情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在楚留香听来就如同细软的白羽,在心头微微扫过,在这恍惚的一瞬间里,他都忘记了她拿剑时那副冷酷的模样。
少女的话语带着说不出来的亲昵,因为黑衣剑客,正是她的亲生父亲,雄娘子,也难怪要在楚留香等人的面前乔装打扮隐瞒来历了,他见着顾睐,已经高兴不得了,哪还会怪她。
黑衣剑客和司徒姑娘竟是父女,司徒姑娘又是神水宫的人,那么一切也都说得通了,水母阴姬也的确像是会定下五年才准这对父女见一面的人,楚留香心中不禁升起对她的怜惜,花样般的年华,却要与亲人分离,忍受着那样的寂寞。
顾睐身在小木屋里,是听不到楚留香的心思的,不过就算她听到了,也不会说什么,楚留香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来可怜她。
雄娘子牵起她坐在身旁,一时激动都差点忘了身边的好友,黄鲁直是一点也不介意的,以他的厚道,甚至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来,这本是他父女难得的相聚,应是说些私密话的时候,他在的话,总归还是有些不便的,看着好友一副傻爸爸的模样,黄鲁直都在想要以什么借口出去给他们留下说话的空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