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睐的语气是那样冷酷,她的话更冷酷,已不是查找偷了天一神水的人,而是认定了是盗帅楚留香做的。
这口黑锅楚留香可是一点也不想背,他又笑道:“我应该多些神水宫宫主看得起么,连天一神水也能偷得到。”
顾睐看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找不出来,神水宫就要来找你了!”
楚留香又追了上去,顾睐人以落到了小舟上,
他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或者我该叫你什么?”
顾睐回头轻轻瞥了他一下,轻声道:“若是有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灿烂的星光下,轻舟仿佛荡漾在星海里,海风吹起她的衣摆,
她的身影带着月光的清寒曼妙,又在楚留香的眼中悄悄落入神秘的黑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坐车去外地,无法更新,作者表示很是抱歉
☆、司徒静
将水母阴姬交托的任务处理好以后,顾睐便离开了此地界,一路往西北方向去,她有心去见识一下沙漠风光,也正好错开他们的事。
不过半个月的路程,顾睐已经进入了西北地区,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马连河边的一个小镇。
整天的烈日,风沙,还有的广大的黄土地,在贫瘠的黄土高原上这个小镇自然也富裕不到哪里,
主要是靠为经过的商队提供补给以谋生,所以对于外来人也不会陌生,但顾睐这样一个干净整洁的漂亮姑娘还是会引起不小的注意。
顾睐本意是想在西北地带多呆一一段时间,便买了几套当地的衣服,宽大厚重的面纱和长袍对行走在风沙烈日之地很有帮助,她还找了间砖屋,这已经是最好的几座房子了,因着这个小镇是方圆百里内唯一有清水的地方,她打算在这里补给两天再上路。
这里别的不多,风沙最多,一起风,黄土就在路上飞扬起来,
街旁小酒铺的掌柜,正不停地用帚子拂着烙饼上的风沙。
他只要手一停,饼上就会积上一层牛油般的黄土,
就是这样的饼,在这里却是难得的美味,只要看躲在木板门后偷偷舔着嘴唇张望的小孩便可以知道了。
顾睐本身为习武之人,也不是吃不得苦,但这里的艰苦却也着实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也有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可那些地方比起这个镇子环境要更为恶劣。
顾睐想她可真是自讨苦吃,即便这样,她也没想回去,反倒在这里继续住了下来。
在这里她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叫阿塔,也是她所租的砖屋的主人。
这在当地很少见,往往是越贫穷的地方,对于女性的歧视更为严重,可她却能成为当家人,还拥有一家小酒馆,足以说明她的本事,她长的并不漂亮,又黑又瘦,但顾睐却是很钦佩她的。
而对于顾睐的慷慨,阿塔也很热情,她还特意介绍了她的小酒馆,有上好的酒,顾睐若是闲暇可以去那消遣,在这样的地方,水已是很珍贵,美酒更是难得。
顾睐也的确去了那里,酒馆的规模是不大,但却是少有的干净了,许是当家人是女子的缘故吧,女人总是不喜欢邋遢的。
可在小酒馆的偏靠门口的墙角处的桌上,趴着一个邋遢的酒鬼,半醉半醒的,醉了就趴上一整天,醒了就要酒。
偏生奇怪的是阿塔的态度,那人每每要酒,都是她去拿给他,可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顾睐在酒馆坐了一天了,倒是瞧出些意味来,阿塔分明是喜欢他,却非要冷冷的对着他。
听她手下的两个小二说那酒鬼在这都呆上三年多了,一直想追阿塔,可阿塔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顾睐抿了一口胡子酒,是当地特有的酒,味道也很特别,不烈,男女老少都可以饮用,
顾睐也没想为那酒鬼抱个什么不平,或劝阿塔给他个机会,毕竟这感情合不合是他二人的事,阿塔不愿自有她的缘由,顾睐终究不过是个过客,再者那酒鬼的武功可不在她之下,而阿塔只是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对她来说,这段感情也未必是好事。
日子久了,顾睐在这里当起了铃医。
这个镇子并不繁荣,大夫也很少,小病小灾的,就用些土方子,若是生了大病,就要走上两百里的路,才能在兰州附近的小城找到大夫,顾睐这样的铃医也自然容易受到小镇上的人的欢迎。
况且她的收费并不高,更多是在义诊,她的医术是学自西门吹雪的,西门有着最高明的剑术,也有着救人命的医术。虽然达不到他那样的高度,但当个普通大夫来是绰绰有余了。
随着与当地人接触越多,顾睐发现,其实他们是很淳朴的,而且作为异族人,对于中原的文化是很推崇的,因而对中原人也很热情,顾睐不禁有些感慨,相比起后世这里的恐怖主义闹独立的喧嚣不断,这时候真是好多了。
“司姐姐,我的腿好了么?是不是可以走路了?”
说话的是当地的一个十岁大的小男孩,叫阿木,前阵子爬墙时摔着了,被人送来了顾睐这里,顾睐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轻微骨折,为了诊治方便,她把阿木留在了她这里,照顾了几天,总算是好了。
“嗯,是好了,可以把夹板给拆下来了。”顾睐揉了揉阿木的头发,笑着说。
阿木长的瘦瘦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圆溜溜的,性子很活泼,爱说话,这几天倒给她添了不少乐趣。
“那太好了,我都好几天没到镇子外面去玩了。”阿木扬着头说,这小子性子大胆,没事就喜欢在外面溜达,有时都跑到两百里外的地方去了,他父母也是头疼的很。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不是黄土,就是风沙的。”顾睐轻轻解下夹板,嘴里笑着说。
“可好玩了,尤其是最近有很多商队呢,长的高高大大的,还带着刀呢。”说着阿木还比划了一下。
“有很多人么?”顾睐状似无意的问道,
“嗯,比往年要多的多,而且很多都是沙漠里的人。”
札木合。顾睐突然想到了这个人,看来他的死在沙漠已经造成了一场动乱了,也是,号称沙漠之王的扎木合一死,各方人马恐怕都在瓜分他的势力,他的女儿黑珍珠,还在中原查明他的死因,此时自然是最好的时机,获利最大的应该就是石观音了。
“还有兰州城的姬大人,他可有钱了,兰州大半的产业都是他的,他家房子也大的很”阿木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顾睐随口应和了两句,心思是越飘越远。
"司姑娘,你在么?”
门外传来了阿塔的声音,顾睐取下门栓,打开门,就见到阿塔身上大包小包的,右手还牵着只黄色的骆驼,
阿塔面带笑意的说:“司姑娘,你托我置办的羊皮水袋,淹渍过的肉干,还有骆驼,我都带来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顾睐没想到前两天说的,阿塔这么快就帮她准备好了。
阿塔进来把东西卸下来,放在了院子里,顾睐进屋倒了杯水给她,阿塔用左手接过水,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塔可不是左撇子呢,又仔细一看,阿塔的右手好像是受了伤,这些日子,阿塔对她照顾不少,一来二往,两人也有点交情,顾睐就直接问了。
阿塔有些不好意思,顾睐问她怎么不来找她看看,阿塔说只是些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睐摇了摇头,有些叹息,又回屋里取了带来的金创药,要给她涂。阿塔拒绝不过也就接受了顾睐的心意。
顾睐轻轻挽上她的袖子,露出了一道被利器割伤的伤口,虽说没有危及性命,但这般深,没有好的药的话,是会留下疤痕的。
只要是女孩子,都不会希望自己身上留下疤痕的。顾睐敷好了药,细心系上绷带,又随口问道伤口怎么来的。
阿塔苦笑道,是去拿酒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了,右手扎在了酒坛的碎片上,说着阿塔对那浪费的酒还是很可惜。
顾睐有些奇怪,虽说一坛酒能卖不少价钱,但阿塔也不是为了钱就不要命的人啊。
她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试探的问道:“这酒是给那个在你店里的酒鬼喝的。”
阿塔闻言,脸上一红,更是少有的羞涩之态,只是她脸色黑,这红晕也就不明显了,但同为女孩子,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顾睐一下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一直都为他留着酒,是不想他走?”顾睐缓缓道。
阿塔点了点头,又沉默了许久,才说话:“我喜欢他,可我知道,只有我一直不理他,他才会一直呆在这里,一旦他知道了我的心思,他就会逃的远远的。”
阿塔似乎把这话埋在心里很久了,三年了,她骗过了几乎所有人,她的心里有甜蜜也有苦涩。
顾睐也总算知道那个酒鬼是谁了,胡铁花,楚留香的至交好友,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上他了。
不过既然他是胡铁花,那么他就绝对不是阿塔的好归宿,甚至于他不会是任何一个女人的好归宿,他喜欢的女人却都不喜欢他。而一但女人喜欢上他,他却又会逃避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