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蕊吃过东西又在病房里睡了一整天。
这期间司策离开过,应该是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但到了晚间时分他又回来了,顺便带来了温蕊的晚餐。
和午餐一样清淡无味,还有同样的几份少糖甜品。
温蕊小时候体质弱,三天两头就生病。一生病就想吃甜的,总觉得嘴巴里苦苦的。
但司策是个坚定的健康主义者,信奉甜食少吃为妙的原则,所以温蕊一说要吃甜的,他就会让常去的那家甜品店为她定制专门的甜汤。
糖份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有时候还会挑出某些不适合病人食用的食材。
或许是他的严格要求,也或许是司家的饭菜比较养人,温蕊渐渐长大后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喝少糖甜汤的机会也渐渐没了。
吃过晚饭尝了甜品后,温蕊便准备去洗澡。
她只伤了左前臂,那上面裹了厚厚的纱布,行动起来略有不便。但她试了一下觉得小心一些洗个澡应该没问题。
为此她还特意问护士要来了专门的防水材料,将左胳膊上的纱布包得严严实实。
准备好这一切后,她拿了换洗衣物想要进浴室,却意外地发现司策已经站在里面,正要往浴缸里放热水。
温蕊瞬间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惊得目瞪口呆:“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不行。”
“我可以。”
“好,那你当着我的面先把衣服脱了。”
温蕊没想太多就去解病号服的扣子,解了两颗胸口只觉得一凉,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她抓住敞开的衣领,瞪了司策一眼:“赶紧出去,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当朋友是吗?”
“是,朋友间这种忙就不必帮了。”
司策却转身将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任由温水不停地灌入浴缸中,他则直起身子朝温蕊走过来,很快两人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温蕊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则顾着领口,再没有第三只手阻止对方将手搁在她的腰间。
她只觉得那手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贴上了司策的胸膛。
男人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可你也该知道,我们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温蕊,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帮你洗个澡不算什么。”
事实上司策确实帮温蕊洗过澡。
那是两人的新婚之夜,温蕊的第一次过程十分激烈,她当时甚至觉得自己那晚会死在司策的床上。
后来一切终于结束后,她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由着司策将她抱进浴室,替她冲了个澡。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并不是一切的终止。浴室过高的气温再次将男人的情绪点燃,于是她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挪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被人折腾而已。
那种既痛苦又享受的感觉现在想来还让温蕊后背发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一下,紧接着便用力推开了司策。
“不需要,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怕我对你做什么?”
温蕊侧过身去,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她做了两个深呼吸,用平静的语调再次下了逐客令:“总之今天不需要,麻烦你出去。”
司策没说话,倒是发出了一阵笑声。他没再坚持,眼见着水放得差不多了,便关了水龙头转身往浴室外走。
只是走过温蕊身边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双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哂道:“你今天不方便,我也不会那么禽兽。”
温蕊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忍不住抿紧了唇。
她不想承认,刚刚他贴过来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竟可耻地产生了反应。
是肌肉还没有适应离开他的日子,所以有了条件反射的反应?
温蕊抬手锁上门,打开水龙头洗了个冷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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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只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这三天蒋雍天天都来,仗着自己是医生又是院长的身份,时不时就过来转一圈。
名为关心温蕊的病情,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来看好戏的。
看平日里在兄弟面前高冷如冰山一般的司策,怎么在温蕊面前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不仅用眼睛欣赏,还会拍照片和视频,并且非常不讲义气,转手就发到了他们几个的私人小群里,美其名曰: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司策对此毫不在意,任凭群里怎么讨论他的追妻之路,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许斯年有时候看不过眼,就在群里“痛斥”蒋雍这种出卖兄弟的行为,结果被对方无情揭露:【这家伙就是想私吞,不让我发群里,自己小窗私我要高清原图,鄙视他。】
许斯年丝毫不以为耻:【我这是关心兄弟,先替他把把关,万一有不适合的照片流到群里,其他兄弟该嫉妒了。】
他所谓的不合适的照片,无非就是司策和温蕊亲热的照片。但蒋雍十分郁闷地告诉他:【没有,一次也没有。温蕊妹妹当真无情,不管我们策哥怎么讨好,永远高冷美艳。】
一时间温蕊在司策的朋友圈里名声大噪,大家突然意识到,从前渺小到像是边缘人一般的温蕊,竟有如此光彩夺目。
难怪司策离了婚后还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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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出院那天,不出所料是司策来接的她。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时间颇多,虽然没有什么超越朋友间的举动,但温蕊还是能察觉中这其中的不同。
她跟司策怎么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曾经那么亲密,那些坦诚相见的夜晚历历在目,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男人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这也是她不愿意在医院久待的原因。
司策让人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这几天雇的护工替温蕊收拾好随身物品,送她离开了病房。
蒋雍对司策雇护工这个事儿还挺想不通:“你们司家还缺一个阿姨,随便打个电话都能叫来十个八个。”
司策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后来还是许斯年一语道破其中真谛。
“阿策怕是不想让司家人接触温蕊。”
蒋雍这才恍然大悟。这两人的婚姻失败一半是司策的责任,另一半就得怪到司家人头上。温蕊在司家的这些年可没少受他们的气。
现在司策想要把人哄回来,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司家人择出去。
想到这里他不免感叹,兄弟的漫漫追妻路只怕不好走。
但当着司策的面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亲自送两人上了车,目送那辆宾利驶离医院。
司机一早就得了吩咐,直接将车开去了百汇园。
今天因为温蕊出院,纪宁芝难得偷懒半天白天没去咖啡馆,专程等着她回来。
主要是好奇到底会是谁送温蕊回来?
她拒绝了所有朋友接她出院的提议,意味着今天接她这人一定不方便让朋友瞧见。于是纪宁芝心里便猜到了七八成。
果然送温蕊回来的是司策,当他踏进纪宁芝的那套两居室时,她不自觉地露出了嗑错CP的尴尬笑容。
和司策一比卫嘉树当真嫩了点,从身形到气质再到谈吐,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司策头顶上还有影帝和巨峰董事长的头衔,这样的极品男人,就是一百个卫嘉树也比不上。
纪宁芝全程没怎么说话,就这么看着司策将温蕊送进门再送进房,在那间不大的次卧逗留了超过半个小时,才起身告辞离开。
等人一走,她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推开了温蕊的房门。
温蕊也猜到她会来,一面坐在床边翻着被子的一角,一面小声道:“我们没有复合,我也没有这个打算。”
“我什么也没问啊。”
温蕊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可你满脸都写着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先回答了再说。”
纪宁芝走过去靠在窗边借着阳光打量温蕊的神情:“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当真没感情了?”
明明平常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勾起了温蕊的回忆。想起了这三天在医院里,每次洗澡时她和司策的斗智斗勇。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却偏偏总是能撩拨起她的心湖。她渐渐意识到可能不止是身体没习惯离开那个男人,连思想都未曾完全习惯。
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去习惯它。
于是她冲纪宁芝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没了,一点儿都没了。”
纪宁芝根本不信。
接下来的几天司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时不时就会来一趟。每次来总会送点东西来,不是早中晚的各类营养餐,便是知名甜品店的特制甜品。
看得同为离异女士的纪宁芝艳羡不已:“怎么我那个前夫就整天只会惹我生气呢?”
温蕊吃人嘴软,这段时间也没再好意思给司策钉子碰。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只收这些她将来还得起的东西,至于那些贵重的,譬如那个粉钻胸针,她一样也没收,甚至还以此为由将胸针退了回去。
“如果还想我收你的甜品,就把这个拿回去。我用不上,放在我这儿还得担心往家里招贼。”
旁人若是知道她家有这么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物,指不定会不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