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光扫到了摆在桌面的那只手机时,垂在膝盖上的手紧握了握。
白诗蕊沉吟了一下,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在听见那阵愉悦的哼歌声时,终是下定了决心。
她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拿起,并解开了密码锁,在一排通讯录里,翻翻找找个不停。
虽然知晓那件事对于孟菡的重要性,但她还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做的那么谨慎。
眼见着通讯录即将到底,浴室也回归安静时,白诗蕊不由得慌了。
“诗蕊,帮我拿一下吹风机。”裹着浴巾的孟菡擦拭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发丝,径直走到了梳妆台。
“好。”白诗蕊连忙递上。
她一脸歉疚的看向镜中的那张容颜:“菡菡,家里刚刚来电话了,说有事情让我回去一趟。”
孟菡的动作一顿:“哦,那你去吧。”
“抱歉,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不用了,反正试婚纱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我找别人陪我就好。”
孟菡的不满是写在脸上的,但白诗蕊现在根本没心思去哄人。
她收拾好东西,丢下一句‘晚点联系’,便消失在了孟菡的视野里。
仅留下了一杯凉了的咖啡,以及那与先前一毫不差,摆在原位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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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入冬的季节,青山里满是寒意。
正是午时,几缕并不算显眼的阳光从茂密树枝的缝隙中投射下来。
哪怕并不温暖,却也能叫人安心。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好在白诗蕊早有准备的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才能避免被路过的枯枝所勾挂。
来时,她便与五婆通过电话。
通往半山腰的路线,也是她上次怕出现迷路的情况,而偷偷记下的。
“叩叩叩——”
白诗蕊深呼吸了一口气,动作小心翼翼的敲响了那扇破旧的房门。
她压下心底的惧意:“五婆,您在吗?”
足足等了几分钟,里头才传来动静。
吱呀声响起,再次看见五婆那张布满了刀痕,以及缺失了一只眼球的脸时,白诗蕊的太阳穴跳了跳。
她还是穿着那一身长至遮脚的黑袍,衣角亦是沾满了黄褐色的灰尘。
好似从未打理过,也从未介意过。
“五婆,打扰您了。”白诗蕊不敢再继续打量下去,她掐了掐掌心,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五婆未语,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松开了撑着门沿的手。
或是习惯了常年的黑暗,屋内的窗户都被木条给封的死死的,除了桌边的那盏照明灯以外,竟是再无一丝光亮。
白诗蕊再次踏进这个地方,还是会想起上次所发生的事情,生怕会突然蹦出几根蛇虫毒蚁来。
不过放聪明的她,自然是不敢再与五婆拉开距离了,深刻的知晓唯有在其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找我什么事?”五婆喝了口水,布满了褶皱的老脸上,半分情绪也无。
“是这样的,菡菡之前不是找您买了一只蛊虫嘛,我想问一下那只蛊虫,大概能什么时候拿到手?”
“还需两月。”
“这样啊,那还能再快一点吗?”
五婆直视着她的双眼,粗哑的嗓音仿佛被砾石割过一般:“你是在帮她问,还是帮自己问?”
白诗蕊嘴角的笑意一僵:“帮朋友。”
她身姿笔直的站在对方的面前,接受那道审视的目光时,掩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可避免的颤抖个不停。
“两月已经很快了。”五婆懒得揭穿她,活了这么多年,口是心非的人早就见多了。
就算面上装着一副无所求的模样,可到了最后,还不是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低头。
“那......有解药吗?”
“解药?”
“就是能破蛊虫的东西?有吗?”
闻言,五婆不禁嗤笑一声,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问她要解药的。
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我养的东西,从来不配解药。”
白诗蕊沉默了。
没有解药的话,那就意味着孟菡一旦成功,被她仰望的男人,终身都将其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那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白诗蕊鼓起了勇气,一脸真挚道:“五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您能不能......配一幅解药给我?”
“你喜欢那个男人?”五婆来了趣味。
白诗蕊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不想看见菡菡变成那个样子,强迫的永远都是强迫的。”
时惟,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不应该存在。
“解药配不了,不过。”五婆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瓷瓶:“倒还有其他的办法。”
“什么?”
“再用一只蛊,再换一个人。”
蛊还是同样的蛊,但那个被中蛊者所爱上的人,可以替换。
白诗蕊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有点不确定:“您是说,让另一个人再用一次蛊,就能解之前那个?”
“嗯。”五婆言尽于此。
至于剩下的,全凭个人选择。
白诗蕊说不震惊是假的,一颗心更是嘭嘭嘭的直跳,难免被这几句简单的话语,而短暂的迷惑了。
她比先前更用力的掐着掌心,用疼痛来唤回尚且存在的一丝理智:“五婆,谢谢您,今天就当作我没来过吧。”
她恭敬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放在了桌面上,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了。
五婆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张薄薄的纸:“等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很满意白诗蕊的举动,但也十分笃定,再过不久敲响这扇木屋房门的人,还会是同一个人。
“嗯,谢谢。”白诗蕊没有多说,只需要保持着礼貌与尊敬便已经足够了。
第225章 写完作业 这样的亲亲有很多
木屋关闭,几缕阳光已不见踪影。
枝桠与枯叶踩动的声音接连不断,亦与来时一般,逐渐消失在这座青山。
白诗蕊坐在驾驶位上发呆,回想起五婆所说的那些话,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
她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在鸟鸣的催促下,一路离开了这条蜿蜒的公路,行驶至星烨的停车场。
白诗蕊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确定附近无人时,连忙跨到了后座。
她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衣物,补了一个简单的妆容之后,快速的放下束在脑后的头发。
等再次迈出车门,出现在电梯口时,已是保持着最好的姿态。
顶楼,总裁办公室。
键盘敲打的声响,与落笔时的唰唰声交织在一起,响荡在空气之中。
办公桌旁,一对长相精致的男女紧挨在一起,哪怕各做各的事情,也是带着一丝甜蜜的气息。
少女写了几道题,有些累了。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神情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的男人,殷红的唇瓣抿了抿。
纠结半晌,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低沉又不失磁性的声音,传入了耳畔。
“芷芷,哪道题不会?”时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眸与她对视着。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与键盘的黑融在了一起,更称指骨如玉。
郁芷未语,她攥住了男人的衣角,倾身朝他靠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便覆在了那张薄唇上。
她亲了一口,眨了眨眸。
见他没有反应,又再亲了一口。
等唇瓣都亲的有些发麻了,见男人还是毫无波动时,终于有些着急了。
她蜷曲着指节,攥着他的力道不由的收紧了些:“时惟,我亲你了。”
“嗯,然后呢?”时惟挑了挑眉。
他姿态散漫的往后一仰,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了她粉红色的指甲上。
“......”郁芷默了默,纤长的睫羽胡乱的颤动着,似是在想该怎么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目的。
她回想起之前阮鸢教她的那套,索性心一横,拉住他的领带,指尖一路往上触碰到了他的锁骨。
她轻柔的抚摸着,声音放得娇了些:“时惟,你喜欢我亲你吗?”
“喜欢。”
“那你还想要我亲你吗?”
眼见着小姑娘解开了他脖颈处的衣扣,时惟脸上所装出来的淡然,有些绷不住了。
他强压下将她就地正法的心思,任由着她的动作,也不阻止:“想。”
郁芷见鱼儿上钩了,眸底划过了一抹潋滟的笑意,像是吃人魂魄的妖精一般。
她伸出另一只手,从他的衣摆里缓缓探了进去,落在了腹肌上捏了一把。
声音溢满了蛊惑:“那你帮我写作业,我就多亲亲你,好么?”
时惟哪里忍得住小姑娘这般撩拨,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一把将人拉到了怀中。
他抵着她的额间,那双黑邃的桃花眼泛着妖冶的光芒:“芷芷,你知道什么叫做引火上身吗?”
“不知道。”郁芷有意无意的碰到了他的薄唇,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她喷洒着香甜的呼吸,继续蛊惑:“时惟,等你把作业写完了,这样的亲亲就有很多。”
“很多?”
“嗯,只要你把——”作业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