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男生就如同一阵风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闻人澈的视线里。
他暗自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拥有特殊备注的电话。
不一会儿,少女清丽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廓,亦如一颗糖果般甜到了他的心底。
“阿芷,到学校了吗?”闻人澈敛着眸,指腹下意识的摩挲着指节。
“到了,你刚起吗?”
“嗯,靳云知已经过来了。”他顿了顿,微微沙哑的嗓音如醇香的美酒般:“你六点才放学么?”
郁芷趴在书桌上,枕在曲起的臂弯里,脸颊对着窗外的方向,低声道:“我五点半就能走。”
今天的最后一节,恰巧是体育课。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就算不上这节课也不会有老师再管她了。
基本都是选择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让她方便了许多。
“那我来接你?”闻人澈试探性地问。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还快一些。”
“好,我等你。”
知晓她拒绝他,不是因为要与时惟一同过来,便已经足够了。
闻人澈脸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些,昨晚的那股子躁意,也消散了下去。
夕阳西下。
橘红色的晚霞如一副油画般,投射在满是玫瑰花香的别墅大厅里。
四溢的花香,渐渐被一股火锅的味道所掩盖,几缕热气从餐桌上升起,带起了一阵阵的暖意。
随着门外停靠的车辆越来越多,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热闹了,谈笑声更是接连不断。
时惟在那只白皙的小手伸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低头了。
感觉到她的动作,差点儿没被逗笑了。
他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声,大掌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我这么乖,有奖励吗?”
郁芷:“......”
除了奖励。
这人的脑子里就装不下别的了。
郁芷抿了抿唇瓣:“奖励已经给你了。”
她的眸光放在了他腕骨上的手绳,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时惟眉头一挑,脸上的神情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眸底的光亦是淡了不少。
他的嗓音低沉:“芷芷,你是不是——”
“我不是。”
郁芷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省得又要开始哄人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瓷瓶,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时惟,你明天把这些给老头儿送过去吧。”
“李秘书不是说过来拿么?”
“......”郁芷尴尬的抿了抿唇。
她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们也不在家。”
“这样。”时惟拉长了尾音,见小姑娘的耳尖染上一层绯色时,眼底划过了一丝潋滟的笑意。
他亲了亲她的唇,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她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小的绒毛上。
“芷芷,该休息了。”他的薄唇,从下巴一路下移,落在了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处。
揽住她腰肢的手,亦是从衣角探进,触碰到了那块柔软细腻的肌肤。
郁芷的睫羽颤了颤,如蝴蝶翅膀般的羽翼翩翩起舞,若有若无的扫过她的眼角,漂亮的不像话。
她紧张的埋进男人的胸膛,任由他将自己横抱而起,带回了主卧里。
两人前脚刚走,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响声,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了‘阿澈’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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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云顶。
坐落于高尔夫球场附近的一栋别墅里。
身着酒红色衬衣的男人倚在落地窗旁,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画架。
与摆在澳洲家中不同的是,面前的这幅画上所展现的是一望无际的海浪。
画家应该有很深的功底,所创作的作品,无一不让人有了置身于其之感。
“老大,芷姐还是没接吗?”明斧顺着他的视线,望画上看去。
好像无论他身处何地,总是会出现这么一两幅画,说是喜欢欣赏,更多的还是睹物思人吧。
“没,她应该睡了。”闻人澈抬起手腕。
第229章 冬季太冷 喜欢你抱我
习惯,多么可怕的词汇。
他无法想象在他还未出现之前,这样的习惯到底还有多少,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他的不安太过强烈,好像若是手中的力道稍稍轻一些,眼前的人就会离他远去一般。
“时惟......”郁芷唤了他一声。
她嗫嚅了两下唇瓣,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这样的情况下,再多的解释都无法安抚他的情绪。
郁芷微微低头,贴在他的眼眸上亲了亲,清丽的声音满是柔意:“我是你的。”
如羽毛般轻柔的动作,让时惟的睫羽颤了颤,他低喃着:“一直都是吗?”
“嗯,一直。”
不会有别人,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时惟应了一声,得到承诺之后那颗心也踏实了许多,只是......
他抬起眸,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邃的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之意。
“芷芷,闻人澈喜欢的女生在澳洲吗?”他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平静的语气像是无意间提及般。
“对,她在那边读书。”
“这样。”
时惟挑了挑眉,没再继续问下去。
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去查一下比较靠谱,亦比较放心。
“时爷,您不会真得了肌肤渴求症吧?”许临川从花园缓步走近。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呲啦’的一声拉开了罐顶的拉环,仰头喝下了一大口。
时惟抬起头来,眸光寒如冰刃般朝他投了过去,似笑非笑道:“是吗?要不你给我看看?”
“咳,咳咳。”许临川被这话呛到了。
他坐直了身子,收敛了脸上的那副子痞样儿,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眼,似是想将他盯出个洞来似得。
“眼睛不想要了?”
“没没没,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很帅。”
就凭这简单的对话,许临川已经知晓他今儿个心情不好了,自然也不敢再往那枪口上撞了。
气氛凝固了一瞬。
时惟的忽视让许临川如坐针毡一般,浑身儿都开始不得劲儿了。
他啧了一声,默默地喝着酒。
正愁无聊之时,一瞧见从厨房里出来,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小屁孩儿时,连忙朝对方招了招手。
“怎么了?”靳云知两手端着小瓷碗,屁颠屁颠地朝他跑了过去。
“你拿的什么?”
“弟弟给我的红糖糍粑,可好吃了。”
靳云知大方的将碗中的糍粑给他看了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软糯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的那瞬,他舒适的眯起了双眼,唇角亦是沾染了些许晶莹的糖渍。
“给我尝尝。”许临川吞咽着口水,伸长了脑袋凑过去,细数了数碗中还剩的几块糍粑。
“不给。”
“就尝一块。”
“免谈,这是弟弟给我的。”靳云知往旁边挪了一点,护食的将瓷碗抱的紧紧的。
他咀嚼的动作不断,像极了一只小松鼠。
乖巧是乖巧,但在许临川看来却是有些讨厌了。
他放下手里突然就不香的啤酒,揽着男生的肩膀,哥俩好的拍了拍:“云知,别那么小气嘛。”
“不——”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碗就消失了。
靳云知瞪大了眼睛,怔愣的看着身旁人一大口的吃掉了糍粑。
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委屈的耸拉着眼皮,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般抱着双膝,没有任何预兆就开始假哭了起来。
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下便吸引了还聚在隔壁打牌的几人的注意。
尤其是许梵,不过几秒的时间,便急急忙慌的赶到了大厅。
“怎么了?”许梵一把将男生抱在怀里。
他轻捏住他的下巴,想让他抬起头来,可越是这般他挣扎的就越厉害。
无论怎么问怎么哄,就是不抬起头来。
许梵实在没了办法,他蹙着眉,用眼神询问坐在对面的时惟。
下意识的,忽略了身旁的罪魁祸首。
“问许临川。”时惟抬了抬下颚。头一次这么恶趣味的想要看好戏。
他随意的将手搭在一旁,揽住小姑娘的腰肢往后一仰,等待着一阵惨叫响起。
果不其然......
“哥!”
“你居然踹我!”许临川捂着大腿根儿,一张脸不禁皱在了一起。
他像是看负心汉一般,视线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来回游走,忽的嗤笑了一声:“许梵,不爱了是吧?”
正在假哭的靳云知:“......”
他一时没忍住抬起了头,嫌弃的瞥了对方一眼,像是瞧见了什么病毒一般,连忙往后缩了缩。
许梵这会儿懒得搭理许临川,一门心思全在男生的身上。
他的指尖覆在了他的眼尾,本想给他擦拭一下眼泪,结果半点儿湿润也未曾摸到。
“云知,你骗我?”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靳云知的背脊僵了僵,他紧张的垂下头:“没有,我已经哭完了。”
“嗯。”许梵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覆在他手背的那只手,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