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惊呼一声,“先生,那,要怎样才能逃过一劫?”
“这……”捋捋‘胡须’,少司宇微微沉吟后猛然抬头,“大嫂印堂发黑,面色如灰,主命克夫,近况怕是大大的不好啊!”
“先生……说的是,我家相公那个……的确刚刚过世没多久,只是……”
“啊?还真是啊?”少司宇故作惊讶的站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直到那女人几乎快要哭出来方才踱了回来。“尊夫真的刚刚过世?大嫂,容山人问一句,尊夫可是凶死,而且……就是死在这屋子里的?”
“啊!!”女子惊叫一声退后几步,身形踉跄的好不容易站稳,“先生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这大凡是凶死之人,死后都不会遁入轮回,他们的灵魂必定徘徊在身死的地方逡巡不去。因为死不瞑目,所以精气不散,随时准备报复。难怪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就连山人,也几乎抵挡不住!”
“啊!先生你看,那个是不是就是她男人的阴魂?”雨彤忽然撞了那女子一下,惊恐的指着什么也没有的墙壁上惊叫出声。
“啊!!是的,你男人脸上,是不是有颗黑色的肉痔??”
“……他……真的是他……”
女子吓得当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哎呀……尊夫是被一根七寸长钉钉入头顶,一钉致命啊!好惨啊!!”
“七孔流血面目狰狞,先生,徒儿好害怕,不行!徒儿不敢呆了!!”雨彤‘吓得’扔下少司宇夺门而逃,那女子见她这样,更是吓得抱头乱窜,屋内桌椅被撞得满地倒。
“先生救我,先生……”
女子忽然拉住转身就准备跑的‘算命先生’苦苦哀求,“我不想死啊!”
“这……”
“先生救命啊!”
少司宇揉揉额角,假装苦恼的看了看那女子。
“这样……其实吧,阴魂不散,是因为对自己的死因不甘心,只要在死者三七那日在他坟前,焚烧给他他死亡的前因后果,求得他的原谅,或许这是个补救的办法,诶……”
“先生……”女子还在哀求,少司宇却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嫂,山人就只能做到这里了!”
转身,少司宇不忘拎着自己的‘算命箱子’,故作无奈的转身走了,只留那女子坐在原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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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了个硕大的破箱子装神弄鬼一整天,再加上之前被那具腐烂的尸体坏了胃口没怎么好好吃饭,少司宇回到县衙后就不顾雨彤的关心一头栽进了客房,准备睡它个天昏地暗补充补充体力。否则,真凶没有抓到她自己就先嗝儿屁了多不划算!进后院的时候少司宇看见那满目精明的高大人冲自己招了招手,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多走两步路都会觉得乏的慌,索性也就意思性的摆了摆手表示回礼。左脚跨过长廊拐角的时候,她似乎听到那高大人在喊着什么,少司宇却也没有太在意。她想,无非也就是问问今日的进展如何,反正待会儿雨彤也会和秦卫交流案件,她也就再不担心了。
“好累~~~”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少司宇推开高大人为自己准备的客房门就开始扯腰带。关门、脱衣、解束冠,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待到她挪至床边时便只穿了件儿纯白的中衣,懒懒的撩开床幔她眼皮都不抬的侧倒在床榻上。嗯,这床什么时候变窄了,被子也硬邦邦的?眯着眼睛不悦的伸手在那硬邦邦的‘被子’上揉了两把,少司宇很快就沉沉的睡就过去。
晚饭的时候下人来敲门,本睡的正香的某人微微皱了眉头并没有睁眼,却也没有开口回应,半迷半梦间她寻思着对方若是得不到反应该是会离开,谁知那下人倒像是个锲而不舍的人,‘嗵嗵’的敲门声持续了近三分钟还没有减缓的趋势。少司宇最后才有些不爽的低吼一声,顺带扯了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朝声音的方向砸了过去。
“不吃,别吵!”
敲门的声音立马顿住,门口隐隐约约传来那小厮的抽气声而后渐渐消失,屋子里终是恢复了安宁。少司宇这才满意的咂咂舌,眯了眼睛扯了压在身下的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谁啊~~~”
“叫吃饭的,崩理他!”呵欠打到一半,便被她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所有的瞌睡虫在这一瞬间跑了个精光。
尼玛她这是在做梦吧,为毛有道喑哑、低沉的男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似乎也并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哦~~~”慵懒的应了一声,那声音便再没了下文。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五指微张,摸了摸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被子’,硬邦邦、暖乎乎,似乎还在上下起伏?猛然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的半个身子都牢牢的压在那人的胸膛上无丝无缝。扭头间,她都能感觉到那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额头。
我嘞个擦,马文才!!
弹起、张嘴、倒退、捶胸、捂嘴,一系列动作接连上演。其情绪起伏、心情变化之快几乎让少司宇当场爆血管。她拼命的捂紧自己的唇,硬生生的将想要咆哮出声的冲动给镇压了下去了。那床上的马文才却似乎还睡的香沉,只是稍稍的动了动眼皮便再没了动静。
淡定!冷静!!无声的做了n个深呼吸,少司宇小心翼翼的盯着床上的人确定他果然没醒后,方才蹑手蹑脚的朝外屋退去,脑子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马文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定远县,还,还爬上了自己的床?搞什么啊,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慌乱间少司宇撞到了八仙桌边的矮凳,却在凳子倒地之前眼疾手快的稳住了它,仍旧是撞得自己小腿生疼差点儿就忍不住原地跳脚了。好在,马文才还是没有醒。
扭头扫了眼那散落一地的衣衫,少司宇白皙的脸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心如擂鼓仿佛有一群草尼马呼啸着奔腾而去。天啊,半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太累便从门口脱到床边,而后~~~不对啊,这的确是她的房间啊,已经在这里睡过一晚她绝对不会搞错的!
等一下!微微皱眉,少司宇忽而想起刚回来的时候那个高大人似乎对她喊了声‘同窗’什么的。我嘞个去,原来他是想告诉她她的同窗马文才来了!也就是说自己回房的时候床上就已经有个人了,只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注意。所以,不是马文才爬上了自己的床,而是她,爬上了马文才的床?!擦!要不要这么狗血?
眉头微皱,少司宇此刻已经走到了最靠近她的衣物面前,连忙弯腰将衣服捡起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期间还不时的撇头观察一下马文才有没有醒。直到最后的腰带被系好,马文才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少司宇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马文才这厮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书院接受那个什么中正考评官的考评的吗?他素来在意前程,这种时刻怎么会放弃大好机会离开书院,要知道书院规矩严苛,私自离开不但会受到责罚,严重的说不定还要逐出尼山呢。所以说,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捏?
☆、第25章 案件(上)
靠在床头手指伶俐的挽了长发,却找不到束发的玉冠的少司宇只得简单的扎了个马尾,飘逸的刘海凌乱的搭在额前,恰到好处的半遮了她略显朦胧的左眼。
“这家伙,竟然还没有醒?”被自己压了那么久他居然也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呼吸不顺?还是说,这家伙其实已经累到脱力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正常人的反应了?
仔细的打量着呼吸平稳的马文才,他月白色的长袍因被少司宇压了的关系显得有些凌乱,俊朗的面容上似乎还隐隐有些痛苦之色。额,果然是被她给压坏了吧?
想必是舟车劳顿给累坏了吧?思虑间,少司宇伸手扯了被挤压在内侧的锦被小心翼翼的盖在马文才身上,他却似乎被这细微的动静给惊醒,很不情愿的掀了眼皮后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水眸。
马文才一怔,愣愣的盯着那半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盯着他上下打量的少司宇,不由的,脸皮微红。“咳~~~你,你回来了?”
此刻的少司宇不似平常那般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散乱的发丝就那么简单的被白色发带扎成一束绑在脑后,衣衫也没怎么穿整齐,看上去很是不成体统,可是抛却体统不看,此刻的他竟然那般的~~~
马文才的脸,不禁再次泛红,好在这房间里还没有点灯,光线昏暗才没让对方看出异样。
“文才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好笑的摊了摊手,少司宇指了指自己又伸指在太阳穴的位置凌空画了几个圈作出疑问的表情,微微一顿,“你不是应该在书院的吗?”
“本公子出来逛逛!”马文才自顾自的坐起身子翻身下床,同时不忘将自己的仪表给整理了下。
“逛逛?这定远县里杭州百里不止,我的公子,您这一逛可走的真远啊!”少司宇失笑,马文才这厮别扭的表情她怎么就百看不厌呢?明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跑了几天,所以才会在到达定远县之后就累得睡着了吧?可他却偏偏要说什么出来逛逛,当她是三两岁的小朋友那么好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