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萍因失眠,摇醒了身旁呼呼大睡的薛士秋。
薛士秋揉揉惺忪的睡眼,劝道:“老婆你睡吧。”
蒋萍:“薛士秋,你说你儿子还没回来,是不是今晚就不回来了?”
“他都30岁的人,管他做什么?”
“你说,我当初在酒店给他留的那个房间,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能”,薛士秋肯定道,“他一次都没去住过。”
“那他晚上住哪呢?”
“他都30岁的人,你管他做什么?”
“你说咱们给儿媳妇的见面礼是送珠宝还是直接给钱?”
“都给吧。”
“你说,婚礼策划我们是不是该看起来了?”
“该看。”
“你说孩子名字叫什么好?”
“你睡吧。”
......
第48章 你别玩不起。
大落地窗、白色纱帘,冬日的暖阳照进卧室里,一大片的暖色光圈,斑驳陆离。
柔软舒适的欧式大床上,一双璧人交颈而卧,女人熟睡,男人浅眠。
女人做了一场春|梦,梦里,她把自己的上司给潜了,体验......很刺|激。
睡上司,真的是只有梦里才敢做的事情。于是,她贱贱地笑出了声。
大脑被自己的笑声唤醒,毕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环境。
她枕在一条冷白而线条紧实的手臂上,她的双手攀附着对方的腰,半个身子和对方紧密相贴。
视线往下,她的腿搭着对方平坦的小腹以及隐私部位。
视线往上......那绝对是一张欠揍的脸。
毕然玩脱了。
她不是做了场春|梦!而是做了场噩梦!她当真把上司给潜了!!!
她睡了薛榅??
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样把薛榅给睡了!!
昨夜,翻云覆雨、耳鬓厮磨,那些从未触碰过的禁忌,那些人生初体验,从疼痛到沉沦,和他,前所未有。
毕然的脑子瞬间当机。
她收回腿,抽回手臂,想要趁他没醒之前跑路,以保全彼此之间最后一丝颜面。
只是她稍稍抬了手,就被身旁的男人揽进怀里。他的声音带着点疲倦,又带了点魅惑,他说:“上班还早,再睡会儿。”
瞧瞧,这什么态度?
睡了一夜不够,还要再睡个回笼觉?
心也忒大了点。
毕然猛地坐起身来,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遮。扯着扯着,就扯过头了,她又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部位,男人的骄傲,雄赳赳气昂昂。
老脸一红。
她把被子推过去一点,薛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尽管内心慌乱,她面上却佯装镇定,问他,“我衣服呢?”
见她模样别扭,薛榅撑头笑道:“你不肯穿。”
毕然自知理亏,她可是真没想到,酒后的自己竟然如此豪放。说好的只是要亲亲呢?这都亲到哪去了?没眼看,也没脸说。
想起昨夜的种种,她稍稍有些不自在,悄悄红了脸,视线落在纱帘上,不敢去看他。她手指搅了搅被子边沿,继续问:“那你衣服呢?”
薛榅低叹一声,佯装自怜,“你也不让我穿。”
瞧瞧,她多不讲道理?自己不穿衣服,还不让别人穿,把人家给委屈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担心演过头,薛榅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欧式沙发上的手提袋,“去洗个澡。”
毕然确实需要从二人坦诚相待的尴尬处境中抽身,便接受了他的提议。
她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他问:“有必要吗?”
她连连点头,“有。”
“你这是掩耳盗铃。”
“要你管。”
尽管薛榅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毕然还是抓住被子一角,整个掀起来盖在他头上。确认他没有偷窥她的打算,她才抓起手提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卫生间,并且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薛榅掀开被子,无声哂笑,这日子啊,过得闹腾些也好。
*
淋浴间,热水淋在皮肤上,疏散了她一身疲惫、缓解了她一身酸痛。
原来,她这身子骨早就跟散了架似的,那人精力也太旺盛了些。
热气氤氲,水蒸汽凝结成小水珠,重心使然,滴落在她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一点一点敲着她的神经,将她拉回现实。
男人女人,性情中人,情字易躲,性字难防。
罢了,就当是梦一场。
薛榅给她准备的是杏色OL套裙,腰间一根半指宽的腰带,一系一拉,勒出她盈盈可握的细腰。
毕然之前没尝试过这样的穿衣风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鹅蛋脸,皮肤白皙,黑长发垂落后,发尾带了点自然的卷。
不得不说,这男人挑衣服的眼光还不错。等等,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衣服?该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切都是她主动,她甚至引诱了他,所以这身衣服只能是事后。
半夜,他还出去了吗?
毕然心里升腾起一丝异样,昨晚他说的那些话,有真心话吗?
*
在卫生间里做好心理建设,毕然准备了一套说辞,这才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此时,薛榅已经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审批邮件了。他仍穿着昨晚的毛衣,冷白的锁骨处有她留下的痕迹,刺晃着她的眼。
毕然又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准备一身换洗衣服?
好歹也遮一遮,昨夜的旖旎。
薛榅收了手机,往沙发上靠了靠,上下打量着她,点评道:“挺合身。”
丁南办事还算妥当。
就只是合身吗?毕然期待着他能说出一些溢美之词,但又不敢去期待。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他们不过才认识三个月,他怎么可能待她情真意挚?
“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见她不说话,薛榅尝试着去征求她的意见。
她不是说了吗?别说教她。那他就征求她的意见。
“不用。”毕然一口回绝,并拿出洗澡时想好的一套说辞,缓了缓神色。
她劝起他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地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实属人之常情。你看,你身上也没少块肉,不如看开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那轻浮的语气,无所谓的态度,宛如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忘了?”薛榅蹙眉,昨晚她明明那么主动,她那么美好,叫他忍不住想要揉进骨子里。她说她是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彼此成全之时,她说他是她的。
那些情动的模样并不像是演的。
但为何她说翻脸就翻脸?说不认就不认?
薛榅冷冷道:“给我一个解释。”
毕然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四舍五入那就是没发生过。”
薛榅沉默了。他于她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毕然继续给他洗脑,“虽然是我主动在先,但你也有错。但凡你能矜持一点,把持住自己,咱俩也不会进行到这步。”
她伸手比划了下,然后梗了梗脖子,“对吧,你也不会因此而失|身。所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又继续缓声道:“再者,你年纪这么大,对吧,老腊肉一根了。跟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夜|情,横竖都是你赚了。你应该偷着乐,而不是向我要解释,明白吗?”
薛榅攥拳压制着情绪,头往后仰了仰,心寒如深冬的湖。良久,他缓缓质问,隐忍不认,“那你把我当什么?”
甚至有些卑微。
“你闭嘴吧。”毕然的耐心被他耗尽,耍起了小性子,“你个老男人,臭流氓,死渣男,你别玩不起。”
一口气骂完,她夺门而出。她已经顾不上是否能够转正了,她急需逃离这里。
她破罐子破摔,是希望他好自为之,别纠缠她!
毕然走后,薛榅重复着她的话。
老男人、臭流氓、死渣男。
很好。
她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
毕然小跑出了酒店,寒风瑟瑟。她出来得太急,忘了拿羽绒服。
但她也没脸折回去。
脑子里面,某些香艳的画面再次袭卷而来,太太太羞耻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她不敢接,她也不敢面对他,慌慌张张关了机。
毕然不知道去哪,在街头孤零零地走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公司上班。
不、不就是把上司给潜了吗?
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对方。
她用刚刚对薛榅说的话,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毕然,你别玩不起!
*
薛榅看着沙发上她落下的背包,她落下的羽绒服,于心不忍。
他打电话给她,她关了机。
于是,他打算出门去找找她。刚一出门,就看到谢淼搓着手,在门外候着了。
薛榅冷声道:“有事?”
谢淼十分没有眼力见儿地提起了昨晚,“表哥,这一夜过得愉快吗?”
薛榅冷哼一声。
谢淼连忙收了笑容,站到了一侧。但他又忍不住脑补,难道是那方面不太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