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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失格 (星河蜉蝣)


  照明恢复,短暂的黑暗被白炽灯浓烈的光芒驱散,江易背靠冰凉的机器,瞳孔涣散。
  乌志活动手腕:“反正他不肯交代存储卡的下落,死了也干净。”
  旁边人朝蹲在门外的孙玉斗努努嘴,他刚才看见血腥的一幕,正在抽烟缓神。那人说:“丁晨凯给霍璋办事,如今他死了霍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小东山的事万一叫他查出来……”
  乌志冷笑:“他舅舅看见咱搞死丁晨凯连句屁都不放,还指着霍璋对他上心?一个员工而已,霍璋还能为了他跟三太撕破脸不成?他要动小东山是迟早的事,丁晨凯死不死都一样,倒是别叫警察查出什么,不过外边这么大的雨,连老天爷都帮着咱们。把这处理完再走,你和巴子把地上的血擦干净,老金,咱俩把尸体处理了,最好别叫人找到,查到三太这容易惹她心情不好……老金?”
  金富源没应他,他正蹲在江易面前。
  “知道九爷为什么从来都不重用你,只肯让你做些琐碎活吗?”他龇牙,对着江易露出满口烟熏的黄牙,“三岁看大,八岁看老,打小九爷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干我们这一行别的不需要,就俩条件,心狠、手辣,你从小手够狠,但就是多了点不需要的心软,看看你吓的这样,真他妈丢人。”
  金富源嗬嗬笑了两声,起来去和乌志抬地上的尸体。
  何通和孙玉斗被三房的人扬着铁棍赶走,风声似乎小了小,有人抹掉血迹,有人收拾垃圾,力图还原最初废厂的模样,可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擦干抹净就能掩盖过去的。
  江易头沉得像灌了铅,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贴脸壁。他耳朵嗡鸣,其他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满世界只剩下男人临死前匆促地在他耳朵边重复的那一句:“小东山,451612。”
  乌志粗暴地拽住男人的头发,金富源抬脚,一起朝外搬运尸体。
  江易抬起头,看到男人的手臂软软垂下,在那只已经被鲜血浸透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黑色电子表。
  ……
  江易从梦中惊醒,四年前的一幕幕电影般清晰出现在梦境里。
  他从沙发上坐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四月天本就将暖未暖,一场雨后更是凉意自脚底漫起,江易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灯光惨淡,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天没睡好,黑眼圈略深,上面嵌着一双阴沉的眼。
  天边曙光将至,楼上的赵云今不知睡过几轮了。
  江易拿起衣服准备离开,想起昨夜她下车时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脚步又顿住了,这女人永远这样,她不需要多余的怜惜和同情,即便发着高烧,她也能作到你火冒三丈,可冷静下来,脑海里反复出现的还是她的可怜模样。
  江易上了楼,鱼肚白的天空洒来微弱的光亮,赵云今将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蛹。
  他触了触她额头,已经降到了正常的温度,江易帮她把漏光的窗帘拉好,趁着天色熹微开车离开了。
  他刚走,赵云今就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走了啊……”
  她口有些干,翻身下床慢腾腾披着外套去一楼喝水,雨后的屋子湿气比平日重,木地板朝上散着潮意。
  赵云今烧了热水,坐在沙发上等它开,那里江易昨晚睡过,上面还残留着味道。
  不是什么男人味,是股清新的皂香。
  赵云今躺下,脸挨着那处蹭了蹭,料理间水壶烧开了嗡嗡直响,她没听见,昨夜没睡安稳,躺着躺着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门口的脚步声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睡眼朝门望过去,离开的江易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碗她最爱吃的许记粥铺的生滚猪肝粥。
  男人没说一句话,淡漠的神色也看不出情绪,他将那碗粥放到了她的面前。
  *
  江易接到了霍璋的电话,要他去霍宅一趟。
  这个霍宅不是霍家本家的住所,而是霍璋自己的房产,他读中学时就离家独居,因为薛美辰坚持只有一家人才能整齐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霍璋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不配。
  霍璋的住处平时很少人进,他疑心病重,光安保人员就养了十多个,院里还养了两只德国黑背,家里的阿姨更是用了十几年的。亲密如赵云今也从未在他家里过夜,每每陪他吃过饭后就派司机送回,他活得小心谨慎,或许也正得益于这小心谨慎,才让他活到现在。
  江易到的时候,霍璋正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雨后初晴的泥土散发着葱郁的青草味,阳光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又不刺眼,一切刚刚好。
  霍璋示意江易坐,他腿不能受寒,这种天气得格外慎重,上面搭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旁边的大理石小桌上摆着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是那晚他着人买来的,可惜他生日没过成,最后还失了亲舅。
  可霍璋神色从容,他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江易听:“……父亲要我放弃他,否则就把我从遗产继承的名单上除名。他是我亲舅舅,可这些年没少给我惹事,回回都是我给他擦屁股,哪怕这次不出事,以后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为了他放弃几十亿的家产,我不认为这样做值得。”
  “我私下请人在监狱照顾他,希望他过得好一点。”霍璋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人情味了?”
  江易说:“做大事的人不需要人情。”
  霍璋笑了。
  “这是九叔说的。”江易说,“他不喜欢我,觉得我心太软。”
  霍璋眯着眼睛,想起往事:“小时候父亲也不喜欢我,他说我心思多,不像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可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不多点心思怎么活?江易,既然于水生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做事?”
  “霍先生指什么?”江易蹙眉,“我从前给九叔看过赌场收过债,做过些杂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那他叫你来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江易:“不管你信不信,他什么都没吩咐我。”
  霍璋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肯定是私下查过,因此他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
  霍璋问:“于水生这么不信任你,你就没想过换一个地方?比如为我办事,你在他手下似乎连份稳定的收入都没有吧?”
  “你信我?”
  霍璋又笑了,他扯掉桌上系蛋糕的彩绳,打开盒子,里面的蛋糕放了几天加之淋了雨水,早已变质了。
  他拿起刀,在那腐败的蛋糕上斜斜切了几刀,将蛋糕分成五等份:“一块蛋糕五个人吃,总归还是太少了,父亲因为舅舅的事对我很失望,或许连这五分之一都没有。假定蛋糕总量不变,要让自己多吃一点呢,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霍璋用的是询问的语气,江易想了想:“想法子多分一块,或者让其他人闭嘴。”
  霍璋盯着他,许久,他笑了:“开源节流。江易,你很聪明,别跟于水生了,来为我做事吧。”
  江易问:“为什么是我?”
  “我身边的人过于文气,可在这样的家族生活,斯文是最要不得的,舅舅不在以后,我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霍璋解释说,“我查过你的资料,你骨子有狠劲,也不受乌玉媚喜欢,于水生从小到大只让你挂个义子的名,却没把你当回事,听说你这几年过得不怎么顺利。”
  “你了解于水生,又不是他的心腹,我需要这样的人做事。于水生不看重你,把你当成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我不同,我一向礼遇人才,只要你诚心跟我,总归不会比在三房过得差。”
  “你信我?”江易又把先前的问题问了一遍,“我不想一边为你办事,一边还被你处处提防。”
  “不信,至少现在还不信。”霍璋诚恳说,“但如果你诚心想来,就该想办法让我相信。”
  山顶风凉,嗖嗖吹过脸庞,圈在笼子里的两只半人高的黑背不知听到了什么,站起来朝着不远处的林子里狂吠,狗唇包合的利齿边吐出白沫状的涎水。
  江易沉思了很久,抬眼凝视着霍璋:“你猜得没错,五年前你的那场车祸不是天灾是人祸。”
  霍璋和缓的脸色刹那变了:“是于水生还是乌玉媚?”
  “主意是谁出的我不清楚,但于水生和乌玉媚的牵扯比你们想象中更深,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是谁都没有区别。”
  霍璋漠然:“你这话相当于没说。”
  江易平静:“别急,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当初在你车上动手脚的人是于水生的手下。”
  “——他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
  

  ☆、027

  
  “韩巴, 77年生,是九叔身边的老人了,他早年在汽修厂做工, 对车子的部件和构造很了解。”江易说,“几年前我和他有过一段交情, 偶然听他提起他曾经去松川出过公差, 时间正好是霍先生出车祸前的几天。”
  “九叔在松川没有生意, 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出差,关于韩巴的信息您可以去查,车票班次、下榻酒店、以及到了松川后的行踪, 这些对您而言不是难事, 也好证明我说的话有没有假。”
  霍璋问:“这个韩巴和你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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