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柳颂,兰婇提起礼盒递至她面前,微微扬起一抹笑。
“他是为了保护我,手臂才被砍伤,对于救命恩人,我感谢一下总没错吧。”
“要说自己说,我没义务帮你。”
对于兰婇,柳颂素来也没什么好脸色的,那左臂上深至见骨的刀伤,竟然是为兰婇挡的?
是,救人是没错,但是,为什么心里总有几分不舒服?
在柳颂没有去接兰婇递过来的补品转而走下楼后,兰婇才缓缓放下因举得久了有些泛酸的手臂,看着柳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察觉到内心正在翻涌的嫉妒和不甘,凭什么,柳颂除了工作优秀外,论身材样貌才情,哪一样比得过自己?而柳颂能遇到慕容冲这样的男人,自己却只能做褚晷名副其不实的情人。
在外面走廊站了好一会儿,才敲门进去,慕容冲正闭着眼睛假寐,听闻响动以为柳颂去而复返,即刻睁眼看去,却见兰婇提着几大盒补品放在桌上。
“你来干什么?”
“不欢迎吗?”兰婇将东西放下后,兀自走到床边的凳子坐下。
“你救了我,如果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是不是也太没良心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我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这样说完,又不禁低声一笑,带着几分自嘲,之后不等慕容冲有所回答,接着道:“你救了我两次,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慕容冲本就只是在柳颂面前装柔弱,此刻却不想躺着和兰婇说话,动了动,坐起身来,在他起身时,兰婇快速地起身帮他拿了枕头垫在身后,似乎不适应不熟悉的人突然靠近,慕容冲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
兰婇动作一僵,将枕头放好后,坐回凳子上,没说什么。
“没有为什么,刚好看到了,顺手而为。”
将养了四五日,手臂和肩头的伤都已经在愈合结痂,只是倒底行动有些不便而已,慕容冲却没怎么将这伤放在心上,虽然在柳颂面前装作重伤的样子,不过也是为了博得柳颂心软照顾,柳颂不在时,他行动就自如了很多。
“顺手?”兰婇失笑,若说金钻会所那次是顺手,她信,可那晚枪战,那种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关头,还是顺手?这点她决不相信,她不相信真有活雷锋,为了救人不顾自己安危。
更何况,以她对慕容冲的观察,他绝不是什么善类。
她看到过,或许连柳颂都未曾见到过的,很多慕容冲在生意场上的样子,兰婇知道,他跟褚爷到底做了些什么生意,除了明面上那些古玩玉石珠宝,连褚爷暗地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他都有涉及,一个没有势力背景,不带任何政治枷锁,做事狠辣决伐果断的人,于褚晷来说,用起来最为合适,精心打磨成手里一柄锋锐的刀。
在兰婇看来,表面无限风光的杞柳台大老板,青年才俊的慕容冲,不过也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的冷血无情,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她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被柳颂的绕指柔就牢牢套住了,柳颂,还不具备能降服慕容冲的能力。
低笑之后,兰婇紧紧盯着慕容冲,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种神色,“我以为,在你心里,我与旁人至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的确与旁人有些不一样......”慕容冲几乎未作多想,随口就答。
兰婇闻言,美眸里几分掩不住的惊喜,可慕容冲接下来一句话,让她迎头一盆冷水浇下。“在我看来,你至少是嫂夫人的存在。”
嫂夫人?兰婇怔了怔,然后不可置否的发出讥讽的嘲笑。
她差点忽略了,一路悉心栽培他的褚晷,已经在慕容冲心里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了。“你们都以为我是褚爷的女人,可事实上,我究竟算什么,这么多年来,褚爷从未碰过我,在他那儿,我不过是一件包装精美的奢侈品,用来装饰门面的物件,用来,隐藏他秘密的借口......”
兰婇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疯狂,疯狂到居然想要背叛褚爷,而事实上,等她察觉到自己有这个想法时,话已经说出口,“难道你不知,褚爷他,根本不能拥有一个女人吗......”
她的确的疯了。
或许是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扭曲了,又或许,是从小的痛苦过往早已让她的疯狂深刻在骨子里。曾经她是为褚晷心动过,即便他已经与她父亲一样的年纪,可那时的兰婇一无所有,这个站在金钱帝国顶端,气度不凡的男人,有足够的魅力让兰婇心动,可当她踏上这样一条路后,发现自己对褚晷更多的,是依赖和利益。
可对慕容冲却不一样,那种心动,是可以让兰婇疯狂到不顾一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动。
“你不觉得,我们俩,更像是一路人吗?”
“我们不一样,你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慕容冲摇摇头,对她的说法极不认可。
“其它的选择?”那娇艳的红唇缓缓勾出一个冷笑,兰婇走近他。
第49章 正宫降临
“你知道我什么叫兰婇吗?”她眸色暗下来,有些哀伤。
“婇的意思,是指宫女,越是贫穷的家庭,越是重男轻女,生了五个女儿还不死心,直到生出儿子,可我不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啊,从出生起,我就是一个仆人的存在,低微下贱......”
兰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慕容冲,带着执拗的疯狂,“我哪有其它的选择,如果我不选择这条路,那就要一辈子过那种低微下贱的生活,谁想一辈子做别人的仆人呢,所以啊,我跟了褚爷......我的家人,他们可高兴了,以为从此能通过我获取更多的金钱,可是,我偏不给他们一分钱,我要他们后悔,后悔曾经像打骂畜生一样对我......”
可慕容冲面色如常,毫无波澜,“路是自己选的,你说这些,关我何事。”
这样的回答极其冷漠,对于兰婇情绪愈渐激动的那番话,慕容冲不置一词,甚至对她抖出了褚晷不为人知的隐秘,都没有显露出一丝意外,他对旁的事并不关心。
在听了兰婇这些,极容易引起他不想再回忆的事,可他一双冰冷的眸子里,还是古井无波,不现波澜。
他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曲折的故事,经历了足够多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事,甚至经历过灭亡,再深刻的仇恨,都将随着时光流逝而消磨。
唯一亘古不变的,是爱和温暖,就像太阳,无论经历多么黑暗的夜晚,终将会在第二日清晨,驱逐所有黑暗,带来温暖和光芒。
所有人都认为他和柳颂相爱不过半年,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柳颂一定就是那个,在黑暗中陪伴他长达八年的人,是他晦暗艰险而短暂的一生中,唯一的一束,带给他温暖的光芒。
“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多难,都要自己走下去,今日的话,我会当作从未听到过。”
想到柳颂时,原本冷漠的语气渐渐有了几分温和,可随之,也没有再与兰婇说下去的意思,下了逐客令。“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不送了。”
兰婇垂着眼,缓缓将情绪缕缕收敛起来,沉默一会,才勉强露出一个笑,缓缓起身往门外走去,拉开门时,又低低地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不是所有的路,都要一直走到黑。”
慕容冲没有打算去解读她眼底的意思,在人走后,没有重新躺回去,转头看着窗外,的确不是所有的路都要一直走到黑,可是,他想走路,却只有一条。
接着一连几日,对慕容冲来说,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得到柳颂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细心呵护,如此一来,他便恨不得这伤一直不好。
可正如医生所说,年轻力壮的慕容冲,不过一个多星期,就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在恢复自如行动后,慕容冲带着柳颂将缅甸几处有趣的去处挨个玩了一遍,也算不枉此行。
而在即将踏上归程的最后几天,他们还要去参加一个翡翠公盘,一听闻这个消息,柳颂当下就皱起眉头。
在慕容冲再三解释,这与私下的赌石大会不同,翡翠公盘是由当地政府监管保护的,非常安全,又怕柳颂无聊,打算让霍不戒带她去别处玩,柳颂自然不干,一定要跟着去。
说起上次的赌石大会,柳颂也曾问过那晚之后的处理结果。
那晚的人并非为打劫翡翠而来,目标是褚爷,可能的因为私仇,不过缅甸境内本就多方势力,又位于著名的金三角区,毒品军火走私等等见不得光的生意比比皆是,且对方部署严密,一时间还真查不出是底细,但褚晷肯定不会就此算了。
对此,柳颂心里不由得再次疑虑,这位大名鼎鼎的褚爷,真的只是一个有钱的古玩珠宝商吗?
翡翠公盘的前一晚,却发生了一件令人非常不愉悦的事情。
慕容冲刚洗完澡,依旧是随意裹了条浴巾,走出来时,却被不知何时坐在房间内的一位不速之客一惊,稍稍一愣,随即伸手拿过衣架上的浴袍穿上,将腰带系了个死结。
“进门之前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兰小姐还是遵守一下吧。”
“我敲门了,你没听见而已。”端坐沙发上,似笑非笑瞧着慕容冲一副警惕模样的,正是兰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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