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鸦雀无声。
很快,冯仁就站到了许黎面前。他比许黎整整高出一头。
许黎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却依然没有退缩,皱了皱鼻子,结结巴巴地说:“放过她吧!”
冯仁白眼珠一翻,突然伸出手掐住了许黎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摁在桌子上,面色铁青。
“去死吧!你他妈谁啊?”
“我叫许黎,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即使已经疼得难以呼吸,许黎还是坚持着他说教的风格,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我先把你解决了,让你出风头!”冯仁的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
可怜的许黎。我看着他,觉得有点儿感动,却又觉得他太傻。
冯仁的一个小弟突然上前,在冯仁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冯仁立即松开了许黎,狠狠地警告他:“出风头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就当是给你一个小教训。”
然后又走到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
我同样昂着头盯着他,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唉!”他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掉头就走。
仿佛千年万年的哀怨,都在那声叹息里完成。
我知道,我和他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我们并没有开始。但这都使坚硬如我,也会为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而动容,为此刻莫名的丢失而心痛。
罢了,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
哪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对依然傻站在远处的许黎笑了一下,是发自内心感激的笑容。虽然他够傻,并且也没有解决实质问题,更不可能成为我新的保护,但我依然为他的挺身而出而叫好。他比那些胆小卑微,却只知道在背后传播流言飞语的小人不知道要强多少。
看来今天是个倒霉日。
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继续在学校里待着了,沮丧地往家里走去,却没想到我的倒霉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房东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恶俗电视剧。看到我,她立即蹦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拦住我,不让我进屋:“先别进来,你这个月的房租还没有交呢!”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放一天假?都是老太婆了怎么还这么喜欢闹事,更年期滞后了?”
她搬起我书桌上的一堆杂志砸在地板上,朝我吼叫:“没有钱就给我滚出去,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是看你可怜才让你住在我家的,不交房租还找借口,真是没教养!”
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我怎样做一个好孩子,也没有人让我懂得温暖和珍惜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所以,当被别人说我没有教养的时候,我总是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驳,我没爹没娘,谁他妈的告诉我什么叫做教养!
可今天我不想和她理论,我只想消失。
“走就走,烦死人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血气上涌,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是无以复加,连刚放下的包都没来得及拿,就走出了家门,用最大的力气将门摔上。
冲出门外好远,却依然清晰地听见老太婆的鬼嚎:“你走,有种就别回来了!”
我决定赴约,去那个废弃的小工厂。
事实上,无家可归的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我到的时候夜雨已经等在里面了。她还是穿着三中的校服,齐肩的头发斜扎在耳后,右手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见我进来,她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它扔到地上,蹍灭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冷冰冰地问她:“你找我来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她看见我来显然很开心,眼睛里有了一丝喜悦的色彩,“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接着她走到我面前,迟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把我拽到铁柜子旁边示意我坐下。她说:“既然来了,我就和你聊聊天。我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有一年了吧!”
她的手是温热的,和我那冰块般的手不一样,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牵过同性的手,这是第一次,虽然是被动的。
就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她并不是我之前认为的那种恐怖女生,她只是不会和人相处罢了,于是我坐在她旁边问:“要和我聊什么?”
问完这句话,我突然发现最近的自己变得好奇怪,以前我从不去管别人的事,总是独来独往,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但现在我竟然还有闲心坐在这里陪夜雨聊天,不奇怪才怪。
她绷着脸说:“初中时,我们班有一个女生长得很不错,唱歌特别好听,家庭也很幸福,每天都笑得很甜,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又恢复了那副死人样,但她把烟放回了书包里,好像知道我不喜欢烟一样,就这一点来说,我已经开始对这个谜一般的女生有所好感了。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突然很夸张地笑了,还是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她大笑着说:“可是我看她很不爽,想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她的吗?”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怪异,但我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怎么对付的?”
她收敛起怪怪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我说:“我从实验室里倒出了半瓶硫酸,然后偷偷地倒进了她的水壶里。”说完她又仰头大笑,笑的时候还说着:“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只要是我看到的我都要毁掉!”
一瞬间我的全身凉透了,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动,想离她远一点。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瞪着我问:“你不会出卖我吧?”她那种眼神是我没见过的,也无法形容的,就好像被鲜血和欲望遮住了视线一般。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结巴了,我承认我是被吓到了。
她看着我的表情突然又笑了,但这次的笑是开心的笑,没有了刚才邪乎乎的感觉,我这才放下心来。我说:“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你说呢?”她把书包拿到腿上,“对不住了,我要抽根烟。”
真的是一个可以让人变成神经病的女生,我被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件事可是犯法的,是要判刑的,即使我不是个乖孩子,我也知道无论怎样都不能犯法,更何况这种玩笑怎么能随口就说呢?
她抽烟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看起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冰冷感,整个人显得温和多了,只不过有些小小的颓废。
我正欣赏着她抽烟的样子,工厂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喧闹声。她很迅速地把烟灭了,拿起书包拉着我躲在了大铁柜后面,然后把手放在唇边。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不发声响地和她一起看着外面的情况,感觉自己好像大神探一样,紧绷的神经开始兴奋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走了进来,看校服像是荷影私立高中的学生,有六个女生,其中一个被两个体形比较魁梧的女生死命地拽着,然后被用力推倒在地。接着她们从书包里拿出绳子,将地上那个女生五花大绑,动作娴熟;而那个被绑的女生则一脸的楚楚可怜,根本不敢做任何反抗,甚至连声都不敢吭。她们把她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围着她站着,将她的嘴巴用一块毛巾堵上,踢了她好几脚,说:“看你还能撑多久,我就不信在这里饿上你几天你还是不给。”
说完,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就前后走出了工厂。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在出去的时候把车间的那扇生了锈的大铁门给锁上了。我感觉像是世界末日来到了,夜雨似乎比我还激动,立刻跳了出去,边往门口走边骂。
我也跟着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生,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我走过去将她嘴里的毛巾掏了出来,很无奈地说:“拜你所赐,我们都出不去了。”
倒霉的事情总是连成串的,就像是骨牌,一旦碰倒了一个就会不停地倒下一大片。我看自己注定要多管闲事了。要不是当时心软就不会惹上让我头痛的夜雨,我也不会碰上现在这档子倒霉到家的事情。
我给那个女生解开了绳子,强忍着心中的不爽对她微微地一笑,自己都纳闷为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的原则一向是在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为所欲为,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所以我要笼络人心。
夜雨骂骂咧咧地坐到我们跟前。我拉着那个女生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夜雨这才注意到我已经给她解开了绳子,很不爽地说:“很有闲心来当老好人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门打不开了?”
“当然。”我轻蔑地说,“她们在外面用自己的锁锁上了,你在里面能打开吗?”
夜雨对于我的态度有些不能接受,冷冷地说:“你再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试试?”
“怎样?”我说,“你还能吃了我吗!”
“谢谢。”就在我和夜雨互相瞪着的时候,那个女生怯怯地道了声谢,然后又说了一句:“你们是好朋友吗?好朋友是不吵架的。”
好朋友?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钟小茴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朋友”这个词语。
“放屁!”我和夜雨同时骂了句脏话,但不同的是夜雨骂完这句以后还补充了一句:“你他妈的从现在起就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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