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酒色中,我又看到贺迁蜷缩着,她恸哭大喊。
我仿佛就是她,把她崩溃的心理经历了一遍,跟着她心弦绷断。
我踉跄倒地,不可自已哭着。
周围真他妈吵。
这时,顾游弋蹲到我面前,大声问:“你想学贺迁?”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把我拉回到座位,一紧眼角:“她的疯,你学不来……想不想知道她怎么疯的?”
他离开座位,再回来时端了一杯调好的饮品,蓝白相间,像海洋交汇着天空。
“虽然是杯饮料,但喝了这个,你就知道了……里面有让你爽的好东西。”
我瘫到桌上,眼珠不动。
只见他先含住一口,挑起我的下巴,钳开口腔,凑近要把饮料送过来。
一股冷气,朝鼻腔钻去。
下一秒,我被人猛的推开。
“乔!边!”
还未看清,季节夏抄起杯子,泼到我脸上,水流进鼻子,我猛咳起来。
“你怎么来了?”顾游弋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她。
季节夏冷眼望着,语气很轻:“顾游弋,你他妈有病啊?作贱我一个不够,还要作贱别人?”
“哟,装什么好人,最讨厌她的不是你吗?”顾游弋神情自若,嘴边一抹讽笑。
“想帮她去讨好乔行啊?你也不看你自己什么样儿,我上过的破鞋乔行能要?”
季节夏一巴掌给过去,咬着牙说:“我从没奢求他能回头看我,倒是你,揣着你那点儿自卑,用着最下贱的伎俩。”
她扬起下巴:“我是乔行不要的东西,你也就配捡他不要的,怎么?贺折不要的玩意儿,你也要捡,你是不是天生犯贱,就喜欢嚼他俩剩下的?!”
顾游弋一半脸是红的。
他不怒反笑,笑容阴森森:“挺厉害啊夏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女人?”
我撑不住了。
我想吐,从座位上跌下来,踉踉跄跄往外跑。
季节夏跟来,扶我到洗手间狂吐一通,又把我拖走。
清醒时,是在酒店床上。
窗帘被拉开,阳光直冲眼,我浑身疼。
“醒了?”
季节夏站在落地窗前,逆着光,神色不清。
“嗯,几点了……”
“中午十一点。”她坐到暗处的沙发上,“起来吃饭。”
我发着怔,回想起昨天,开口说:“谢谢你,夏天。”
她问:“你怎么会答应顾游弋去那儿喝酒?”
“我哥……”
我停下,我说不出口。
她自嘲一笑:“反正你也听到了,我也不必遮遮掩掩。”
“被乔行拒绝后,我找了顾游弋寻求安慰,他虽然是个人渣,但床上的甜言蜜语还是好听的。”
我一愣。
“人啊,往往会一步步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说的一点儿没错,我唾弃着我妈当人情妇、横插别人婚姻,我自己却慢慢变成了她。”
“不一样,夏天。”
我开口:“你和她不一样,你还有回旋余地。”
喉底传来一声干笑,季节夏却说:“真羡慕你。”
我也笑:“杀人坐牢,毁人前途,自暴自弃,你羡慕这些?”
她略微沉默,扭头向窗外。
“在镜园一众人中,你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开朗活泼的,更不是最精明的。”
“可你一举一动、说话做事恰是火候,不会过也不会少,和你相处很舒服,连最难缠最挑剔的贺迁都喜欢黏着你。”
“你没有危险,能让人放下戒备,把真心捧到你面前。”
她停顿,突然一笑:“就像现在,我不可抑制的向你倾诉。”
我哑然。
“我想你这样,是因为把自己全部藏起来,变成另一个人,真正的自己是个旁观者。”
我蜷起手脚。
她接着自己的话:“我小时候最羡慕的,是你画画。”
“可能这东西真看天赋吧,无论我怎样用力,总是赶不上你,你画画松弛自由,我用力过猛,你想要的似乎轻易就能得到,就看你想不想,而我想要的,不管是乔行还是其他,没有一个是顺利的。”
她哑了声音,语气带着哽咽。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她。
她把一口气叹出去,忽然弯腰捂住嘴,干呕几声后,跌跌撞撞跑去洗手间。
流水声中,呕吐声断断续续。
我从床上起来,扬声问:“是胃不舒服吗?”
她出来后,脸上湿着,脸色苍白。
她接过我递去的纸,把嘴擦了擦,红着眼睛,说:“我怀孕了。”
我愣住。
“孩子不能要。”她垂着眼。
“本来昨天是想告诉顾游弋,现在想想,是一时冲动,我自己的孩子自己决定,用不着他指手画脚。”
她抬起眼,眼里闪烁,对我说:“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做手术?”
“……好。”
第22章
对外称出差办展。
一个工作日,我陪季节夏去医院,怕遇到熟人,特意坐高铁去了邻市。
可谁也没曾想,就算是谨慎计划了,还是遇到了熟人。
刚从B超室出来,我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回头一看,是程洵、程演的妈妈,林阿姨。
季节夏看我一眼,我攥了攥她的手,顺势将检查表拿过来,笑脸迎上林阿姨。
“阿姨您好,这么巧在这儿碰到您,您怎么来医院啦?”
她说:“我有个朋友的女儿要生孩子,正好我表嫂是这里的医生,我来安排他们认识,也正好探望产妇。你们呢?”
她的视线落在我手上,又马上移开,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
“哦……是我。”我皱起眉头,“嗯,有些炎症需要检查。”
“啊?哪儿不舒服啊?”
我嗯嗯啊啊。
季节夏说:“这几个月乔边经期疼得厉害,时间也长,我有个同学跟她症状一样,在这儿治好的,今天正好有空带她来看看。”
林阿姨担忧道:“这可不是小问题,你看的哪个医生,我也许能找人帮帮忙。”
“不用麻烦,阿姨。”我说。“医生说没什么事,您不用担心。”
她作罢:“好,有问题打电话给我,你们快去吧。”
道了别,见人走远,才松了口气。
季节夏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揽住她胳膊:“没什么麻烦,走,还有血常规要做。”
第二天手术顺利,我们回酒店待了一周。
我负责季节夏的饮食,叮嘱她吃药。
估计这是我和她单独相处,时间最久的一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去没多久,我在电脑前画稿,接到了叶云舟的消息,很简短就几个字。
“家里出事了,看新闻。”
马上一条新闻从通知栏推送到手机顶部,新闻标题写道:因涉嫌贪污巨额国资,QIAO董事长乔衡、首席执行官乔行被带走协助调查。
我脑子白了一瞬。
打开新闻,眼前的字都在摇晃。
里面附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人是QIAO高级法务经理。
从头到尾,从尾到头。
我哆哆嗦嗦拨叶云舟的电话,连打了几个,都是正在通话中。
我缩在椅子里。
真像啊。
那一次,大学课堂上,手机上蹦出消息,我看到一行字:小婶过世,快回家。
接着小婶娘家寻仇,牵涉出一桩旧案,案情复杂牵涉更多利益集团,每个人都在极力撇清关系,小婶娘家联合人站队,我家成了背黑锅的一个,如若做实,差不多要家毁人亡。
又要往事重演?
手机乍响,我猛然一惊。
叶云舟说:“姐,你不要着急,具体情况我也在打听,现在在问询阶段,人暂时没事。”
她叹口气:“这事八成是早有预谋,不然不可能在出事之前,大股东突然减持、合作方跑路,必然早就有人放出风声。”
“是钟泉吗……”
云舟沉吟道:“纵使是他,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做……现在只能等候调查。”
电话挂断,我打给顾游弋。
他语气懒散,“喂”了一声。
我直截了当问:“举报的事是钟泉、贺折做的吗?”
“你知道这事啦……”他哂笑,“不然呢?你想去求他们?我劝你还是别了,你去了,就算当着钟泉的面上吊自杀,也没用的。”
我还想问,他显得不耐烦,说了句有事,就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看了几分钟,再打电话。
数声忙音后。
“喂。”
我呼吸一滞:“我是乔边。”
“嗯,什么事,说。”贺折语气平淡。
“我看新闻了,举报,你有没有参与……”
沉默中,只有我压低的呼吸。
突然他笑了:“既然你心里早有了答案,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捧着手机,低声下气道:“你们一起长大,念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求你们不要赶尽杀绝,行吗?”
“哪有什么朋友,永恒的只有利益。”他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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