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小举动都被林爸爸看在眼里,林爸爸剥一只虾给女儿吃:“心肝儿,多吃点,别学她们减肥,健康点才好!”
林甜蜜顾自吃的满嘴油,哪怕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也还是强行把那只虾塞进去,然后对着爸爸笑眯了眼:“我唔减回!”
“好好!今天不回去了吧?明天爸爸送你上班。”
“好呀好呀。”她开开心心的应下,几秒后又反应过来:“上班?”
林老爹淡定的继续剥虾:“不是在风华找了份工作嘛。”
“……”林甜蜜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挑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老爹不答反问:“宝贝,老爸在你心里有多笨?”然后又放了一只剥的漂漂亮亮的虾在她盘子里。
搞了半天这剧本只有她一个人玩的兴起,林甜蜜有点小忧伤。
好在她老爹没有对她来一顿想象中的老生常谈,后半程父女俩仍然欢欢喜喜的吃饭,你来我往,好一副父慈女孝的温馨场面。林老爹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心肝”,虽然从小听到大,听在今天的祁铖耳朵里却格外不顺耳,直翻白眼。
吃完饭一家人又出去散步,遇到不少从小看着他们长到大的邻居,还遇到了同样饭后散步的温暖爸妈。
温暖妈妈看到她和祁铖就摇头:“瞧瞧你们家孩子,也太让人省心了,也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和段家小子在等什么。”
林妈妈劝她:“孩子们都从小不点儿长到这么大,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再操心了。”
两家父母闲谈好一会儿,等到夜色将将垂落之际才回家。林老爹是个闲不住的,回家换了身衣裳就拿出渔具,约上邻居去后山里夜间垂钓,祁铖和林甜蜜则留在家里陪林母看电视剧。
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愉快的亲子时间结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林甜蜜跑的比兔子还快,飞奔上楼把门和阳台的门全部反锁,被挡在外面的祁少爷不爽的敲门:“林甜蜜,你要把老公锁在门外吗?”
已经开始换睡衣准备洗澡的林小姐承认的很痛快:“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把老公锁在门外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嗯哼?”
“……林甜蜜,我只警告你一次,快点开门。”
对此,林小姐轻蔑的发出一身呵以作表示。
祁铖挠了挠头发,隔着门板轻叹一声,语调软下来:“林甜蜜,我知道错了,这次你已经生气很久了……”
吵闹是常事,互相生气也是常事,可从没有哪次能让她连着这么多天对他视而不见。她不想同他讲话,不接他的电话,对他不假辞色,还拒绝他为她夹菜——剥虾这种事本来应该由他做的。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把林甜蜜惹毛,但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高兴,甚至郁闷烦躁,无心工作。
明明让着她就好了,明明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他抬手预备再敲门,停滞两秒又放下,隔了一阵,轻轻说一句晚安,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
林甜蜜本该很高兴的,烦人精不在,她可以睡个好觉,躺在床上和温暖发了几条微信,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
这间房子里有那么多空房间,出门要不了几十米就是祁家,他一个成年人,在哪里不可以睡?干嘛要去担心这个?
她硬逼着自己闭眼,睡意久久不来,反而被塞了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乱七八糟盘踞着,占据她本该去休眠的思绪。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林甜蜜睁眼,床头显示器显示现在是一点零三分,她烦躁的卷了卷被子,一个翻身坐起来,决定下楼喝点冰水冷静冷静。
一推门,什么东西隔档了一下,林甜蜜手脚并用,听到咕咚一声闷响。
门外那个本该没心没肺去睡觉的男人此刻倒在地板上,发丝凌乱,身边只有一个抱枕。
那一瞬间,林甜蜜心火腾腾往起烧,从闭眼到现在积蓄起来的莫名烦闷仿佛顿时有了一个出口,又气又心疼。
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忍着怒意叫他:“祁铖,进去睡。”
叫了一声没动静,他躺在地上恍如失去意识,一动不动,只有胸口略微急促的起伏。
方才出门时还有些热,这一霎陡然手脚冰凉,她慌忙俯下身,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滚烫如烙铁。
林甜蜜再没有别的心思,赶忙拍拍他的脸蛋,说出口的话语调都是不稳的:“醒醒,别睡了!”
“祁铖!”
男人靠在她怀里,接触到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是灼热的,他似乎是睁开了眼,抬手无力的捏她的手,他已经烧到意识不清了,用沙哑的嗓音叫她的名字:
“甜甜。”
林甜蜜急的都要哭出来,眼眶也跟着发胀:“你怎么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干嘛不回房间里睡?”
他将脸蛋贴在林甜蜜的掌心里,蹭了一下:“甜甜,我爸出差了,我妈出门旅游,不想家里只有一个人,想和你在一起。”
他大约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迷迷糊糊说梦话一般,只知道林甜蜜在他身边,于是神经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
越是身体好的人,遇到发烧感冒这样的小case反而越无抵抗力,因为体内的免疫细胞太过强壮,与病毒的斗争十分激烈,因此身体出现的反应也越强烈。
他平时真的很少生病,出现在她面前的永远都是活蹦乱跳的模样,林甜蜜抱着怀里人,耳边一遍遍缠绕的都是他方才说的话,他说不想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想和她在一起。
她喉间堵得厉害,心口也揪的厉害,抖着手带他回房间,下楼找药倒水时大脑一片空白,经过的地方被弄得一片狼藉。
好在祁铖生病时很乖,乖乖躺在床上,除了呼吸急促,一切都很好。
林甜蜜几乎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她此刻做的非常好,有条不紊的喂药、测体温、放冰袋,感受到他逐渐安静下来,随后搬一张小凳子,坐在不远处柔柔的壁灯下,就这么靠在床边守着他。
祁铖脸颊上染着不自然的红,红到了耳朵和脖子里,他不是没有过更严重的时候,有时还会把自己玩进医院,可哪怕是到了住院的程度,都有精神和力气与林甜蜜吵架。
而林甜蜜从小就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公主,娇气到磕破一点皮都要全世界的关注,小时候是爸爸妈妈,长大后是祁铖,每一次生病,都是他衣不解带陪伴照顾到天明,分明他也不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可永远将她照顾的很好。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甜蜜没有丝毫困意,看着他体温终于降下来,缓缓松气。
她用棉签沾了温水在他的唇瓣上,动作极轻,祁铖似乎醒了,又似乎没醒,眼皮困顿微掀,露出的眸子在淡橘色的灯光下湿润透亮,黑到耀眼。
睁开几秒,又缓缓合上。
寂静无声的温柔夜里,床上的年轻男人微微挪动,他闭着眼,轻拍床边空出的位置,用干涩的声音叫她名字:
“甜甜,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双更就没啦!
第61章
对一个正在生病的人, 你总是没办法与他较真的对不对?
林甜蜜别扭的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慢慢靠在床沿,祁铖没睁眼, 摩挲着找到她的手握住。
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了,他掌心里还是滚烫, 没过一会儿又陷入沉眠,只是睡的不太好,眉间总是不平。
林甜蜜不敢躺下,每隔一段时间量一次体温。一只手陪着他, 一只手紧握手机,随时准备着情况不好就联系医生,好在后半夜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直到东方既白, 她才敢合衣缩在祁铖身旁浅眠一会会。
*
祁铖在早晨七点钟准时睁眼,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林甜蜜的影子,床侧微凉没有温度。
他转了转眼珠,眼眶酸涩,四肢略有些发烧过后的酸痛, 稍微活动,起身去卫生间收拾一下, 然后下楼。
楼下倒是意料之外的热闹,林父林母都已起床,一家人应该已经吃过了早饭,客厅电视里播放着晨间新闻, 他的岳父大人此刻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旁边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秘书,见了他笑着打招呼。
四顾一圈, 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林母招呼他赶紧来吃饭,关切的问:“感觉好点没有?”
“已经没事儿了,谢谢妈。”
“跟妈妈客气什么。”林母朝他摆手,有些责怪:“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
祁铖笑了笑,问:“妈,甜甜出去了?”
这么早,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假如她执意要坐地铁,还真的有可能已经出门,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林母朝厨房努努嘴:“没呢,一大早就进厨房,忙到现在。”
话落,林甜蜜就抱着一个砂锅走出来,小心翼翼放在餐桌中央,约莫是有点烫,慢慢放下锅,急的立马用手指去捏耳朵,捏到一半抬眼看到楼梯上的祁铖,又顿了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