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才看见了不远处面色不太好的顾念,于此同时的,是宗琴故作惊讶的一句,“呀,那不是顾念么……”
顾念对上宋君渊的视线,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他绕过宋君渊的这群所谓的朋友,最后跑出了房门。
宋君渊迅速抓起扔在角落椅子上的外套,想都没想地追了出去……
回忆渐止,顾念眼前有些雾蒙蒙的水汽,固执地又问她:“你记不记得,你还记得多少?”
“全记得。”宋君渊沉默片刻,涩然开口。
“那些……我都记着,没敢忘。我记得当年我追你出去,在超市里,你把作业拿出来递给我,抱着书包问我刚才说得是不是真的,难道我们没在一起过么。”
“我说是,见你沉默,我又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那么乖那么好,注定有个好前程。我虽然过的颓废,活得像个垃圾一样,但我注定不会一直留在绥平镇。”
宋君渊笑了一声,那是对曾经那个自己的讥诮,“我还笑着问你,你是怎么会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顾念神色渐渐恍惚,宋君渊的一句话,仿佛又把他拉回了十年前那个冰天雪地的寒冬,冷得让人彻骨。
当时的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红着眼倔强地问她,“难道真的没有过么?”
宋君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语俞加刻薄:“没有过,要和你这种程度都算在一起,那我早就不知道和多少人在一起了,再说我们也不合适啊,性格半点都不搭,怎么在一起?”
顾念紧紧抱着书包,里面放着他刚给宋君渊做得午饭,尚且还热着,两荤一素营养均衡。
做好了他都没有吃,就全给宋君渊打包了过来。
顾念看了宋君渊一眼,泪眼婆娑,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而后他转身就跑。
留下了宋君渊和正在柜台看着的超市老板,那老板那会儿正在看剧,现在抬眼看向怔怔地拿着一厚沓作业站在那里有些出神的宋君渊叹了口气,问她:“好好一个男孩子,何必这么着和人家说话呢,多伤人?”
宋君渊回过神来笑了笑,“是挺好,所以更不能拖着人家。感情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不值得。趁都还没陷那么深,于他于我都好。”
……都还没?
话出口,连宋君渊自己也愣了一秒。
呵,可真是……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
罢了,感情微浅,尚且能忍,没必要平白去沾染那种好男孩儿。
她走了两步,在货架上拿了四五袋方便面,也没看什么口味,就那么扔在柜台上让老板给她装起来,而后从钱包里捏了四五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连里面的账一起结,不用找了。”
宋君渊没再理会还想说什么的老板,穿上外套向门外走去,还没出门,衣角便被拽住了,是刚刚跟出来后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宗琴。
宗琴攥着她的衣角,娇俏地问她:“君渊你刚才赢了我,还没说要我做什么呢。”
宋君渊哪里还能不明白刚才这个男孩儿在球桌上故意对着她提及顾念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她觉得和顾念是得说明白。毕竟那个男孩子对她的好,着实是过界了太久,这么纯粹干净的感情,宋君渊自问她这种人碰不起。
但自己主动说,和在这种情况下被动的说,显然是不一样的。宋君渊抽回自己的衣服,对着仰头看着她的那个漂亮男孩说:“那你就……”
宋君渊盯着他上下打量,似是在认真想,直到宗琴脸慢慢开始变红,她才笑了,语气是罕见的温柔:“以后见了我滚远点儿,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她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脸,“可要记清楚了。”
宋君渊看着眼前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嗤笑一声,转身踏了出去。
她着一身稍显单薄的衣物,在茫茫风雪中走得步履稳健,仿佛带着一身傲骨,无人无事可折。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虐点
这是甜文,甜文,甜文
信我
吸烟有害健康
大家不要学宋同学
第7章 当什么
但那也只是仿佛。
宋君渊十五岁从英国来到绥平,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是她?她妈和她几个姨争夺家产,为什么最后被变相放逐的,会是她,且只有她。
她痛苦、不甘,甚至刚来绥平的那一年什么都不做,整日就在家里待着,再不碰曾经喜欢的那些东西,只吃饭睡觉打游戏,连人都不接触。
年少时的她碰到了一点挫折,便觉得大概是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于是那三四年间宋君渊过得肆无忌惮,对一切都不在意也不上心。
仿佛不在意,就没有什么再能够伤她。
现在想想,宋君渊都觉得当初那个玻璃心的自己有点好笑。
可谁也不是生来无畏,坚不可摧。彼时的宋君渊,也只能用折磨自己去缓解内心的不甘与愤懑。后来她一步步地经历所有风雨,被打碎、重铸,终成了现在这样手握大权再没有掣肘的强大模样。
宋君渊对着顾念无奈地笑了笑,“都记着呢,我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刻在心里了,忘不了的。”
“宋君渊,”顾念吸了口气,颤声问她,“你既然、既然都记得,那你现在又算什么?是觉得我好骗还是怎么?换你喜欢我?你以为感情是什么?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吗?宋君渊你又当我是什么?挥之即来呼……”
顾念终于哭了。
他哭起来并不撕心裂肺,就是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连个停顿都没有。大概是委屈得狠了,语调都是软软的,掺着哭音。
听着这些质问,宋君渊心中愧意难当,却又禽兽的觉得,这样子的顾念,竟然好看的不得了。
宋君渊敛眉垂睫想了一瞬,恶念顿起。而后她迅速侧过了身子,左手撑在中控台上,右手快如闪电地揽住了顾念的后脑勺,用力向前一带,低头吻了下去。
这么些年里她梦里梦到过、清醒的时候也幻想过的事儿,在此时此刻终于能真正实践。
顾念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大概是被惊呆了,他刚才还在说话,被强吻了都没反应过来闭上嘴唇,便已经被宋君渊侵入。
宋君渊在绥平镇的几年过得肆意,没有任何束缚,性格养得霸道而无所畏惧,这些年这性格也没改过来,只是历经岁月,稍微有些沉淀,在外表上收敛了一些,内里却还是一如曾经。
她探舌邀顾念被迫加入这场唇齿间的欢愉,毫不克制之下使得力道及大,卷着他的舌尖色情地吮吸,偶尔稍缓,用牙齿与下唇含着顾念的唇瓣润湿。
宋君渊在顾念的口腔内一寸一寸的扫过,舌尖像是活得一般,轻点摩挲,来来去去间灵活自如。
于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宋总监,很快就被回过神来的顾念给咬了。
宋君渊的舌头吃痛,反射性地缩了回来,口腔内满是铁锈味,然而宋总监只是停了一瞬,便攻势更猛,瞬间将所有的气味全渡到了顾念那里,她右手施力,强迫性地让顾念半仰起头,将血液带着唾液,一点一点地、全让他吞了下去。
顾念咬了宋君渊一口,再尝着这浓郁的血腥味,瞬心软了,没舍得再咬她第二口。
虽说今天宋君渊确实是令他很失望。可她十年前已经让他失望过一回了,最后不还是他自己想通,觉得爱恨由人不能强迫,最后原谅了宋君渊。
好歹这个人是他真情实感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冷静下来说放下了,能平静地面对了,可情绪一上来,脑子不能管住心的时候,心里头到底还是念着宋君渊的。
但他也不能由着宋君渊这般没名没分地轻薄。
顾念双手用力推着宋君渊,拼命地反抗着,可他那点儿力气,丝毫都撼动不了宋君渊。
良久,宋君渊似是吻够了,知足了,动作才慢慢地温和下来。她舌尖慢慢退了出来,而后缓缓临摹他的唇形,隔了几秒,唇齿分离,宋君渊放开挟制着顾念的手,退回了驾驶位。
宋君渊人虽然退了回去,但视线却一直黏在顾念身上,扫过他大口呼吸时起伏的胸口,扫过他被润泽过后水润嫣红的唇色,最后停在了顾念被逼得水汽朦胧的眼睛,她曲起食指,蹭了下自己的下唇,把津液与血液随意蹭掉,喑哑着嗓子笑道:“初吻吧?”
还没等顾念说什么,她又问道:“我也是,你看技术还行么?”
顾念随手擦掉那会儿掉的眼泪,此时也不哭了,只是喘着气低声呵道:“宋君渊!”
“啧,这么多年了,还是连骂人都没学会?”宋君渊感慨,“生气了就只会叫我的名字,可爱得要死。”
顾念:“你……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
宋君渊笑笑:“不能了吧,习惯了,再说要脸怎么追夫郎?我把你当什么啊……当正君吧,想娶回家,然后好好疼爱……不是,我是说疼你爱你的那种。”
顾念:“……”
宋君渊在明确地和顾念表达一个意思:要脸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顾念深吸一口气,连话都不想和宋君渊说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暧昧顿生的狭小空间,他抬手准备开车门,没推开,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门已经被宋君渊从内里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