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不需要呼吸的,但那仍旧是他们的一种习惯。
她并没有刻意去记下他呼吸的频率,但在再度靠近的此刻,她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
是凯厄斯,麦克斯在心里叹了一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说:“松手。”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语气寡淡又疏离,“不放。”手上更是往里收,愣是把人往自己硬邦邦的胸膛里带,她在这里就是刚刚好,“麦克斯。”
除了在法国小镇那段时间里,凯厄斯很少叫过她的名字,此刻她听在耳里很是陌生,她还在疑惑,凯厄斯第二句话让她心头骤然被一刀劈下般痛,他说:“麦克斯,你是谁?”
“一个吸血鬼猎人。”
“专门抓我这种长得好看脑子又不好使的吸血鬼小屁孩。”奥科补充道,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白头发的叔叔抱着他们家的麦克斯,一看就不是好人,上次在后巷差点弄死他们家的麦克斯。
雅各布说过下次再看到他,就绝对不能让麦克斯再对着他犯傻,所以他迈着大步走向两个呆住的大人,将麦克斯扯到自己身后。
“谁的孩子?”凯厄斯嘴角抽搐,望向麦克斯,后者皱眉,“反正又不是你的。”
她从奥科的外套里抽出一把刀,眼神示意奥科也拿出武器来,可是马库斯已经出现在凯厄斯的身后了,凯厄斯有些埋怨马库斯的不守信用,他原先还想偷偷放她走,可……他又望向她,明明这个人都差点烧死过自己,为什么现在面对她时,除了灰心挫败之外,连恨的力气都提不起。
他应该杀死她才是。
奥科抬眸朝凯厄斯身后望过去,他有一双混合了深棕与琥珀颜色的眼眸,睫毛纤长且卷翘,麦克斯见过他母亲的照片,十分美艳的美人,他很像他母亲,所以麦克斯很难从他的样子去推导他父亲到底长什么样。
可当她在看到马库斯之后,第一个闪过心头的念头就是,这个吸血鬼一定就是奥科的父亲——黑发、面瘫,以及死鱼眼。
阴沉沉的天幕下像是倾斜的沙漏,麦克斯站在原地看着奥科抄起手上的武器从自己身边全速冲向凯厄斯——不,凯厄斯身后的马库斯,她都来不及伸出手去阻止他的动作,就听到阿罗和简在身后出现的声音——“好久不见,麦克斯。”阿罗冰凉得似是蛇舍得手掌贴在背后,隔着病号服传递过来他的温度,让她浑身打颤。
回过头去,没有雅各布,他不在,她和奥科也就还有一线生机。
“如此平静,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我可是很想念你的呀,亲爱的麦克斯。”
麦克斯挑眉,轻笑回答,说:“您怎么可以说我不想念您?”
“难道您住在我心里,所以才知道我不想念吗?”
简在阿罗背后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来,太会演了,这两个人。
马库斯对奥科的所有攻击都没有采取反击,他就那么呆站着任由这个如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吸血鬼小孩对自己为所欲为,这一切的局面谁都没有预计到,就这么发生了。
马库斯没有任何的反应,是没有出乎大家意料的,麦克斯趁大家还没有要扯下奥科的想法,她沉下气来要跳入到两人中间去把奥科带出来,有什么事不能等下次从长计议再动手么,现在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他们两个会死在这里没有下一个机会的好吗!
但凯厄斯完全没有让麦克斯插手的想法,就在她要冲过去时直接将人扣进自己手里,无人惊诧于他的烂熟于心,就连他自己也是。
可这一切在未曾参与他俩过去的凯莉斯特看来,却是无比的刺目,像是一道惊叹号打在她的目之所及。
麦克斯的背脊撞到凯厄斯的胸膛,手肘碰到他的小臂,一阵麻痹的痛感反射到痛觉神经上,她咬牙对他喊道:“你给我放手!”
“放你上去送死么?”凯厄斯同样咬着牙,他根本不知这股怒气到底从何冒出来,总之看到她忤逆自己时就是火冒三丈。
“你的兄长破坏法规搞大别人的肚子,现在孩子都找上门了,怎么,你还要包庇不成?”麦克斯的话一字不漏落入阿罗的耳中,他死死地盯着凯厄斯抱住的人,要不是看在自己弟弟在场,真想一把撕碎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还是说你要……”凯厄斯没有犹豫伸手捂住了麦克斯嘴巴,防止这个人再说出什么话来惹怒阿罗,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的嘴里从不会吐出什么让人开心的话。最好不要让她多话,“你闭嘴!”
“%……#@*&……!”麦克斯气闷不已被人困在怀里,还不许说话,下次一定换一口钢牙咬断他的手!
奥科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马库斯几乎可以算是毫发无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他的外套被砍烂了。阿罗觉得自己的存在完全被忽视了个彻底,整个人就如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玫瑰,看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兄弟,单单用心塞是无法将这一切概括的。
“简,去把他给我拉下来。”
麦克斯眼睁睁的看着简将奥科给整了下来,他白里透红的脸蛋都扭曲起来,痛得手指都蜷缩起来,但就是不吭声,麦克斯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像是被丢进硫酸里似的,她咬着牙拼命要挣开凯厄斯的挟制。
可这人就是不愿意让她得逞,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她气极地去踩他的皮鞋,但是踩空了,她的右脚从脚底一直麻到膝盖处,然后奥科被马库斯抱了起来,她头一晕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
是嗅觉让麦克斯晓得自己又被关进了沃尔图里的地牢里,真是没创意,明知这种地方根本拦不住她。麦克斯取下发夹站起身去撬锁,却发现这锁已经换成了密码锁,顿时就满头冷汗——破门配高科技锁,这群人钱真多。
她盘腿坐了下来,直到眼睛适应黑暗为止。
奥科去了哪里,她联想到贝拉的女儿蕾妮梅斯当初差点被沃尔图里以此发动战丨争,当时她就是趁着凯厄斯不在沃特拉城才成功脱逃的,那三个老不死该不会关上门暗搓搓决定他们家奥科的生死吧。
四周安静到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她自己却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虽则是安坐着,可心头缠绕了太多的思绪叫她一颗心如同在煎锅上翻滚。
凯厄斯发誓,他根本就不想出现在这个地方。
Chapter 73
凯丽斯特半夜醒来发现临睡前抱着自己的凯厄斯不知去向,她看着黑暗的房间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女人,被凯厄斯抱在怀内捂住嘴巴的女人,她记得那双眼睛,倔强的,愤怒的,像是燃着一把烈火。当时凯丽捂住胸口,有一种无力感击中了她,她觉得她就快要失去凯厄斯了。
扪心自问,她无法想象今后没有他的时光将会是多么难熬,她将要面对观赏到美妙的艺术品时无人分享喜悦的境地,她将要面对遇上阴雨绵绵的天气独自一人撑伞漫游的境地,他不能在她已经习惯他爱上他之后又将她舍弃!
她是命定的宿命,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她的存在。
*
这个孩子!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阿罗在心底咆哮着,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他在等待马库斯的解释,或者是关于这个孩子来龙去脉的故事,要知道,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尤其是马库斯,在失去他妹妹如同失去自身灵魂并且无可避免地成为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后,是如何与一个人类缔造了所谓的“爱情结晶”十分感兴趣。
尽管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建立在毁坏由他们所维护的法则之上,他需要清楚它为什么会出现,是否威胁他们的统、治,以及马库斯对它的留恋程度。
可此刻的马库斯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看着就来气,阿罗决定不再看他,而是望向阶梯下的小孩。
他堆起自认为最和煦最得体的礼貌笑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它,“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是阿罗,让我握一下你的手,好不好?”又或者像蕾妮斯梅那样抚摸他的脸,好让他清楚它不是一个怪胎。
“我叫奥科·克里斯特·比利斯,出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外公是一个鞋匠,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看向阿罗身后表情冷漠如常的马库斯,“不过现在我见到了。”
奥科那双眼睛的眼型像极了马库斯,不同的是奥科眼睛纯澈如鹿,脸颊透着红润的光泽,唇色嫣红,他兄弟马库斯的孩子,真俊。
奥科盯着面前的大人,企图去记住他的样子,却发现是徒劳,他现在很想跟麦克斯待在一块,他不想又间歇性失忆,忘记要杀死父亲为母亲报仇的事。
阿罗伸出来的手还在半空中,两个人僵持了许久,奥科才慢吞吞的伸出手去,但很快又缩了回来,“不行,我要见麦克斯。”
“哈哈,没关系,我总有办法握到的。”阿罗难得很有耐心,吩咐亚力克将奥科带下去休息。
麦克斯,他怎么可能还会让她轻易离开牢笼。
“我亲爱的兄弟,”阿罗站定在马库斯身前,“现在,你愿意告诉我所有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处置这个孩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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