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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没有多做停留打横抱起凯丽斯特上车离去,她窝在凯厄斯的怀里,头抵在他的肩膀,金发垂落下来在她的胸前,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低头凝视她,听着她不甚和缓的心跳声,“你是故意跟他们走的,凯丽。”
他们相处一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凯厄斯忍不下心头的火气,语气不禁放重:“他们是敌人!会伤害你的!”
“可他们是我的同类!”凯丽斯特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圈,说:“而且,而且,他们会伤害你!”
他抬手轻抚她的发丝,轻声细语,“可我比你强壮,他们伤害不了我的。”
“而你不愿意成为跟我一样可以保护自己的血族。”
前面开车的德米特里和副驾驶座的亚力克已经当自己的听力不存在,他们家的首领大概是从这个人类出现之后,就不太能用以前的形容词来概括现在的他了。
回到沃尔图里凯厄斯让亚力克先去给阿罗说明情况,等他安顿好凯丽斯特再到正厅去找阿罗,亚力克巴不得凯厄斯不在场,很快就到正厅去见阿罗。
阿罗在见完刚告别没多久的好友又接收到来自亚力克的讯息,他垂着眼睛低低地嗤笑出声,真是有趣得紧,从沃尔图里的天罗地网逃出去的猎人回到了意大利还带着一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小孩。
最要命的是,他那个才走出失恋阴影的弟弟重遇了她。
他回首快步走向马库斯,用他那如丝绒般的柔和声线,说:“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将所有不利的因素统统铲除掉。”
“她比我们想象中出现得还要早。”马库斯抬起眼皮懒洋洋地应道,假若不是因为凯厄斯,在解决完贝拉女儿的事情之后的一百年他都不打算出门,而这段时间里,这是他第二次踏出这座城堡的大门。
“交给我来处理。”
凯厄斯出现在正厅的拱门下,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阿罗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譬如。”
“转换凯丽斯特。”
“没有商榷的余地么?”
“商榷?我不认为这件事还需要等待太久。”阿罗不由得有些怒意,“凯厄斯,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转换你的歌者,是要等到她被狼人或者猎人分尸吗?”
“阿罗!”马库斯制止道,“你的说话太过分了。”
“我只是不愿意旧事重演。”
凯厄斯捏紧拳头,掉头离去。
离开了沃尔图里他也无处可去,只能在外头的街上乱走。
月色已经落在了沃特拉城的建筑上,他望着昏黄的街灯一路延伸往下去的街景,脑内不断反复循环播放有关于这条街上的画面,这些记忆他根本就不曾经历过,为什么会如此的深刻地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他白色的衬衣在这街上曾被鲜血染红,大雨倾盆,黑裙摇曳,她挽起的发髻被他扯开,暗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雷声太大他听不见。
此刻朗月当空,清风徐徐,他扶住路灯的铁柱整个人像是被回忆吞噬掉,汹涌而来的痛楚袭上心头,明明没有外伤出现却觉得浑身都在痛,大火烧身遍体生寒,何其矛盾。凯厄斯一直走一直走,到护城河的桥上,那种揪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不曾对过任何人说起这些,似乎是从某天他从居住地的阁楼醒来之后。
阁楼,醒来,血族需要睡眠吗?
那么他为什么会从阁楼醒来?
之后是遇到他的宿命,他的歌者,凯莉斯特,不能被称为点心的甜心。
可是,是否甜美,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在面对凯莉斯特时喉咙内燃起的那一把火,烧着的除了他的理智之外,还有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他亦是借此来浇灭面对她就会想起的许许多多模模糊糊的场景。
然而,至此他都未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脸,那个被他深深爱过,最后却动手要结果他的女人。
凯厄斯把围在外头的斗篷脱下拿在手里,望着河流上支离破碎的月亮,河道两边是黯淡的路灯光晕,黑漆漆的夜色里他听到自己呼吸缓慢且有节奏的,思绪像是一杯加了很多勺糖的黑咖啡,彻底坏掉的一杯咖啡。
视线里出现一个喝醉酒的落单身影,他眯起眼正要上前时,脑海里又出现了那把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耻笑他是个只会任由食欲支配自身的血族。
“闭嘴!”
清净了,他张开眼,她就在眼前,头一次这样清晰地让他看清楚她的脸。
“当着我的面,叫一次我的名字。”她说,一头黑发在月光底下泛着淡淡的光,他的手伸出去,穿过了这薄薄的雾,她疏忽间被这手拨走,他眼前只剩下虚空了。
*
阿罗生怕那个幼年血族对他法规的破坏在与马库斯商定好之后,带上他的防护罩勒特娜准备去堵麦克斯。
那个狡猾的猎人现在受伤躺在医院,真当他们沃尔图里不存在吗,居然还敢安然没有转移住处。
作为两个活得十分之久的血族,用八卦来形容阿罗也不为过,马库斯则是对自己想知道的感兴趣,这一次他是很好奇那个幼年的血族,到底是谁制造的。
“会不会是凯厄斯的孩子?”
“!”阿罗紧紧交握住自己的双手,眸子里写满癫狂的激动,舔舔嘴唇,眼睛上方像是有蝴蝶正在振翅欲飞,他难得用近乎缓慢的速度去眨眼睛,“如果真是那样,就有趣了。”马库斯不知有趣在何处,不过,阿罗三年五载里没有哪个季节不觉得有趣的。
这两个人会这样想也不奇怪,毕竟这孩子出现的场合和时机都太过巧合,唯一难以解释的是麦克斯并没有变成吸血鬼,更没有死去。
Chapter 72
清晨,轮椅滑过大理石地板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交错还有各种仪器依次响起的声音,雅各布一夜没睡和奥科在麦克斯的病床旁边下棋,两人斗得难分难舍,麦克斯打的点滴里面有激丨素,也一晚没有睡。
睁着眼睛在脑海模拟医院脱险求生的路线,一边想一边唾弃旁边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嘿!我说!”
“麦克斯,你说。”
“你说那群老不死怎么还不动手,这么沉得住气?”
而麦克斯口中的那群老不死此时就在医院的楼顶,大风刮来她的说话,阿罗的手就那么痒了,他几乎是咬着后牙槽对身旁的马库斯说,“动手吧。”
勒特娜跟在阿罗身后形影不离,因为不清楚那个吸血鬼小孩的天赋如何,所以此次出行便带上了自己的护身符,还有简,听说那个狼人也在,简就是来对付他的。至于麦克斯,难道他和勒特娜还对付不了她?
刚刚还被麦克斯嫌弃沉得住气的阿罗等人出现时,雅各布头一个挡在了前头,麦克斯拔掉输液管抓起奥科夺路而逃,幸好她未雨绸缪自己闲着没事想着玩的逃生路线这次居然排上用场!
“麦克斯,雅各布怎么办,他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的!”被麦克斯抱在手上的奥科担心地回望,一刻也不敢停的麦克斯跑起来时全然忘记自己上一秒还是个躺在病床的病号。
她生怕简会对奥科使用天赋,她自己还好纹身底下还藏着一个防御机制,而他什么都没有。
医院的后楼梯两边放着医疗垃圾,她跑着跑着就发现不对劲了,这路太长根本走不到头,她推开防火门朝露台跑去,从那跳下去有东西可以缓冲——下面是垃圾车,那么臭,就不信那些恨不得将洁癖二字刻在脑门的老不死还能下得了手。
她让奥科先爬上露台,“快把护栏都拆了,我们朝垃圾桶跳。”
“一定非要这样狼狈吗,麦克斯?”奥科不情不愿地动手拆除护栏,小脸上全是嫌弃,大概在鄙视她的智商。她坐在露台看着下面,“你待会能接得住我吗?我好久没跳过楼了。”
奥科扁扁嘴,转过头来白了她一眼,说:“摔成半死最好,我直接转化你,你就无敌了。”
“是,无敌了的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这个长得好但是脑子不好使的小屁孩。”
两个人磨磨蹭蹭期间简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直接现身,麦克斯看到简一身黑,血红色的眼眸炯炯有神就在边上的瞬间,她扯过奥科的领子直接往楼下掉了下去。自从她离开福克斯之后,不但智商掉线,人品也掉线了……
奥科没有接住麦克斯,凯厄斯接住了她。
简看到凯厄斯之后掉头去找阿罗,她不敢对凯厄斯动手,尤其是大家都对他们两个人那些破事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麦克斯闭眼等待着痛处的光临,却不料自己被从身后抱紧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上,那股医疗垃圾的恶臭霎时涌入鼻腔,她捂住鼻子和嘴巴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人拎起跳到医院后面相对干净的空地上。奥科见势头不对也跟着跑了过去,他看着那个白头发的叔叔也没敢多说话,就在刚才,雅各布挡在他们前头的同时,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凯厄斯没有放手一直维持背后拥抱麦克斯的姿势,麦克斯瞥见他手腕还有衣袖的袖扣,一时间呼吸也急促起来,她不敢想也不敢看,他呼吸的气息就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阴冷的,带着旧日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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