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祝秋亭便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这间屋子很小,客房不过几步的距离。
门一合,纪翘被他狠顶在门板上,后脑勺却撞在他手掌心。
喘息和心跳声被无限的放大。
…………
…………
作者有话要说: 。。。
☆、【二十一】
【25】
结果他只是说说,后半夜祝秋亭放过她。纪翘昏沉睡过去,没多久便醒来,身边已经空了。纪翘在黑暗里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墙皮有了点年份,她数着霉点,一颗,两颗,三颗,像数星星。
房间不大,窗户开的不大,风从窗沿渗进来,纪翘翻身下床,她低头看了看,一片狼藉,跟身下这张床一样。她开了衣柜,随手扯了件浴衣出来披上。
这个家像有刺,每分每秒都向内延伸的刺,扎着她提醒她,没了就是没了。所以她回来的少,但每个月都找人来打扫,只去年回来住过一阵子。
挺干净的,纪翘环视了圈,不过跟他格格不入。
纪翘翻箱倒柜,从书柜下层找出一盒烟来,一脚把柜门带上,叼着烟,开始满世界找打火机。
全身酸疼的劲没过去,像过不去了。她很不舒服,得做点什么转移心情。
祝秋亭怎么弄她的,纪翘眯着眼想了想,竟然记不太清了,就是疼,现在到处都疼。
她扒开浴衣肩头瞥了眼,那里疼得厉害。
其他印迹不说,有个牙印,明晃晃的。
真是属狗的。
她咬着烟晃到客厅,没开灯的客厅,无意间抬眼,看到阳台上的人影。
纪翘愣了愣,走过去把门拉开。
“你没走?”
祝秋亭虚靠着阳台栏杆,他正抽烟,闻言也没回头,嗯了声。
他穿着没换,只是衬衣下摆随意扎在西裤里,没系皮带,裤腿垂在脚背。人快要嵌在夜色里,她一打眼扫过去,分界线都模糊了,白日里的人像是一道幻影。
“借个火。”
纪翘看了几秒,走进来把阳台门关紧,冲他道:“没找到打火机。”
祝秋亭这才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很安静,给了纪翘错觉。
“过来点,太远了。”
他语气柔和。
纪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了过去。
他自己做事快人几步,看谁都慢。
祝秋亭把烟结结实实渡过来,吻她。
他手甚至还扣在她腰上,哪儿都没去。
就这样,她竟然不行了。
祝秋亭本来想说什么,但手往下探了探,咬着烟就笑了。纪翘有不好的预感,她是来借火,不想再死一次,死的话也不想在这儿。
祝秋亭没给她反悔的机会,他抚着她长发摩挲,贴着她耳根说想要她
他是操纵情绪的高手,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说一句想,都像海面下藏匿了冰山。
想要,又不止于此。
我想要日头升起,日头落下,在你肩头。风从北边的江河,刮向南方的海,有关你的所有风景,都是崭新的世代,那里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我妥帖珍藏。
愚昧人,就总把瞬间当永恒。
祝秋亭偶尔会放手,享受她失控的样子,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折叠。天蒙蒙亮前,雾一样的暗色里,她咽下所有声响。
看吧。
纪翘环着男人的肩,失神的想,以前的她在哪呢?早丢了。
下一秒,纪翘几乎要给撞散。
“专心点,”祝秋亭衣衫齐整,掌心下扣着她的腰,似是情人纵情一吻,耐心低声道:“但别费心,我不值得。”
她是聪明人,祝秋亭知道,她也知道。
纪翘没说话,不知道多久后,余韵里,她被抱到沙发上。天光已经要大亮。
枕在他胸膛,纪翘听见他说,照片我删了。
在卧室的时候,纪翘看他睡着,鬼使神差地,用手机拍了一张。后置都对准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还是一抖,入镜的很混乱,前额黑发,细致英挺的眉眼鼻梁,可惜是糊的,还有他胸膛处雪白的一截手臂。她不是有意搭在那儿要拍的,但无意中成了张合照,还是唯一一张。
纪翘手又一抖,摁了红心,照片被扔进了我的收藏。
犯贱。
纪翘沉默了几秒,平静道,好。
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她,从里到外,祝秋亭一向如此。
☆、【二十二】
【26】
纪翘睡了个很沉的回笼觉。
她一向没有这个习惯,以前也不喜欢,回笼觉总把一天都打散。而且纪钺说,少睡一点,保持清醒。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布满阴云,纪翘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倚着流理台发呆。
家里很安静,人早就走了,钟表已经指到下午一点。
这一觉够长的。
水开了,她回过神,倒了半杯凉水,一大口灌下去烫得直跳,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不过她现在有的是时间。纪翘想到原来,简直像上辈子的事,神经总是绷得死紧。其实几点教祝缃哪一门课,是什么大事吗?他什么时候需要她,又是她能控制的吗?
仔细想一想,忙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都是瞎忙。祝秋亭骨子里谨慎至极,这几年,她跟过看过做过的也不算少了,但只负责其中的环节,太多事她仍然未知全貌,也没有试图探究过。
现在祝秋亭不让她再做祝缃老师,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释放的信号已经很清楚。
他不再需要她了……暂时。
纪翘能想象到流言会怎么传开,看热闹的人总是比较多。
她不在乎,横竖祝秋亭留着她还有点用,不会真的解决她,这点他们彼此都知道。
有时间休息,刚好不用飞回去了。在哪里被击倒就在哪里躺下,纪翘高兴还来不及。
她查了查银行卡余额,这几年存的,如果每天吃二十块外卖可以吃到地老天荒。纪翘放心地点了一堆垃圾食品,打开电视放着动物世界,正式当起了米虫。
说实话,如果不试一试,纪翘不知道躺着是这么舒服。
整整大半个月,她连门都没怎么出。吃了睡睡了吃,衣服床单丢洗衣机,餐盒丢大垃圾袋,只有孟景姑姑孟了奚偶尔上门来看她,带着自己做的饭。其他时候,她活动的范围不超过方圆五米。
即使这样,祝秋亭也没能完全消失。
财经频道,半分钟的露面。纪翘本来准备换台,但最后没有。隔着一道屏幕,从签约仪式到商业晚宴,他换了两套正装,晚上那场被拉住接受采访时,身边还有徐氏的副总,徐怀意。
这张脸她已经看到化成灰也能认出来,可他很少上电视,镁光灯摄像机下,流畅漂亮的骨相占尽了优势。
祝秋亭冲着镜头弯起嘴角,语气不紧不慢。打太极都打得舒服,好像机关算尽的人是另一个陌生存在。别的不说,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点上,纪翘确实佩服他。祝氏几年前涉及美元基金的投资,正值新制度落地执行,祝秋亭那时在国外,被人用时间差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负责那桩case的人已经绝望了,他飞回来接手,用新条例下的规则硬是扭转了局面。
他洞察力和直觉都是一流,学不来的。
纪翘咬一口薯片,懒洋洋地看向屏幕,他身边的人抑制不住的眼神。
喜欢怎么可能藏得住呢?除非把自己眼睛挖了。
祝秋亭跟她上床,现在回忆起来像个梦,还是噩梦。纪翘记得清楚,他根本没看她眼睛,一次也没有,其中有次高潮忍不住,他掰过她的脸亲吻,很快又松开,转而低头咬上她肩膀,疼的纪翘想把他踹出去。
不过没有也好,省事。
纪翘吃完一包薯片,躺平在沙发床上,翻个身睡了过去。
-
已经三月初,温度还是低,申城霾也重,一层薄雪铺在地面,搞得空气和地面一样脏,没有转好的迹象。
祝秋亭上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苏校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
他刚要说话,祝秋亭却先开了口。
“手机。”
今天他私人手机忘在办公室,那上面的号码有没有超过五个都存疑,其中甚至还有他父亲祝绫的手机。反正苏校是从来没见祝秋亭用过,但他最近去哪都带着,今天忘了,都等不到回去,让苏校提前拿过来,在宴会厅这等他。
“这里。”苏校递过去。
“有电话吗?”
祝秋亭接过前一秒,淡淡问了句。
苏校:“……”
也就低个头的事。
但职业素养让苏校很快回答:“没有。”
祝秋亭嗯了声,接过手机也没有看,直接扔到了一边。
“您今天跟徐副总遇到了吗?他们那边之前一直在争取那块地,徐董还提过。虽然这肯定不行,但他们那边提到明年的T市的市政项目,我觉得可以考虑。徐家有政府背景,跟他们合作利大于弊。”
苏校说。
祝秋亭没回答。
苏校又扭头看了他一眼,人已经靠那儿闭目养神了。
车内很暗,夜色里车飞驰而过,飞过街灯一盏又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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