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朋却误会了,歪着头反问:“要我回避吗?”
盛勤下意识地否认,“不用……”她抬起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咽了咽喉咙,“我去卫生间换。”
沐怀朋轻哼:“矫情。”说着自己转身走出卧室,“快点,我时间很紧。”
盛勤连忙换好衣服去出门去他。
酒店走廊的地毯让两人之间的脚步变得绵而沉。
盛勤不知道两人要去哪里,又不知道见了那人要如何应对,一时间心绪难平,双手紧握,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确定是他吗?”她犹豫着开口,“会不会找错人了?”
“那人身上还有一包药。”
沐怀朋带她进了电梯,下了几层楼,敲开一扇门。
里面三四个彪形大汉守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被压在床尾地上。唐风看见两人进门,叫了声,略一点头示意。
那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但脸上全无伤痕。
盛勤有些怕,站得离他两步远,仔细打量他的脸却没有一丝记忆。
她抿了抿唇,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那人抬头,看看盛勤,又看看沐怀朋。
他是个小经理,惯常出入这种场合,偶尔蹭点肉吃。这种级别的人根本没见过沐怀朋,但此人敏锐地觉察出他绝非一般人物,只是坐在旁边不吭声,心里的忌惮渐渐退去。
那人笑道:“干什么啊?你这种姿色,我就是浪费了一瓶药。”
盛勤被他这态度弄得冒火:“那你是想给谁下药?”
“反正不是你。”他没把盛勤这样的弱女子放在心上,振振有词,“真的不能怪我,我放在那里转个背就不见了,谁知道你会去喝?”
盛勤气得胸口起伏。“你还有理了是吗?”
“我没理,我被抓着了就是没理。”那人轻蔑地看了盛勤一眼,冷哼,“你们这种小明星我见多了,出来玩不就是图个爽吗?装什么啊装?”
盛勤咬着牙瞪他,想打想骂,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缓了缓,偏头看向唐风:“他身上是不是还有药?”
唐风诧异地看向她,又看看四爷。
沐怀朋同样意外,无声地抬了下下巴。
唐风示意手下拿东西出来,递到了盛勤手上。
她捏住那小小的一瓶药水,勇气又消退了些:“就是这么吃吗?”
地上那人这才变了脸色:“喂,你想干什么?”
唐风犹豫着答:“这种东西,据说混在水里无色无味,很快就溶解,喝了之后……”
“拿给我一杯水。”盛勤强壮镇定。
旁边有人领会她的意思,去卫生间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盛勤颤着手拧开瓶子,把药水倒进去。
地上那人拼命往旁边后退,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啊?疯婆子!滚……滚开!”
身边的大汉立马一脚踏上他的肩膀,那男人惨叫一声。
盛勤握住纸杯子,捏住他的脸颊,拼了命要给他灌下去。那人用力挣扎开,一把甩开盛勤,纸杯子里的水散了一地。
大汉见状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另外有人扶起盛勤,“要不我来。”
盛勤红了眼,拨开身边的扶持,跪在地上又向那人扑去,死命挣扎,非要将下了药的水全部灌进他的嘴。
那人混乱中咬住舌头,一时间双唇染血,奋力推开盛勤。
她歪向一边,脑子混乱不堪,心里又怕又倔,双眼涌上泪水,整个人都在发抖。
身后有人从腋下将她架起,她哆嗦着要躲开,被人强硬制服。
盛勤抬起头,看见沐怀朋的脸。
“好了。”他沉声安慰。
她愣了下,渐渐镇定,后怕地抽噎,而后越哭越大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咒骂,“混蛋!混蛋!”
有人将她揽进怀里。
盛勤立刻紧紧抱住他,压抑的哭声贴着肌肤,钻进他的耳朵:“我好害怕……沐怀朋我好害怕……”
他顿了顿,收紧胳膊,只能将人紧紧拥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可能会修下文,大致情节不变,修一下表述。
目前为止,猜测情节走向的宝宝都猜错啦~嘻嘻嘻嘻,不过也不是啥高深剧情文,就是花花钱上上|床彼此驯服的小故事。
第38章
唐风送盛勤去私人医院检查,被人婉拒。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又想要用公立医院的冷脸作证结果的准确性。
唐风受命不敢轻易放松,执意将她送到附近的公立医院。
盛勤下了车,医院挂号处人头攒动。她被人群裹挟,艰难地移动,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可心里却逐渐有一种被充实的感觉。
俗世烟火将一晚上的惊惶一一浞涤干净
一张张木然的脸,间或产生的情绪波动无非是焦急与痛苦。
她挂号排队检查排队,站在人群里等待着有人叫她的名字。
*** ***
医院外,唐风一直没敢走,在车里等着人出来,抽空给沐怀朋回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那边刚刚开完会,唐风问:“要不要再去查一下?”
“查什么?”沐怀朋反应过来,又说,“查一下也好。”
唐风应下,听沐怀朋说:“你办完事过来接我。”
他答应,又在车里等了片刻,等到盛勤从医院大门出来,赶紧下车招呼。
盛勤原本不想再麻烦人,但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好上车。
她打起精神道谢,又觉得这谢意太过轻巧。
唐风说:“不要客气。这种事情虽然多,但不应该就此被姑息。四爷最烦的就是药物毒品之类的下流手段。”
提到那个男人,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
盛勤点点头,应了一声,并不愿任何人看见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
唐风见她不语,主动安慰两句,平稳地两车来回东直门,说:“您先休息,我去接四爷。”
盛勤看了看熟悉的建筑,连连摇头,“我想回我自己家。”
“这不大好,四爷交代过了……”
“要是麻烦的话,我先下车吧。”
唐风犹豫片刻,说:“四爷他……挺担心你的。”
“我没事。”盛勤快速把话还回去,“我想一个人呆一呆。”
唐风无法,只好将人送回。
盛勤下了车,时间尚早,她却困倦难耐。
合租屋里的室友都不在,她回去径自倒床就睡,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再管。
*** ***
沐怀朋挂了电话,跟着刘一鸣一起吃饭,两个人商量着方案,双方秘书不停地交换具体信息。
到了晚上,他让人送来红酒,跟刘一鸣一起去等领导吃饭。
那部位领导为人谨慎,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人私下接触。刘一鸣费了好一番唇舌才终于请的人赏脸。
席上,部位领导调侃起沐怀朋不告而别,听人解释关系,笑着说:“你们家老爷子就不着急抱孙子?”
沐怀朋嗨了一声,“别说孙子,我那侄儿连儿子都生了。”他摆摆手,很是潇洒,“我们家老爷子不在意这个,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部位领导心想,你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幺儿子,一路事事有人打点帮衬,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
他只笑一笑,没有多言。
整个饭局都是随意闲话,领导公事繁忙,不到一个小时就走。
散会后,唐风来接人。
“人送回去了,叫人去查了。”唐风看一眼沐怀朋,“您是直接回家还是去?”
沐怀朋神色困顿疲乏,沙哑回到:“知道了。”
他抬手撑在茶托上,摁了摁太阳穴,沉思片刻又摸出烟来抽。
唐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劝:“四爷,您最近的烟瘾好像大了些。”
他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懒散地靠坐在沙发里,一根烟抽烟,才问:“小风,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唐风想了想,说:“鸣少对接资源没问题,他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为人坦荡,外面的人都愿意跟他合作。”
“一鸣肯定没问题。”沐怀朋顿了顿又说,“这两年搞影视的太热了,有点钱的都想来插一脚,我怕出事。”
唐风说:“回头我去确定下资金来源和回报周期。”
沐怀朋淡淡道:“不是钱的事。”
“我知道。”唐风领悟,“我会叫他们去针对内容再做一份评估报告。”
沐怀朋嗯了一声,转眸看向车外,玻璃窗上倒影着男人的面孔。
额头上方有一处小小的美人尖。
他不由地伸手碰了碰,想起几十年离乡背井。
*** ***
盛勤在家睡了整整两天,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手机里有无数人发来信息。
《西遇》的发布会当天就在网上直播过了,除了公事的同事,还有以前认识的同学朋友认出了盛勤,纷纷发来信息求证。
她实在没力气回复,任由那些红点越积越多。
有人打来电话,无人接听之后没有再拨。
盛勤第一次想要离开。
刚来北京时的忙碌没有让她产生逃离的心,工作上遇到刁难同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