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胶鞋,在水边踩了两三下很快就干净。
两个人跟着走过去。
沐怀朋脚下蹬着一双专业登山鞋,他不在意,随意过了过水就算作数。
盛勤的脚已经被黄泥封在了鞋里,她弯腰拔掉鞋,金鸡独立似的对着山泉冲脚。
天然泉水很凉,刺激得她猛然收回:“这么凉啊!”
泉水冲刷而过,原本累到没有知觉的脚恢复过来,她捏着鞋子努力保持平衡,但很快站不稳。确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盛勤不想回头。
那人仿佛毫无所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讥讽道:“耍什么杂技呢,一会儿摔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沐怀朋从她手里拿过鞋放在地上,让她手扶山壁。
他半蹲下|身,握住她悬在半空间的脚,拉到山泉下替她揉洗泥土。
“不用了不用了……”盛勤大为窘迫,一个劲儿地抽回自己的脚,可敌不过他的力气,左脚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别动。”沐怀朋沉声警告她,“非要摔跤你才老实是不是?”
“你……你放开呀,我自己可以洗……”
她声音绵软,含怨带嗔,娇滴滴的尾音勾得人心神一荡。
沐怀朋忍了忍,手上力道加大,嗓音沙哑:“叫什么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教官,压低声音:“当着人家的面你能不能注意点儿?”
盛勤被骂得冤枉,声音跟着低了下去:“我自己可以的。”
“扶稳。”他只说。
沐怀朋握着她的脚细细把弄,腿上的污迹已经干涸,呈灰白色贴在她的小腿肚子上,被泉水一冲便恢复成深褐色。
男人的大掌在她的小腿和脚上揉搓,抹去泥土,露出原本白白的肌肤,像是从泥潭里挖出来一截莲藕。
他很仔细在她脚掌心揉摸,把上面附着的黄泥一一洗去。
“野外徒步穿这种鞋,你是怎么想的?”他抬头凝了她一眼,语气颇为无奈,“走到天黑都走不完。”
山泉冰凉浸骨,他的掌心却十分温热。
她跟着一阵热一阵冷。
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像是被烫过,热得快要烧起来。
盛勤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儿,忽然想起某个夜晚,陌生的双shou游走过她每一寸,那晚上大雨倾盆,她冷得发颤,亦是如此被他用掌心点燃。
而此刻……他的手抚摸过她的小TUI。
那感觉像是快要被煮熟似的,是难挨更是欢YU。
盛勤头晕目眩,用力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感觉差不多也可以说早安了……
第21章
小教官就站在不远处,一回头就能看见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可沐怀朋我行我素旁若无人。
泉水淙淙,明明冰凉浸人,盛勤却感觉犹如温泉。
她红着脸沉默好半天。
男人的手适时往上,细致地在她肌肤上游走。
盛勤恍惚一惊,一面诧异他如此放低身段,一面纠结这算不算性|骚扰?
可当她想出言阻止的时候,他又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规规矩矩地往下落在她脚踝处。
她咬着唇,想要让痛感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泉水作声。
小教官回过头,不解风情地催促:“不用洗那么干净,晚上可以洗澡。”
当着陌生人的面,盛勤努力维持嗓音,不想被人听出异常:“可以了可以了,够干净了,谢谢您。”
“哪儿够啊?”沐怀朋不放手,抬头看她要笑不笑,“我明明记得还要白些。”
说着,他伸手往上:“你看这上面是不是才是本来的肤色?”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伸手,还是当着教官的面。
盛勤再顾不得权衡,立马抬腿踢了他一脚水。
沐怀朋伸手一挡,敏捷地往后弹跳躲避,但还是被溅湿,灰色的上衣立刻洇出一团水迹,连他脸上也有大半水珠。
“痒。”盛勤先声夺人,佯装镇定地声明,“膝、膝跳反应。”
沐怀朋满脸狼狈,瞪着她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盛勤连忙踩进鞋里,不甘示弱地与他回视,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要是他真还敢乱来,她、她就……
没等盛勤明白到底要如何威慑,沐怀朋抹了把脸,神情自若地掬起泉水洗手。
盛勤不敢放松,却听他轻哼一声:“你倒是长本事了。”
这话里隐约有两分笑意。
盛勤疑心自己听错,悄悄歪头看他,沐怀朋已经站起来,公事公办地开口:“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有的话联系医生。”
小教官看不懂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主动插话:“对,要是没流血一般都没问题。”
盛勤哦了一声。
两个男人等她穿好鞋,继续出发一起往营地走。
这离营地不远,地上泥土减少,也没那么湿滑,盛勤加快脚步一路跟上。
山里的营地是一个小小的农家乐,南兴风格的一栋L形三层小楼,小楼面前有一块开阔的水泥地,上满铺晒着收获的农作物。
先前到的人已经吃完了饭,小教官带盛勤去水池清洗,自己去跟战友汇合。
盛勤这才发现水池背后是一条简单的水泥公路,路边停着辆本地牌照的越野车。
难怪沐怪朋会出现,原来是坐车来的。
她心想既然要坐车何必来凑热闹。
再次清洁完双手,盛勤回到大堂吃饭。毕竟不是真的军训野营,营地煮饭阿姨替她留了一份饭菜。只是有些凉了,阿姨操着带口音的普通话说要帮她热一热,盛勤哪好意思再节外生枝地麻烦人家,就着冷菜直接吃了。
今天累了大半天,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勉强多吃了两口一直觉得不舒服。
南兴靠海,晚餐里的海鲜一凉就有股腥味。
她吃得难受,强忍了半天胃里仍是翻江倒海,跑去卫生间干呕又吐不出来。
卢薇本来在卫生间,听见动静出来,看见她捂着肚子弯腰干呕被吓了一跳:“没事儿吧?是闹肚子还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盛勤摆摆手,“有点吃不惯当地菜。”
卢薇说那还好,挽着她出门。
两个人回到小饭厅,卢薇帮忙倒了一杯热水,玩笑道:“我晃眼一看还以为你怀孕了呢,要是真有了你可得千万小心啊,这个月估计日子不好过。”
盛勤一听怀孕吓得一呆,神游似的举杯喝水,被开水烫了下才小声叫痛。
“你小心。”卢薇眸光一闪,“四爷,郑老师。”
盛勤一听这称呼,僵着身子回头,见那人脸上眉头紧皱,郑智在身旁跟他汇报工作。
“……我说错了吗?”郑智见他脸色难看,茫然问道。
沐怀朋摇头,转身出门。
盛勤脑子里想着怀孕,又突然看见沐怀朋,生个人心虚到了极点。
过了片刻才懵然回神,当时她下了飞机就吃药,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
她的身体状况自己是最清楚的,盛勤松了口气,嘲笑自己真是被吓糊涂了。
卢薇又坐下来,见盛勤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很快产生误会:“你很怕四爷啊?刚才回来他是不是骂你了?”
盛勤心里震动未平,点头敷衍道:“说我迟到了四十多分钟,还说我鞋子没穿对。”
卢薇低头看她鞋,果然也不认同:“你这鞋要是走干路还行,泥巴路哪行?一点不防滑。”
“我也没想到。”盛勤接到通知说是封闭军训,她心想军训都是要求统一着装的,根本没机会穿便装,何况野外训练也是临时安排的。
哪想到就凑在一起了,还正巧被人撞见。
“也不是什么大事。”卢薇见她郁闷,忍不住抿嘴一笑。
卢薇虽然只比她大三岁,但是大学一毕业就参加工作,早就被社会锤打过无数次,看盛勤就像是看自己底下的实习生,忍不住安慰了一句:“你也别往心里去,四爷工作时是很严肃,但对女孩子也还好,估计还是担心你的安全。刚才都快吃完饭了还没见你回来,他主动要去找你。”
盛勤哑然。
严肃?
她只觉得沐怀朋性格乖张傲慢嚣张跋扈,可听卢薇这么一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人。
他好像有很多面,每次见都不太一样。
两人正说着,老袁人未到声先至,嚷嚷着非组织大家打牌,在这儿看见两个女生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过去。
三个人一起去客厅,老袁看见沐怀朋坐在沙发上抽烟,主要邀请人家参与。
沐怀朋低头摆弄手机,摆手拒绝:“我在你们还怎么玩?”
老袁也不跟他客气:“行,那我带小的们去了。”
“袁总,您这是把我们当花果山的猴子猴孙呢?”卢薇笑道。
老袁指了指沐怀朋:“那不是来了如来佛的五指山么?”
两人一唱一和,盛勤跟着虚虚陪笑,沐怀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多看了一眼,转开时带着几分疏离冷漠。
老袁带着人去大客厅,里面摆着一张原木茶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编剧助理小周提议玩狼人杀,郑智听了规则兴致勃勃,老袁却说头疼,想玩牌,最后还是打起了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