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盛星晚正在实木长桌前摆弄一瓶插花,手里握着剪刀,计算着花朵长度不能超过容器的两倍,如若太长,便会失去视觉美感,所有
花儿都是后方温室花园培育的,白日时觉得无聊去挑摘几朵来做插花打发时间。
这瓶插花主要是以洋牡丹混着白玫瑰,错落有致、相叉生辉,清香淡淡萦绕在四周。
那日沈知南归家,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光景——女子长发半掩,颈线优美白皙,眼睫低垂,手里是一只很衬她颜的白玫瑰,美得难以方物,就光光是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用干,男人们就会爱她。
“晚晚。”
是他先出声打破沉默。
盛星晚转眸,白玫瑰的花枝正剪到一半,她停下动作放了小剪刀,安安静静地看着男人。
红痕指印在那一瞬赫然印进男人眼帘。
沈知南长腿一迈,在靠近她时俊眉先皱了起来,他一把取走她手中白玫瑰随意丢在桌上,另一只手已覆上女子下颌。
“怎么搞的?”
盛星晚的皮肤是相当娇气,眼下看着就像是受了重刑,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脸非常难看。
她并不会着急告状,重新拿起那支被他扔掉的玫瑰,“这朵多漂亮,等等。”
手刚要碰到剪刀,被男人在半空挡住,他再次取过她手里的花,这次扔得更远了,直接抛到长桌另一头。
沈知南沉声:“盛星晚。”
他的手擒着下颌,指腹凉凉,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温度,但是脸颊还是有烧着的疼痛感。
盛星晚倒是不惧他此刻的阴沉脸色,只嗤一声笑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又不是打在你脸上。”
沈知南的指寸寸拂过红痕,带着安抚的意味在里面,说出来的话却傲兀极了,“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动我沈知南的人。”
啧,真狂。
她的脸蛋乖乖躺在他的掌心,她还是在笑,“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先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呢。”
沈知南长睫低垂,眸中阴鸷淡扫露几分轻嘲笑意:“大可不必担心这点,我看你倒是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爱我爱得痛不欲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爱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可以任意践踏无数真心。
盛星晚自然清楚。
但她不会成为其中一员,她仰着美丽的脸烟视媚行地看向男人,缓声逐字道:
“沈先生自然魅力无边,但是我希望你处理桃花的本
事和你招惹女人的本领成正比,别再发生诸如今天的事件,毕竟我可是沈先生点头应下要的女人,总不能回回被打耳光吧?”
男人眸色渐沉,沉进晕不开的浓墨里。
盛星晚眉眼弯着,在笑,笑得漫不经心,“我说的没错吧,不然沈先生您多丢面儿阿。”
沈知南几乎快要听笑了。
无论他怎么听,他都听不出半分的恭维,她的话里满满全是对他弯酸讽刺。
这妮子在拐着弯骂他呢......宁城人人敬畏的沈先生居然连个女人都护不了,被人追上门打耳光,说出去谁不得议论两句。
如若换成寻常女人,恨不得眼泪流满黄河向他哭诉,被打得多疼有多委屈,偏偏她不,她反其道而行之,将他沈知南的面子拿到台面来说事。
没有哪个男人不好面子,尤其沈知南这类所谓的上流人士,需要被崇拜被认可,更需要万人敬仰。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沈知南敛去一开始发现红痕时的愠怒,唇畔散出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斯文又温润。
他攀在她脸颊的手没收回,仍是捧摸着,声线低低地问:“疼不疼?”
“怎么会疼呢?”盛星晚反诘,“替沈先生挨巴掌是我的荣幸。”
“......”
这么会舌灿莲花,不知道跟谁学的。
沈知南没有再同她拌嘴,直接弯腰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她轻呼一声,“阿——”
双手不自主地勾上他的脖颈。
被沈知南抱着的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整个人裹进一股暖流里,他走得很稳,步伐有力,容易令人生出心安的感觉来。
“沈知南,我是脸被打了。”
“我知道。”
“不是腿断了。”
“我也知道。”
直接被他一路抱到客厅沙发上,江渔见了都没反应过来,男人低沉嗓音响起了,“江渔,拿冰袋。”
后来的江渔已经习以为常了,盛姑娘说不的事情,先生就会说要,盛姑娘说不好的事情,先生就会说好,仿佛他俩的意见永远都没法儿统一似的。
江渔不是没听说过,先生宠爱起女人来,实在容易令人心生羡慕,但往往事情在亲眼所见时,会带来更强烈的感官冲击。
沈知南把她放在沙发上后,直起高大身形时低笑说道:
“不把你伺候好儿点,还说我不会心疼女人。”
盛星晚:“......”
那就算她不知好歹吧。
沈知南接过江渔递过来的冰袋,没犹豫,直接一下就贴到她被扇肿的左边脸上去。
“嘶——”她被冰得倒吸冷气。
“......”
“沈知南,这很冰。”
“这是冰袋。”
盛星晚想反驳他,但是觉得他也说得没错,只能生生将话语给憋了回去。
沈知南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手上动作放轻,嘴上仍是没饶了她,“你不就是故意没冷敷,专门肿着脸等我回来么?”
这都被他发现了......
江渔说的?
不对,江渔不是会先打报告的人。
看来沈知南的洞察和预判能力,是超然众人的,她细细想着,心中对这男人的认知又深刻几分。
他就像是一只假寐中的狮虎,看似温和无害,实则随随便便睁眼就能咬断你的脖子。
见她抿唇不语,沈知南坐在她身边一边帮她冰敷一边问她:“倘若,我不向简诗问责呢?”
看吧,她也没说是简诗。
沈知南真的是个头脑天才,她只给了简短的信号,他就一击即中。
盛星晚浑身都在发凉,被那冰袋传染似的,她很平静地对男人说:“你爱谁,你包庇谁,你纵容谁,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为期两年的一场交易,我不会过问太多。”
无端的,这话令沈知南很不舒服,搞得在他身边分分钟都像是煎熬。
他起身,将冰袋丢在她身上,“自己敷。”
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盛星晚完全在状况外,上一秒是人间天使,下一秒就是冷酷魔王,这简直比女人还难揣摩。
倘若,他不向简诗问责呢?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每一次和他的博弈,永远处在下方,而他作为一名天才商人,永远为自己留好了退路和底牌。
后来,她也从沈知南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比方说底牌和退路,你必须有一样,否则任何一种结果都很容易成为穷途末路。
江渔备好晚餐,先上楼叫了沈知南,再到客厅叫了她。
手里的冰袋已经化掉大半,多数变成冰水,她起身将冰袋弃进垃圾篓里。
沈知南没下来用餐,让江渔告诉她一个人吃。
哦。
盛星晚没多想,也没去深究男人此刻的心境如何,自己倒是一人也吃得挺愉快的,他在的话气氛还怪压抑的。
江渔在用餐中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盛姑娘,待会儿你上楼时看看先生吧,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
“......”
沈知南那张寡情冷淡的脸,笑面狼一只,谁要能准确分辨他情绪地好坏才是稀奇。
但江渔待她温和,她自然也要给江渔几分礼遇,“好,我等会上去看看。”
江渔这才缓了神色。
用过餐,没等她上楼,倒是沈知南换了套浅灰色休闲服下了楼,看上去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少了许多商场上那种肃杀沉冷感。
有一说一,人依旧是非常英俊的。
她站在旋转楼梯口,看着男人步步拾级而下,长腿占据满目,“你不吃饭么?”
“嗯。”
沈知南冷淡地应一句,长腿越过她,向外走去。
她就奇了怪了。
几步追上去,拉住男人的衣袖,“沈知南,你生气了?”
但是为什么生气阿!
沈知南顿住脚步,回身看她时脸上似笑非笑的,“我生气的话,你会哄我?”
那双黑眸,一如既往地具有侵略性。
盛星晚拉他袖口的指微微一松,但是没彻底放开,“哄不哄姑且不说,你能先说你为什么生气么?”
男人目光沉沉,一眼无涯只那么默默看她。
被他看得后背凉意从生,周遭如置冰窖。
沈知南不动声色地抽走手,“又不会哄,问什么问。”
转身留一个背影给她,人已经出去打电话去了。
盛星晚:“......”
她觉得自己没错,哄不哄一事暂且放在一边,她总得知道原因吧?
他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目光毒辣到可以随意看穿人心。
再说,交易是在他身边待两年,也没说过有要负责哄他开心这一条吧。
沈知南在外沿廊道讲电话,他本可以不用下来的,直到盛星晚看见了文哲出现在视线里。
相似小说推荐
-
当星光坠落掌心 (长玉) 2020-09-07完结82 318三年前许怀星甩开他的手,说什么都要走,冯听白双眼猩红看着她,狠咬着字:“许怀星,你就...
-
别来招惹我 (香雾薄) 2020-09-08完结432 2462海城总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破案率连续三年登顶全市第一。其队长覃源更是警界出了名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