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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 (青茜)


  李增连忙唤来一个腿脚利索的仆僮去看,然而那仆僮去而复返,说是娘子并未在晴芳院。
  李增将这话报给张思远时,张思远面上闪过疑惑:“不在?”
  “是。晴芳院的管事婆子说,娘子清晨去学堂,至此时也没回晴芳院。”李增忙道,“兴许……兴许是娘子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一时耽搁了,这才误了用膳的时辰。”
  “亏你说得出来。冬日的天冷得刺骨,且天都黑了,宅子里能有什么好玩的。”
  李增尴尬:“是,是是是。阿郎莫急,奴已经着人去各处看了。”
  张思远想到什么,又道:“快些让人去莲池旁看看!”
  昨日思夏说她想去冰上玩,他没允,别是今日不看着,她就溜上去了。池子里的冰尚未冻结实,万一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非得冻坏了不可!
  然而,莲池旁除了冷风嗖嗖,并没有思夏的人。
  张思远眸中的光暗了几许,没他同意,思夏出不了宅子,可他实在想不出她能在哪儿耽搁住了。
  最初见思夏,张思远就断定她不会让人省心。从前他父亲母亲在时,对她好言好语。张思远知道她爱哭,平日连句重话也不与她说。
  往常就一味地哄着她,没了父亲母亲,张思远更是拿这白得的妹妹当宝贝,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她,不叫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今日好好的,却找不见她的人是怎么回事?
  “找到人就说我在她屋子里等她,别弄得宅子里人心惶惶。”说罢,他就起身朝晴芳院而去。

  第二章

  
  早在那仆僮来寻思夏时,晴芳院的管事婆子便提起了心,此时见张思远面色不虞地过来,管事婆子呼吸都紧了。
  只盼着思夏早些回来。
  没一会儿,院门口拐进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女郎。
  看见思夏,管事婆子便卸下了心中大石。冬日天冷,连呼吸都有了形状,兴冲冲走到她跟前,唇畔已飞出了一串白鹤:“娘子总算回来了。看鼻尖都冻红了,赶紧进屋暖暖吧,阿郎在里头等着娘子呢。”
  走近了才看清她拉着脸,当下闭了嘴,只是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屋。
  宝绘也跟着进去,一颗心却慌得不行。
  思夏说话声音轻:“我累得很,要睡了。”
  宝绘看她根本没搭理张思远的意思,凑她跟前低声提醒:“娘子,阿郎来了。”
  思夏不瞎,又不是没看见,偏是被这一句话激得郁闷,非但没正眼看张思远,反而是冷冷道:“这是他家,他爱到哪儿到哪儿!”
  自她进屋,坐在罗汉床上的张思远便盯视她,一双杏目微嗔,琼鼻下的樱桃小嘴紧抿,不必她解释,他也看得明白,她又在怄气了。
  “吃了晚膳再去歇着。”张思远说。
  宝绘赶紧扶着思夏到罗汉床上坐了。
  张思远看她闷着头,好言道:“你昨晚不是说想吃杏仁酪吗?今日我让膳房给你备了。”
  思夏却一撇嘴:“别这么费心。若让人看见了,必定得说我嘴馋!”
  张思远微微扬了扬眉梢,压下疑惑,又露出平和的笑:“反正我都费心了,你且认下嘴馋的事实吧。”转而朝管事婆子道,“今晚在这里设食案。”
  管事婆子应了声喏,就要退下,思夏却冷冰冰道:“设一张就行,我一个人可吃不了两张食案上的东西。”
  管事婆子为难地站在一旁,不知今日这食案是设两张还是设一张了。
  这话让张思远胸口发闷,却也是平静地让人设了两张食案。管事婆子如蒙大赦,赶紧招呼人忙活。
  他看向思夏,眼神中也依然带笑:“可是今日老先生加倍留课业了?至于叫你跟食案置气!”
  原本思夏没上学堂这件闹心事。以前她和张思远住在纯安公主府时,就只是被他教导写字,顺带教几句古文经典,从不会像学堂老先生那样给她留许多课业,所以,日子还是很轻松的。
  自打来了这里,思夏就有了任务,上学堂不说,还得学着管家。只因她长大了,过不了多久,相看郎君就要嫁人。上学堂是让她知书达礼,学着管家是让她日后去了婆家别吃亏。
  ——张思远给她打算得好。
  思夏不喜学堂那位唠唠叨叨的老先生,还怨他动不动留如山的课业。
  自从她上了学堂,张思远担心她完不成课业受罚,几乎是每日催促她抓紧时间,这常常导致她不开心。
  今日她气气囔囔,张思远首先认为她又看不惯那位老先生了,所以话也是围着学堂来说。
  宝绘看思夏爱答不理,便硬着头皮回:“今日先生并未多留课业,依然是二十张大字并一首诗。”
  他点了个头,还是笑着问:“难不成先生让你背诗,你没背出来,挨了训心情不好了?”
  这次思夏回话了:“我是蠢材,怎么会背诗呢。挨训是应该的。”
  她现在看见他就烦,干脆不见为好,又以外间不够暖和为由,要起身进卧房。
  “你若嫌冷,先捧个手炉。”
  宝绘意会,捧过来送到思夏手里:“娘子先暖暖。”
  张思远看她接过又放下,眯了眯眼。
  今日她就是在较劲!
  她最爱吃杏仁酪,然而杏仁酪端上食案,她却一口没动,饭菜也没吃,一副抬杠的姿态摆得十足。
  张思远吃了几口菜,却是味同嚼蜡,看思夏丧着脸,索性将筷子一放,漱了口,净了手,算是吃好了。
  几个婢女收拾了碗筷,出了屋便悄声讨论那二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管事婆子就要揪住她们的耳朵骂了:“都不想活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婢女们连忙垂下头去,老老实实忙去了。
  郧国公府的总管名叫李增,在屋外候着,看着撤出来的膳食没动几口,也疑惑了。
  今日思夏下学,他还同她说过几句话,明明见她心情不错。听说她怄气的事后,还特意去学堂打听了一下,没听说她有什么异常啊,也没听说老先生罚课业啊。可这一转眼,怎么她一句一句放冷话,连膳食也不吃了?
  他尚在疑惑时,屋中侍奉的婢女有序退了出来,见到宝绘,他忙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宝绘有口难言,只搪塞了一句:“心情不佳!”
  屋内,张思远看思夏依旧闷着脸,便忍不住问:“你方才说,担心吃杏仁酪让人看见说嘴馋,你这么不高兴是担心旁人会说什么,还是已经有人说了你什么?”
  思夏霍然抬头,张了张嘴,而后是横着眼冷声回:“张郧公府上规矩多,又有谁敢多嘴呢!”
  他还是头次见识到她有塞牙的劲头。虽是气噎,语气还是波澜不惊:“谁惹你了?同我说说。”
  “没人惹我。”思夏眼神和语气异常坚定,“倒是有一件事需和张郧公说,我等小民,粗鄙不堪,不配在郧国公府这等富贵之家住着,还望张郧公高抬贵手。”
  大约是张思远一口气没喘匀,思夏话音一落,他就猛地咳了起来,直咳得气滞脸红。
  思夏却连一碗水也没给他倒。
  张思远身子骨不好,今年二十一岁,却已经有了七年吃药史,至今没有停药。好在这两年病情好转,人也精神了,有力气去骑射或是击鞠。
  搁平常,思夏看他难受时,指定会心疼,她曾无数次祈盼神明保佑他尽快好起来,又喋喋不休地嘱咐少思多歇,可今日却是心硬嘴冷:“有病就该好好养着,不要多费唇舌,像是我耽误了张郧公养病一样。”
  她今日一再反常,先是一声不吭地晚回来,又是要搬出去,又是生分得如同路人,那张温柔和谐的脸上各种情绪激昂,最后朝他迸发出来“赶紧滚”的意思时。他脑子嗡嗡响,只觉心口被巨石碾过,闷得透不过气来,却依然能平和地道:“这病确实得好好养着。”
  她要搬出去的话,他根本没理。静了静,站起身来,干涩地笑笑:“天晚了,你早点歇着吧。我回去了。”
  思夏也没说句“慢走”的话,将头一扭,无礼到了极处。
  宝绘看张思远沉着脸走了,扭身回屋,却见思夏偏着头,摆出一副“别搭理我”的样子。
  宝绘就要给她跪下了,好容易把她给劝回来,以为她好了,谁成想她还是要搬出去。
  这事弄得张思远心绪不宁。
  他回了静风轩就一言不发,婢女绀青扎煞着手侍立在一旁,想要劝两句,可看到他掌心按在案上,僵直着身子沉着脸,鼓起勇气的话又吓回了腹中。
  上了年纪的李增老半天才从晴芳院磨蹭过来。
  他不进来还好,看见他,张思远眼中腾腾冒火,冷声道:“你看看你管的这个家,个个都要翻天了!”
  难得见他动了怒,李增头皮发麻地听着,大气不敢喘一下。绀青也垂下了头。
  这宅子里的人哪个敢惹思夏?怎么好端端的非要搬出去?
  张思远捏了捏眉心,其后一指绀青,令道:“你二人一同去,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家规当摆设!”
  已是戊时,阴风怒号,枯枝子或禁不住冰雪或禁不住冷风,竟有一节“嘎巴”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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