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南衙纪事 (欧阳墨心)
而在静静卧在石床上的青年,嘴角勾出微微笑意,犹若春风拂面,细碎声音轻轻飘出:“当……里个当……”
——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折扇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这个江湖南侠御猫展昭呀……”
耳熟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引着自己脚步慢慢前行。
烟光薄散,视线渐明。
一片绯色桃花铺展眼前,延绵成海,暖风浮动,扬起无数粉瓣,纷纷落落,犹如花雨。
抬手拨开遮眼花枝,花海深处,隐隐看到两道人影。
脚步渐急,心跳如鼓,眼前人影愈来愈近,耳边声线愈来愈晰。
“敢问那个展南侠啊,他究竟好在哪?他是英俊、潇洒、武艺高强、好比一朵花。”
一阵疾风骤起,花雨纷乱,乱遮人眼。
慌乱扫开舞动桃瓣,眼前豁然开朗。
一盘石桌,三个石凳,落在桃花林海中央。
一人白衣如雪,一人灰衣消瘦,围坐在石桌两侧。
“哈哈哈哈,小金子,你这段子编的不错!”白衣人翘着二郎腿,拍着玉骨扇,爽声大笑,忽然,白衣人一回头,看向自己,“猫儿,你来听听,是不是不错?”
华美俊颜,桃花双眸,笑意肆意,傲视江湖。
白兄……
眼眶微微一热,足下加紧步伐,疾步上前。
“那是自然!咱编的段子,那自然是最顺口最畅销最赚钱最受欢迎的!当然也是展大人最喜欢的!”灰衣人转向自己,“你说是不是啊,展大人?”
桃瓣轻盈,暖香飘动,细长发丝随风轻舞,弯弯细眼熠熠生辉,那明亮笑脸,就好似夏日艳阳,灼热人心。
眼前水雾熏融,漫漫泛出血光……
对……
是展某……
最喜欢的……
最……喜欢……
第143章 神器逆天绝境生 二探冲霄喜相逢
银月如盘霜芒冷,山森绵幽凄音鸣。
襄阳城郊外二十里,山脉连绵,树林幽邃,藤蔓纵横,密枝遮月,杳无人迹。
一丛幽暗林之间,隐隐透出微弱火光,焦色焰舌犹如火蝶,翩舞飘飞,燃尽坠落,归于寂灭。
低低哭泣之声随着那火光或起或落,或明或暗。
“五弟,你死的好惨啊……”
“五弟啊五弟,想不到为兄竟连你的尸骨都保不全啊啊啊——”
“苍天无眼啊!白五爷和金校尉那么好的人,竟然死无全尸啊啊啊!”
黑森之中,七道人影围跪一圈,白色纸钱燃火飞舞,哭声阵阵凄凉无限。
纸灰纷飞,火光飘摇,映照烧纸人的面孔之上,但见左侧四人,一人德高望重,一人头扎高髻,一人豆眼八字胡,一人满脸络腮,皆是泪流满面,正是陷空岛四鼠,卢方、韩彰,蒋平和徐庆。
而在另一侧,则是一位形容清隽,头缠渗血绷带的书生,双目含泪,双膝跪地,定定看着身侧两人一张一张烧着纸钱。那二人,皆是身缠绷带,动作微僵,显然是有伤在身,可不正是颜查散、王朝、马汉三人。
而被这七人围在中央的,却并非牌位,也非墓碑,而是一个漆黑色的陶坛。
在这荒郊野外,七人对着一个陶坛哭号,尤显得诡异万分。
“金校尉,白少侠,我们……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王朝一边烧纸,一边哭道。
“就算报了仇又怎样,五弟再也回不来了啊!五弟——呜呜呜……”徐庆一抖胡子上的泪珠,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啊,就算报了仇,他们也回不来了……”颜查慢慢抬头,看向浩渺夜空。
一轮皎月高悬天际,明洁月光将墨空流云映得仿若一丝一丝的白绸银练,蜿蜒夜空,延绵远去。
“想不到头七之日,竟是如此一个好天气……”,一滴清泪划过清隽书生眼角,“是为了送白兄和金校尉上路吗……”
话音未落,就见那银色流云突然开始发亮,好似被注入烈日骄阳之色,不过眨眼之间,便一片灼白刺目,将月光衬得黯然失色。
“那是什么?”颜查散豁然起身,惊呼道。
众人抬眼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那漫天流云银璀光璨,犹如旋碎漫天星斗,扭转银河,烁光流转旋飞,星影天动,最终竟形成一个华光万丈的虚空银旋。
“劈啪!”
一道惊雷从光旋中闪出,携着一簇烈焰窜出天际,紧接着,两道金色光柱从银灿华旋中破光而出,携着周身溢彩流光,直直向向幽林深处坠去。
“看方向,应该是树林中央那处水塘!”韩彰提声呼道。
“走!去看看!”
——
黑林中央,一处幽静山泉水池,此时却是光芒大盛,池面飞射万道金光,映照半空两道光柱之芒,耀耀夺目。
波光粼粼灿闪,湖光反射金光渐渐弱下,两柱金光慢慢幻化变形,最终竟变为两个人形。
突然,那金光倏然一灭,悬空两道人影猝然失控,直线坠落湖中,“噗通、噗通”两声砸起两朵银色水花。
“噗哇,咳咳!救命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之后,两只手臂钻出水面,一顿乱抓乱挠胡乱扑腾,拍得水花乱飙,时不时还有一个脑袋冒出水面,吐出一束喷泉,外加喊上两声:“救命,咱——不会游泳……咳咳——”
而在旁侧水面,咕嘟嘟冒出一团水泡,忽然“哗啦”一声,一道人影从水中窜了出来。
皎光洒落,莹透水珠飞溅,滴滴萦转银光,清澈水流顺着黑亮发丝滑下,显出一张华美面容,剑眉飞鬓,面如冠玉,桃花眼眸中流光灿灿——可不正是白玉堂。
“这……这是……”白玉堂环视一周,震惊非常,再一垂眼,看见近在尺咫挣扎在水塘里的某人,忙探手将其从水塘里拽了出来。
“莫慌,水不深,只到腰。”
“噗呸呸,咳咳……”被揪出水面的某人站定身形,一阵剧烈干咳,“呛、呛死咱了……”
“小金子!”白玉堂急忙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金虔一抹脸皮上的水珠,睁眼一看,顿时呆若木鸡,“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啊啊?!”
尖叫声惊飞夜鸟冲天。
二人站在水塘之中,一个桃眸圆瞪,一个细眼暴突,好似两个电线杆子一般,浑身僵硬看着四周。
月明风静,山林幽深,池水盈盈,好一派心旷神怡的世外桃源之景——个屁啦!
“这、这是哪儿?咱们不是在冲霄楼铜网阵里面吗?”金虔抱着脑袋一脸惊恐。
“见鬼了……”白玉堂的震惊不亚于金虔,修长手指梳过滴水发际,一双湿润长睫眨了又眨,最后一探手,捏住脸蛋,狠力一扯——
“咩啊啊啊!疼死了!白五爷你做什么?!”金虔一阵鬼哭狼嚎。
“会疼,不是做梦啊……”白玉堂淡定收回捏住金虔面皮的手指。
金虔一脸幽怨捧着脸颊瞪着白玉堂,然后,在手碰到脸皮的时候,又是一惊:“诶?不肿了?!”
“什么?”白玉堂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怪异之处。
之前金虔被马蜂叮肿的两个脸蛋竟是已经恢复如初。
太诡异了!
二人站在水塘之中,面面相觑,然后,同时——
“阿嚏!”
“好冷,先上岸吧……”金虔打了个哆嗦。
白玉堂皱眉点了点头,一手拉住金虔,另一手摸索着走到岸边,双臂一撑爬上岸,回身向金虔递出一只手:“小金子,过来。”
而金虔,则是在白玉堂出水的那一刻,就傻了。
月华流银,白玉堂一身薄如蝉翼的雪衣,随着身体一点一点脱离水面,便一寸一寸紧紧贴在躯干之上,透出脂玉一般的肌肤,勾勒显出紧绷背肌、紧致腰线、修长双腿……
尤其在白玉堂一转身之后——
那一缕缕如墨发丝,妖娆覆在白玉堂半身之上,晶莹透明的水滴顺着发尖落下,若隐若现显出白玉堂胸前……胸前……
咱的耶稣天神!这是梦吧!这果然是做梦吧!
“咕咚!”金虔艰难咽下一大口口水。
“小金子?”白玉堂一怔,顺着金虔目光朝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双目迸裂,变调惊叫,“怎么回事?!五爷我的衣服呢?怎么只剩了一身亵衣?!”
再抬眼一看金虔,双眼放光,口齿半张,还有一丝口水顺着嘴丫滑了下来。
白玉堂一张俊脸瞬时涨的通红,双臂速横胸前,几乎是扯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来!”
这一嗓子,立时将被美色所迷的某人给吼醒了,金虔打了一个哆嗦,急忙转移视线,手脚并用爬上岸:“阿嚏、阿嚏!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冷——”
“嘶!”
对面之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让金虔头皮一麻。
抬眼一看,只见白玉堂桃花眼爆睁,也好巧不巧死死瞪着自己的——上半身……
金虔心头剧跳,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慢慢低头,定眼一看,顿时,只觉脑袋被人抡起大棒狠狠敲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自己身上,竟然也只剩了一套亵衣,虽然不像白玉堂的骚包纯白蚕丝亵衣那般通透,是一件颇为厚实的纯棉灰色亵衣,但重点是、重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