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互撩的日子 (楞次Lenz)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楞次Lenz
- 入库:04.11
谢宜珩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头涂鸦,神思恍惚,说了好。
谢准回巴黎去了,家里只有她和谭向晚两个人。阿姨热情地端出来了整只烤春鸡,谢宜珩本来也就不饿,草草吃了几口就上楼去了。
…
她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朦胧的灯光洒满了房间,床头柜上放着她的香薰机,氤氲着栀子和晚香玉的味道。之前谭向晚替她找充电线的时候看到了她包里那板白色的药,毫不犹豫地没收了。等谭向晚练完了瑜伽,板着一张脸上楼来问她:“怎么又开始吃药了?”
谢宜珩把手机一丢,头蒙在被子里,配合地打个了表演性质极强的呵欠,说:“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睡不好。”
“你少来,”谭向晚毫不客气地掀开她的被子,把鸵鸟从沙子里拖出来:“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谢宜珩自暴自弃地用手背捂住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谭教授,我问你个事儿啊。如果有人去多伦多大学的学术委员会投诉我学术不端,我的学位会被撤回吗?”
谭向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个学术不端的意思。她又把谢宜珩扳回来,沉思许久,才认真地说:“不会。所谓的学术不端又不是在攻读学位期间发生的,而且你也不是通过学术不端的手段进入了多伦多大学。再怎么投诉,也不会撤回你的学位。”
从谢宜珩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她丝绸睡袍上流淌着的灯光,看见她很温柔的垂眸,看得见她眼角一点点细微的纹路。
谢宜珩垂着眼睑,轻声问她:“真的吗?”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不是学术委员会的人,明天再去问问吧。”谭向晚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叹了口气,问她:“最近又和你爸吵架了?”
标准的长辈式盖被子,谢宜珩只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对眸子清又亮,就这么看着谭向晚,轻描淡写地说:“你啥时候和我爸离婚啊?那我就跟你姓了,叫谭宜珩也挺好听的。”
“又在这胡说八道。”谭向晚被她逗笑了,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行了,你也别老和你爸吵,他这人就脾气倔,你越和他吵他就越来劲。”
谢宜珩闷闷地“哦”了一声,半张脸缩回了被子底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问个问题啊。”
“我有个朋友,就是阿比盖尔,你应该还记得的吧。”谢宜珩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像是惴惴不安的小兔子在洞口张望,轻声说:“她离婚了,最近一直和我住。你觉得我要不要劝她去复婚啊?”
谭向晚听到离婚这个词的时候,眉头很明显地拧了起来,问她:“你和阿比盖尔吵架了?”
谢宜珩一头雾水:“没啊。”
“我以为你和她住的不愉快,才想着让她搬出去。”谭向晚有些不解,又有些惋惜,叹了口气,问她:“她怎么突然离婚了?之前不是一直和她先生过得还不错么?”
“詹姆斯出轨了。”
谭向晚“啧”了一声,敲了敲她脑袋,说:“这是婚姻中的欺骗行为,你怎么还劝人家复婚?”
谢宜珩躲开她的手,闷闷地问道:“如果詹姆斯没出轨呢,他们该复婚吗?”
“哪来那么多如果。”谭向晚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很平淡地说:“你们的逻辑性思维太强了,习惯用二分法来处理所有事。但是感情跟你写的那些程序不一样,它不能被量化,因此也分不出客观意义上的对错来。”
谢宜珩歪着脑袋,朝她眨眨眼睛:“那你以前和我爸吵架都是怎么赢的?”
谭向晚说:“吵架没有输赢的,只是我不怨他了,也就好了。”
“那些药少吃点,能不吃就尽量别吃了。虽然都是医生开的,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时间不早了,谭向晚准备回去洗漱,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实在太累就把工作辞了吧,你爸乐得养你。”
谢宜珩吓得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千万别在晚上讲恐怖故事。”
谭向晚笑了一声,跟她说了晚安,就关上门出去了。
前面的那户人家在拉大提琴,是巴赫的G大调,伴着沙沙的雨声,在无边的夜色里蔓延着辗转着,裹挟着悲伤向她涌来,深沉又克制,像是严丝缝合的密码结构,又像是复杂却完美的圆周运动。
是神在她窗前低声吟唱。
谢宜珩正在梦里和马修·麦康纳一起拯救世界,管风琴空灵的乐声还在耳畔徘徊,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艘飞船被黑洞吞没,面前的仪表盘上各种颜色的按钮疯狂地交替闪烁,尖锐刺耳的警报被拉响了。
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却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整个人还活在上辈子的梦里,连联系人都没看,就昏昏沉沉地摁了接听键。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宜珩这女的真的不行,每次遇到人生三连都跑路加拿大,太鸵鸟了。
谢宜珩:我有一个朋友…
妈妈:算了,懒得揭穿你
这一章明天早上我还是会修一修的!!!!大家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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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声告白(5)
“路易莎,模型的精度可能有问题。”
电话那端的声音平缓又熟悉,带着些遥远的不真切,撞到她的耳朵里。
谢宜珩摸索着去够灯的开关,大脑的意识还没完全清晰。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应完才觉得不对,勉强把眼皮撑开一条干涩的缝,迷迷糊糊地问:“啊?你说什么?”
“控制设备的模型的精度可能有问题。”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她浓重的鼻音,不合时宜地顿了顿,问她:“你在华盛顿州吗?”
窗外的雨还没停,有些雨滴打在金属窗框上,是很清脆的声响,像她小时候弹玻璃杯的杯壁发出的声音。
谢宜珩没有再说话,她不想举着手机打电话,也不想爬起来,所以开了免提,就把手机放在枕头的边上。
扬声器把声音呈几何倍数地放大,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听见衣料间的摩挲声,听见发丝擦过手机边框的沙沙轻响。
“我回多伦多了。”谢宜珩迟疑了一下,很缓慢地说:“电脑和资料都没带回来,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去问一下莱斯利。”
裴彻算了算时差,说:“好,打扰你休息了吗?”
她说:“打扰了。”
“是我错了,抱歉。”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是在为这个无关紧要的打扰道歉,还是在为那串唐突的数字道歉。
谢宜珩实在厌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客套,她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我要睡了,还没等他回话,她就挂了电话。
西海岸现在是周六晚上九点,作为北半球最强工作狂爱德华的学生,裴彻还在实验室里和康妮一起调试挂绳的最佳程度。他们刚刚在电脑上模拟了引力波信号扫过干涉仪的情况,才发现引力波的信号似乎被当作某个噪音信号筛掉了,波形图上并没有他们想要的弧度。
裴彻十分确定不是悬镜系统的问题,于是他再三犹豫,还是给谢宜珩打了电话。没想到她掐得干脆利落又理直气壮,他只能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发愣。
康妮在里面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回来,于是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示意裴彻可以快点回来搬砖了。
爱德华现在的精神风貌像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卯足了劲地去和苏联竞争的美国人,誓当第一位探测到引力波的阿姆斯特朗。他以身作则,恨不得抱着被子枕头睡在激光臂里。裴彻和康妮为了配合他的进度,天天陪着爱德华加班,还任劳任怨地被骂个狗血淋头,康妮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这两天裴彻忙得眼镜都没怎么摘下来过,眼下有很淡的青色,尾音都带着微不可闻的疲倦。身姿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口,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头无意识地微微低着,这个姿势像是身侧的浓郁夜色里隐没着某个有着熟悉的身高的女伴,而他在与这位女士低声交谈。
康妮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揶揄他:“和路易莎吵架啦?”
裴彻摘了眼镜,金属的镜架叩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很轻的“哒”。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只是叹了口意味不明的气,没有多说什么。
“快去道歉,”意大利女士嗔怪地拍了拍桌子,说:“昨天晚上路易莎在阳台上哭,你怎么惹得人家这么难过?”
听到那句“路易莎在阳台上哭”,裴彻脑子里“嗡”的一声,难得的慌张了起来。他礼貌地向康妮说了抱歉,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回到了刚刚那片熟悉的黑暗里,重新拨出电话。等待接通的时候,听着一串机械又冰冷的“嘟”,裴彻屏住了呼吸,心里发怵。
谢宜珩处理问题的方法他太熟悉了——她会处理不了问题,她就会处理自己。他害怕谢宜珩又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一次,然后呢?这一次之后,他们还能还遇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