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范胡说,“餐后小甜点啊,你们班今天集体改善伙食啊。”
体委嘚瑟道:“我们班主任今天高兴,请客。”
范胡啧啧嘴:“这么大方?”
体育:“羡慕不?”
范胡点点头,拦着他说,“见者有份,赏我一份儿呗。”
“想得美。”体委笑着踹开他,“找你们班班主任要去。”
范胡冷呵一声,“那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喝奶茶了,刘志劲会买瓶502黏着我的嘴。”
一群人被逗得呵呵笑。
韩沉西没笑,反而蹙起眉,迈不动脚步了。
范胡慢好几拍才发现他停着不动,唤了他一声。
韩沉西冲他招招手,转身往反方向走。
“干嘛去?”范胡自动跟上。
“小卖部。”
“啊?你要买啥?”
两人转出教学楼,又迎面碰上张琦,他叼着牙签,走出十亿身家的土豪步伐。
韩沉西盘算着等会儿缺个苦力,主动揽上他的肩膀,腆着笑说:“琦哥,走,去小卖部。”
张琦还记着他和范胡的“羞辱”之仇呢,长长的哼唧一声,轻蔑地说:“不去。”
韩沉西:“我请客。”
“那走吧。”一秒答应,态度转变之快,之没有原则。
“小灵通!”范胡嫌弃说,“语文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不为五斗米折腰’。”
张琦坦然地摇摇头,“我上课从不听讲。”
到小卖部,韩沉西没瞅冰柜,反倒拍着货架上的牛奶,问老板,一箱多少盒。
老板:“16。”
韩沉西颔个头,说:“我要5箱。”
“哈?”范胡惊地五官攒一块儿了,“你买那么多牛奶干什么啊?”
韩沉西一脸淡定地说:“请班里人喝啊!今天大家那么卖力的为了加油鼓劲,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范胡愣了愣,以为自己听力出毛病了,揉揉耳朵,不确定地问:“请班里人喝牛奶?”
“咋啦?”韩沉西八风不动,“有问题吗?”
范胡三观有点崩塌,“有人请客喝牛奶的么?牛奶是早餐啊!是薯片不好吃,还是雪碧不好喝,谁大中午吃的饱饱的,没事喝牛奶啊!”
韩沉西转转脖子,狡辩说:“垃圾食品不健康嘛。”
范胡和张琦:“............”
搬着牛奶回班的一路,范胡脑子都没转过弯。
以往,韩沉西没少请客,吃喝玩乐一条龙包办的事也没少干,但请喝牛奶是新鲜出炉的头一次。
有点诡异。
范胡怀疑,难道,400米把脑子跑坏了?
五箱牛奶摞到讲台上,班里瞬间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啥玩意!我早断奶了!”
“韩沉西,你丫脑子秀逗了吧,爷们儿喝牛奶么!爷们儿对瓶吹二锅头!”
“哎,我想起了放假回家,我妈,逼我喝牛奶吃鸡蛋的场景,瑟瑟发抖!”
“退了退了,找老板换冰棍,我要嘬冰棍!”
“........”
七嘴八舌。
韩沉西对此置若罔闻,示意范胡每人发一盒,他昂首阔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弋羊此时头埋进胳膊肘,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
范胡发到她时,没敢吵醒她,瞧见她桌上堆着卷子和课本,满满当当的,就把牛奶搁在了课桌抵着墙的窗沿上。
然后冲托腮正瞅着他的韩沉西,啐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有钱没处花,烧的。”
韩沉西摊摊手,眼角溢出笑意。
范胡:“........”
傻了傻了!
弋羊睡了没一会,醒来,惺忪地怔会儿神,就翻开课本看书了。
一直到午休结束,重新列队,她都没注意到那瓶牛奶。
韩沉西也没好意思提醒她,那样显得过于刻意。
排队出发返回体育场,经过街道拐角,弋羊趁着刘志劲没注意,溜出队伍,钻进了一家精品店。
韩沉西:“............”
等队伍走远了,弋羊背着书包出来。
她先到药店,买了一瓶钙片,以及一瓶舒缓眼疲劳的药水。
钙片是给自己的,要不是韩沉西无意的提醒,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缺钙。
眼药水给羊军国,羊军国眼睛有点毛病,右眼视力几乎为零,到秋天,眼睛干涩,容易红肿。
去修理铺要穿过世纪广场,出了世纪广场,是一条商业街,街上店铺错落有致。
徐春丽的日化店就在此。
弋羊为避免跟她碰面,特意过马路,走街道的另一侧。
偏不巧,徐春丽在这边的水果店买水果。
有部分水果在店外摆着,徐春丽站在两个摊位的间隙,左瞧右看。
身后贴身站着个头发半白,穿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胯骨处。
他们说说笑笑,并没注意到弋羊。
弋羊没出声,水果店前有棵柳树,她双手环臂靠过去,木然盯着徐春丽。
徐春丽挑了几个苹果,一盒红提,冲男人风情万种一笑,男人随即掏腰包付了钱。
“又让你破费了!”
她撩了撩头发,扭脸走出水果店,这才察觉背后有一双阴鸷的眼睛。
脸色唰的白了,脸颊肌肉颤抖,不过很快,她恢复如常,假惺惺地跟弋羊打招呼说:“你怎么在这?”
“你管不着!”羊军国不在,弋羊撕掉虚伪的假面,变得相当不客气。
“我是你舅妈,跟我说话注意态度。”徐春丽自然也不好惹,见自己好声好气的一句寒暄被顶了回去,尖酸刻薄的劲儿轻易被激起,假客套一扔,讥讽说,“我不管你还有人管你吗?”
“老实点。”弋羊并不理睬她的教训,她等在这儿,只是想给徐春丽一个警告。
徐春丽刹那间升出百分之一秒的心虚,但回想起刚才并没有实质性的越轨行为,又变得有底气,大人最擅长贼喊捉贼那一套,她开始反问, “我怎么不老实了?你什么意思?我跟朋友逛街买个水果,在你眼里成什么了?”
弋羊懒得和她辩解,她也心知辩不过她,还是那句话,“老实点。”
“威胁谁呢?”弋羊软硬不吃,拿捏到她把柄的自信模样,让徐春丽像只被点燃的炮捻,炸了,“我花钱养你长大,你蹬鼻子上脸,现在踩到我头上了。”
弋羊指正:“我舅舅养的我。”
徐春丽撕破脸,“没有我点头,你以为你能进我家。”
弋羊没吭声。
徐春丽往前走进一步,她穿着高跟鞋,微微高出弋羊一点,横眉呲目,戳弋羊的痛处。
“你爸死了,你妈牢里蹲着呢,你们一家闹了笑话,却连累我们在望乡被人戳脊梁骨,你姥姥为什么那么早走,被你妈气的,她死了也好,解脱了,可你舅舅一辈子抬不起头了,我倒八辈子霉嫁到你们羊家,你记住,是我,可怜你,赏给了你一口饭吃,你才能长大上学,你给我老实点!”
弋羊偏过头,躲开那直往鼻子里钻的浓烈的香水味。
她并没有因徐春丽的这段话暴躁或者狂怒,依旧淡淡的,面无表情,静了几秒,说,“老实点,别让我抓到。”
提醒三次,她觉得足够了。
徐春丽火冒三丈,她扬手要推搡弋羊。
弋羊一把将其挥开,拂袖而去。
第22章
“学校不是在举行运动会吗?怎么又往我这边跑?”羊军国远远看到弋羊,无奈地问。
“没意思。”
弋羊把书包挂在修理台桌角,环顾四周,想找点活做。
“和同学一块跑跑跳跳,总比待在我这铺子有趣多了吧。”羊军国刚处理了一台发电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腰椎酸疼,他把整理工具架的善后工作,主动交给了弋羊。
慢吞吞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来。
弋羊嗯了一声,乍一听以为她赞同羊军国的话,但羊军国知道,她只是不想回答,随便发出个音,敷衍了事。
羊军国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常年干重活,导致他轻微的手抖,他从袅袅飘卷的烟雾里看弋羊,弋羊是个心思深重的孩子,喜行不于色。
但羊军国能感觉到她很不快乐。
这么多年,他没见过笑过,更别提哭。
试探着问:“你告诉舅舅,在学校,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弋羊拿毛巾擦螺丝刀把上的机油印。
羊军国苦涩地笑了笑,“瞧你说的,什么叫不怎么样,分班快两个月了,就没有关系处的好点的同学?”
“没有。”
羊军国哑然,他嘴角抿着烟,恍惚一阵,含含糊糊地问,“...是不是...有同学知道咱家里的事儿了。”
“早晚会知道的。” 弋羊无所谓。
羊军国兀自叹了口气,“人闲着没事都爱说闲话,本质...没有恶意,你不用放在心上,自己心胸放坦荡了,他们说着说着也就不说了。”
弋羊嗯了声。
羊军国说:“所以啊,该交朋友交朋友。”
“不需要。”
“闺女。”羊军国轻轻唤了她一声,“老话讲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咱国家是人情社会,有熟人,碰到事了,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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