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自己也食髓知味,非但不害羞,还积极学习相关知识,连带着宿怀安也端正了学习态度,两人还真就正儿八经研究起来,努力给予彼此最大的快乐。
话说回现在,领完证一起吃了饭,该上班还是得去上班。
宿老爷子嘀咕:“一天天的忙成这样,你们领导怎么回事啊。”
杜老爷子也说:“妙妙都很久没跟老头子下棋了。”
谢妙面对长辈的时候可甜了,哄了这个哄那个,把两个老爷子哄得那是眉开眼笑,等去上班,刚上车,就看见后座上堆满了礼盒,瞧着包装,都是些进口巧克力跟糖果,顺嘴问道:“这什么呀?”
宿怀安慢条斯理解开袖口,把袖子往上挽了挽,给她把安全带扣上:“喜糖。”
谢妙:……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
等到了局里宿怀安就更神奇了,他居然还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个折叠推车!就跟超市里的购物车那样,然后把后座上包装好的喜糖礼盒全都放进去,还整理了下发型,优雅且高贵地迈着步子走进公安局,见人就发,美曰其名“沾喜气”。
谢妙跟在他身边,被他这小心思弄得好气又好笑。刑侦队全是男的,还一大把光棍,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介意得很,大家接了糖,虽然不认识上面印的是什么字儿,但光看这个包装就让人感觉很高级,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吉利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宿怀安那张总是平静的俊脸上,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美好祝福而染上笑意。
喜糖发到情信中心时,宿怀安亲自拿了一份递给懒洋洋窝在椅子里的薛燃。
薛燃正对着电脑屏幕,他看着那份送到自己面前的喜糖,谢妙的朋友圈他自然看到了,但让他点赞,那必不可能。点赞是不可能点赞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点赞的。
虽哪怕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应该怎么做,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薛燃还是感受到了何谓“嫉妒”与“不甘”。
薛女士被这种感觉缠了二十几年,薛燃不愿意成为第二个为爱疯狂的人。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带强逼着他接受的吧?!让他一个人默默消化不行吗?
薛燃不肯接喜糖,宿怀安便一直伸着手,大有一种你不接我就一直给看谁耗过谁的意思,谢妙给其他人派完了喜糖,赶紧过来,夺走宿怀安手上的糖,放到薛燃桌上:“爸爸叫你这周六来家里吃饭。”
薛燃冷哼一声,不愿意看桌上的喜糖:“吃什么饭,我可没钱给你们包红包。”
谢妙敲了他脑袋一下,“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
薛燃气哼哼的,伸手从推车里又抓了几份喜糖,怒道:“赶紧走,不想看到你们,你检察院的老朝我们公安局跑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赶紧走赶紧走!”
宿怀安瞥了他一眼,反正喜糖他拿了,那就行,搞得好像他多乐意跟薛燃说话似的,怎么那么自信呢?
两人走后,情信中心其他同事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大家都知道谢妙、宿怀安还有薛燃是认识的,听说高中的时候就是同学,千万别小看男人的八卦能力,有的时候他们比起三姑六婆也不差。还有人跑来问薛燃,说宿怀安跟谢妙在高中是不是也这么要好,感情这么多年都没变,从校服到婚纱也太让人羡慕了吧!这是什么神仙爱情,他们也相信爱情了!虽然现在还单身,但早晚有一天不会单身!
薛燃满心不爽,嘴巴自然也不客气:“就你这德性,基本告别脱单了,与其做梦交女朋友,不如买个打气筒。”
看着桌上的喜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全扫进了抽屉,面上又不能被人看出来他心里煎熬,于是整个人脾气更差,跟个炸药包一样,谁都不敢招惹。
谢妙是不能够拥有的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喜糖最后才发到刑侦队,陈队剥了块糖塞进嘴里,大方地让谢妙跟宿怀安一起去检察院那边派喜糖,谢妙高高兴兴地走了,由大管带头的一众单身狗们发出声声哀嚎——好不容易来了个妹子,结果这就结婚了!他们这群单身汉到底什么时候也能有女朋友啊!
一个个都是嘴上功夫,真要交女朋友了,怕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倒不是不想脱单,而是这一行真的太累、太难、太忙了,人家姑娘在家里也是爹妈疼着的,凭啥嫁给他们警察,就得洗手作羹汤过丧偶式婚姻啊?像是大管,家里给他安排过好多次相亲,他也每次都去,还特实诚地把自己的工作情况给兜了底,结果自然是次次无疾而终。
检察院这边女性工作者比公安局要多一些,未婚的很少,未婚没对象的就更少了,而且对于宿怀安这种男人,大部分女生是没有勇气去追求的,所以压根儿没有谢妙幻想中的情敌。严格说起来这么多年,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敌都没有,因为用不着她开口,宿怀安就把一切萌芽都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派完喜糖,宿怀安把推车重新装起来又放进车子后备箱,这么个高贵冷艳的大帅哥做这种接地气的事,谢妙觉得有趣极了。
两人今天领了证,晚上当然要一起住,于是回到了暌别已久的水木清华,家里就他们俩人,想做什么都不怕会被打扰,连小花弟弟都不在。
这是真真正正头一回同床共枕,而且是走了明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宿怀安看似淡定,其实紧张的一匹,谢妙叫他一起洗澡他都不敢,在外面踟蹰半天,直到浴室的门被一把拉开,他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一抬头,就什么都忘了,眼里只看得见一片雪白。
谢妙朝他勾勾手指头:“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你确定要拒绝我?”
好吧,他根本无法拒绝。
两人昨天才是第一次,都还青涩,时不时会弄疼对方,不过比起身心交融的快乐,这一点点小瑕疵根本不要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第二天还要上班。
宿怀安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皇帝,一定是春宵苦短不早朝的那一个。
阴阳调和后的两人气色比往日更好,看得同事们啧啧称奇,心想这沐浴在爱河里的新婚小夫妻就是不一样,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如胶似漆的,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不过今天没有昨天那么幸运没事儿干,谢妙是新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看卷宗,跟其他前辈学,队里不少前辈手上都有案子,除非是像李峰那样情节恶劣的连环灭门杀人案大家才会一起行动调查,否则都是各做各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谢妙跟的是大管,她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子,人又活泼爽朗,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再加上还有个时不时投喂全员的大方老公,前辈们对谢妙更是照顾。
虽然许多人都亲眼目睹她是如何抓住李峰并且将对方差点儿揍成猪头的,但这不妨碍大家对她好。
大管手头的案子之前就结了,所以一直跟李峰案,一个上午谢妙没做别的,就是看卷宗,自己做侧写,然后看做得对不对,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大管接了个电话,叫谢妙:“妙妙,出警了!”
谢妙立刻起身:“来了!”
她身高腿长,又美又飒,还顺手抄起了椅背上的警服,虽然刑侦队大部分时候都是穿便衣,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还是穿警服比较好使,有些人就认这身衣服,你要是不穿,人家还当你是骗子呢!
“刚才接到报案电话,一个孩子哭着说爸爸要把妈妈打死了。”大管启动车子,“队里其他人都有事,我俩先去看看。”
谢妙点头,系好安全带,“在哪儿?”
大管说了个小区名字,把警灯放到车上,一路呼啸而去。
这个小区比较老了,位置倒还算不错,周围交通发达,离学校也挺近,算是学区房,因此房价惊人,哪怕是这种老旧小区,几十平米就得几百万,这还是比较便宜的价格。
一进小区,一群围在一起聊天的大妈大婶连忙让开,车子一停,大管跟谢妙下来,孩子报警到一半电话就被挂了,还是情信中心那边追踪到了地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到车上下来俩警察,大妈大婶们也都不说话了,大管跟谢妙按照地址往上走,小区一共五层楼加一层阁楼,前段时间首都刚展开市容建设,老小区翻新,还没轮到这边,因此楼梯间十分的潮湿阴暗,一些垃圾扔得到处都是。
报案人住在四楼,大管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他便更加用力地敲起来,一开始谢妙还想摁门铃,后来发现门铃就是个摆设,早就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这门也是比较老式的那种,木门外面还有一层铁门,开门的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非常非常的瘦,瘦的很不健康那种。
她看见了大管跟谢妙身上的警服,先是眼睛一亮,然后警惕道:“你们是谁?”
“小朋友,是你报的警吗?”谢妙弯下腰,“我们是警察哦,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说着,她还出示了证件,小女孩这个年纪应该已经上小学了,认得字,她拿着警察证看了半天,又对着那张证件照和谢妙比对,发现她们确实长得一样,这才相信,把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