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汪曼春揉揉头发,突然把钢笔扔到了地上,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把猫咪抱了起来,还真是像大哥,理都不理他,只是盯着汪曼春,水润的眼睛眨巴眨巴。
“应该是饿了吧,正好,一起去吃饭吧。”
“好了好了,带上你大哥一起吧。”
……BY最近总是被噎呢,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的阿诚。
阿诚去取车,汪曼春便一个人抱着猫站在庭院门口等,哪只没等来阿诚的福特,却等来了一辆军绿色的卡车。
“你放开我!!我要打电话!!”庭院里瞬间聚了一堆人,黑压压的聚集在军绿色的车前,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被粗鲁的拽下来,一口上海话色厉内茬的闹着要打电话。
“汪处长,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梁仲春笑眯眯的像极了贪嘴吃的老鼠,哪知汪曼春一笑,
“明镜。”
“什么?”
“怎么,连你顶头上司的亲姐姐,都不认识了?”
“明楼的姐姐?明董事长。”他脑中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明楼亲自审问犯人时的模样,撩起袖子一个耳光下去,犯人的牙齿都被打落大半,还能慢条斯理的坐在一旁继续享用红酒,不愧是汪曼春看上的男人。这要让明楼和阿诚看到了,还不闹翻了天去,更别提他还有把柄在明楼手里,这要是闹起来。他打了一个寒噤。
“那我让他们把她放了?”
“你觉得明长官会放过你吗?”汪曼春别过脑袋对着他,
“交给我。你就对他说,是我下令抓的明镜,把那些事情全推在我身上。”
“你会那么好心?”
“那你倒是自己去交代啊。”梁仲春连忙拱拱手,示意手下让路,汪曼春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一手牵过明镜手上的手铐,
“走吧,大姐。”明镜一看到她就想起了那粒珍珠耳环,眼神也闪躲了起来,任凭她带着跟着走到了汪曼春的办公室。
她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汪曼春的办公室,与她想的不太一样,没有什么血腥气息,也不像是她叔父豪奢的风格,满房间都是明楼的痕迹。
大大的办公桌上竖着一张汪曼春甜笑的脸,办公用具和明楼家里办公室里的一模一样,布局也相似,甚至连空气中飘散的,都是明楼房间里常常醺的梅花冷香。
这个汪曼春,还真是对明楼一往情深。
“你想做什么?”明镜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威胁的话就被汪曼春按在了沙发上。
“别急。”她微笑着坐在一旁,逗着怀里饥饿已经开始乱挠的小猫四爪乱晃,面无表情喵喵叫的瘫软在她怀里。
“大姐,苏州好玩儿吗?军火也挺好玩儿的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明镜惊疑不定的盯着她,不知道她正打着什么主意。
她自认为已经把住汪曼春的脉了,见过她跋扈的样子,可怜的样子,甚至见到过她一脸狠绝的抓犯人,对着她怒吼的样子。
可这么气定神闲,说话轻声细语的汪曼春,倒是和家里那个说话含糊做事让人捉摸不定的亲弟弟像的紧。
不过那又如何!明家子不娶汪家女,这是铁令!
她知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便沉默着,任汪曼春坐在她的身边逗猫。
“喵呜喵呜~”猫饿的厉害了,便从汪曼春怀里滚出来,往明镜怀里钻过去,明镜往外挪一点
点,它便往过去蹭一点点。
“大姐!”门被一下子踹开,明楼带着明诚急急忙忙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汪处长与大姐两人状似亲密的坐在一起,一只猫咪趴在她们中间。
[这走向不大对啊——阿诚]
[……这猫怎么那么胖,那么丑?对了这猫哪来的?——明长官]
“明长官好大的威风啊!”她斜着一双凤眼捞过猫咪,
“快把令姐带回去吧。”汪曼春站了起来又坐回办公桌前,拿过文件处理起来。
并没有多疑的眼神,和问询,她仿佛没看到这个人一般。
“如你所愿。”明楼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扶起手脚酥软的明镜走了出去。
汪曼春清楚的知道,明楼了解了,他觉得自己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把一个把柄递在了自己身上,他早晚要来找自己的。
“汪处长,这是明先生给您带的午餐,我放在门口了。”明诚在门外敲了敲门,还是没有进来。”
看上去还真是情意绵绵的样子,若不是离开前冰冷的眼神。
他终究是将自己想到最坏。
不过也好,明楼,你早晚要来找我的。
少年明楼番外:人生只若初见
明楼番外:情不可说(上)
明楼23岁的时候,遇见了他命中的魔星。
明楼此人,此刻,正是最好的岁月。上海名门明公馆的继承人。大少爷,长身玉立,眉目持重,也是学校里一等一的人物。
数学,历史,政治,经济,无一不通。
可他自己是知道的,自己有多不喜欢与虚与委蛇。明明大家都是学生,都是名门贵族的学校里,大家已经开始你来我往的建立交往,打好关系了。他有些不屑,自己也是名门子弟,自然是不知贫苦的,可在学校里,看着这些人欺软怕硬,做事不看本心,只求利益,也觉得恶心的狠。
可好笑的是,他反而是其中做这种事最得心应手的。
他很少与阿诚以外的别人过往甚密,他的同学一提起当年的明楼,恐怕想到的只是一弯客气的微笑,梳的整整齐齐的发而已。
当年的学生会主席,如今的76号长官,又有何人还敢去搭上一点关系?恐怕只有汪曼春而已。
他是凉薄的人,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家里的其他三个人,几乎冻死了自己。
他微笑着走在放学的路上,冬日的阳光依旧灿烂,却没有温度,街边的梅花开的太过盛了,灿烂的有些让人恶心。
耳边传来的,只是大家虚假的问候,一来一往的话题之间,机锋无数。
“下午好,明楼同学。”路过的一个同学恭恭敬敬的对着学生会主席鞠躬问好。明楼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谦恭的表情。
“下午好,方同学。”
千万别误会,不是对你问好,若不是你的身价,恐怕,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请为我你家里新涨了十个点的新股问好。听说马上要继承家业了呢!不错嘛,看来,是可以偶尔接触接触了。
虚假的微笑仿佛面具,等那人转头过去,又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
微笑与面无表情,都是他的面具,一张用来对付陌生之人,一张来对付自己,不给任何人留下把
柄。
真是无趣,回去整整明台好了,当做消遣。明家大少爷无所谓的想着,却在堪堪走到校门之际停住了脚步。
“喂!!!!!你快下来呀!!!!”明楼皱眉,真是刺耳的叫喊声,学校里又出什么事儿了?他是想装作没听见走到一边去的,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好奇的往自己的方向看来,忍不住一阵尴尬,如今快要重新选举了,难道学生会会长能袖手旁观?
他觉得丢人至极的维持着一张笑脸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几乎是挪着向声源的方向走过去。
在一从腊梅树后,他遇到了今生最大的冤孽。
那是一个上身蓝色衣服,下身黑色伞裙的小姑娘,蓝色的短袖改良服上,还订着精致的扣子。
看年纪应该是学妹的样子,编着两个小小的辫子绑在脑后,嘴唇小小的,脸也小小的,声音却大的很。
此时她正一脚踩在腊梅树顶的一棵粗枝上,一脚踩在学校的镂花窗空隙里,一只手则扒在墙顶的黑砖上,一手拿着根细树枝伸手够着什么。
明楼下意识往上一看,只看见岔开的两条细细白嫩的腿的暴露在空气里。
真是要命!他连忙低下头。
“你在做什么哪!快来帮忙啊!”树上的女孩儿发现墙下面有人,粗声粗气的呼唤着。
“你在做什么。”明楼不敢抬头。
“上面有只猫下不来了!我想去救它,可是我不敢碰有毛的动物。”女孩儿回答的理直气壮,明楼倒是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他歪着脑袋眯着眼睛试图往墙上看,只看见脏兮兮的一团毛,还有一下一下规律敲着屋顶砖的尾巴。
“你怕你还上去啊!”他茫茫然的叫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他忘了,那样的姿势,并不适合聊天。
猫咪也许是被吓坏了,叫了一声,竟然从女孩儿的头上窜到了梅树上,然后灵敏的跳了下来跑远。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上去啦!
“猫下来,你应该能下来了吧。”
“我,我我我我我不会啊。”女孩儿环顾四周,发现树枝危险的摇晃着,她一怯,哪敢再原路下来!周围唯一的落脚点,就是那位学长宽厚的肩膀,她也不提前通知人家一声,就往明楼身上蹦。
明楼猝不及防,抱着女孩儿的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被摇落的梅花撒了一脸。
裙子也掀了开来,那学妹还不知道,倒是他脸红着手忙脚乱的给她折好。真是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