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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杳杳 (雪满头)


  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儿,后知后觉这一日都未曾瞧见谢盈,随口问了一句,有下人回禀道是谢盈这一日被叫出去一趟,回来后便神色恹恹,一直待在房中了,想来是身子不大爽利——谢盈在谢府中地位特殊,平常活动也自由,除却谢杳叫她在身边伺候,也无甚旁的事要她做。
  谢杳没再追问,只淡淡吩咐让找个郎中给她瞧上一瞧。
  第二日谢杳用了整一个早晨,才将剩下三十遍抄完——早晨心境要平和一些,总算不至像昨儿个那般,抄一句就要在心里骂净虚真人一句了。
  她净过手,下人来通传,正是於家母女来访。
  於春雪一见着谢杳,能看出来显然是松下一口气。
  於夫人恰开口笑道:“这孩子前几日担忧杳杳,说什么也要去大理寺狱探视。我同她说那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进得的,她偏不听,因着这事儿同我吵了好几日。好在杳杳回来得快,不然她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於春雪扯了扯手帕,一跺脚半转过身去。
  两人又如往常般出门闲逛。谢杳看着马车另一头端端正正坐着,满脸都写着羞耻的於春雪,一时没忍住笑。
  “我又不是担心你!我就是,就是……”於春雪就是了半天,委实没找到合适的说辞,索性放弃了这个句式。
  谢杳颇大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担心我,你就是闲来无事想去大理寺狱看看。”
  於春雪像是抓住了重点,立马接道:“若不是你这案子是宁王殿下主审,我才不上心呢。我说想去大理寺狱,就是想去一睹宁王殿下的风采罢了。”
  谢杳笑容一滞,“等一下,”她品了品於春雪那话的意思,“你莫不是,对宁王殿下有……”
  於春雪立马扑上来捂住她嘴,满脸通红,又讪讪松了手。
  谢杳见她这反应心中更是一凉。
  且不论她如今的立场,单宁王这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善类。
  谢杳咽了口唾沫,有些话又不能同她直言,只能道:“宁王殿下是皇子,皇子的后院,不是什么好去处。”
  於春雪坐回去漫不经意道:“我知道,我也只是肖想罢了。”而后话音一转,“还说我,你不是也心悦太子殿下?”
  她语速极快,碎碎念道:“你倘若没拜净虚真人为师,尚书之女,说不准还有两分盼头。可你如今乃是松山观的俗家弟子,旁人还成,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一国储君,自是没什么可能的了。”
  谢杳面色诧异,重复道:“太子殿下?”
  她的笑容完全隐下去,神色一肃,竟看得於春雪有两分惧意——且这惧意有些熟悉。於春雪回忆着这惧意还在何时何处有过,只想到镇国公府世子那儿,便听得谢杳道:“你仔细看看。”
  谢杳指了指自个儿的眼睛,“没瞎。”
  於春雪笑出声来,又去捂她的嘴,“我们司籍真是了不得,什么话你也敢说。”
  她原本也只是见谢杳自打出事后便与太子往来有些密切,兼之她对宁王确实有意,才先入为主地这么寻思。如今看出谢杳的不喜,也不再提。
  只是这一席话却给谢杳提了个醒——於春雪都能看出的来往密切,怕是京中没什么人看不出了。
  两人这一闹,恰车帘被风掀起,外头正对着“迎云阁”三字。谢杳一晃似是看见了张熟悉的脸,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不过一愣神,车帘落下。她再掀起来望过去的时候,那人早便不在那处了。
  迎云阁中是设有雅座的,也有些歌舞乐妓只卖艺。是以虽说女子少有来此等风月之所,但也不是不能。
  “停。”车夫得令收缰,马儿嘶鸣一声,谢杳扭过头去对於春雪一笑,“进去瞧瞧?”


第27章 面具
  於春雪目瞪口呆地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谢杳,“你们俗家弟子当真能俗到这份儿上?”
  谢杳极灿烂一笑,“所以更得趁着没什么人认识这张脸的时候,进去长长见识了。”而后不再看於春雪反应,自顾自下了马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一身剪裁得体的云缎对襟半臂襦裙一看便是有银子又好奇心旺盛的大家小姐——正是生意人最欢喜看见的那类。是以饶是於春雪再怎么欲言又止,两人仍是坐进了迎云阁里最上佳的雅房。
  整个二层设的都是雅间,视野开阔,一楼正中的歌舞高台尽收眼底。
  一身着掐腰凤尾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进来,以纱蒙面,唯独露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出来,先是对谢杳和於春雪施了一礼,而后便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拨了两下琵琶。
  谢杳来这儿本也不是奔着听曲来的,此时佯装着对高台上跳着胡旋舞的舞娘感兴趣,趴在栏杆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
  她目光扫过下面的每个人,确信里头没有她要找的那张脸。舞娘随着鼓点飞旋,鼓点愈见急促,脚踝上的银铃也跟着响作一团。谢杳抬头,正见她追寻的那道身影在对面的长廊一闪,推开一间雅房的门,走了进去。
  那人进门前习惯性地往两侧瞥了眼,这才小心掩上门。
  这动作叫谢杳愈发觉着有必要去看上一看。她方才留意了一眼,那门的匾额上题着“远山”二字,与她这处房门前题的“近水”,正巧是一对。
  谢杳转身回房,也顺手将房门掩上。
  於春雪捧着一盏茶小口啜饮着,听着琵琶,懒散抬眼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谢杳。
  见弹琵琶的姑娘满腔心思全然在手中琵琶上,谢杳附在於春雪耳边说了两句。
  於春雪一口茶呛得狠了,咳得惊心动魄,谢杳好心好意拍了拍她后背给她顺气,却被她躲开。
  她还想说什么,只是抬头对上谢杳的笑容——脸上是笑着的,眼底却全然是不容置疑的坚决,登时便一句话也说不出,认命地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姑娘又换了一首曲子,抬手扫弦间似有战场上腾腾杀气,可兴许是方才那一曲阳春白雪过于明亮,以至于此时显得失了厚重。谢杳闭目听了两小段,曲音戛然而止。
  於春雪扶着被一掌劈晕的姑娘,轻轻将人放倒在地上,抱怨道:“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谢杳利索换下了自己身上规规矩矩的半臂襦裙,穿上那件略显风情的掐腰凤尾裙——好在她身量比同龄人要高一些,这身衣裳到她身上也正合适,“你下手的时候,倒也没瞧着有多怜香惜玉。”
  将面纱也系好,谢杳抱过琵琶来,垂眸试了试音。
  音一滞,而后如银瓶乍破般倾泻而出,正是姑娘方才弹得那曲子,到谢杳手上,生生多出三分森然冷峻。
  於春雪听得后脊一麻,待她收了势,方问道:“你竟还会这个?”
  “整十二年,太无趣便什么都学了一点儿。”这还要得益于谢夫人什么都会一点儿。
  谢杳抱起琵琶往外走,“那处也是雅间,我去这一趟没什么破绽,看一眼也便回来了。你在这儿好好待着。”
  於春雪还未来得及应声,便见门被谢杳从外面掩上,只得又叹了一口气——自打认识谢杳后,她叹气叹得愈发多了,也不知这么下去会不会早老十岁。
  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无知无觉的姑娘,还是心有不忍,费了一番力气,将人挪到软榻上。
  於春雪一面揉着胳膊,一面也往软榻上一坐——这一坐却总觉着哪儿不大对劲。
  於春雪瞪大了双眼从榻上猛然站起身,狐疑地回头看了看重重红纱掩映的软榻——红纱原本被束在两侧,并不打眼,是她方才不小心碰掉了束着的布条。
  既是雅间,为何要放这么一大张软榻在里头?
  於春雪揉了揉脑袋,这毕竟是她第一回 进这种地方,是她见识短浅了也没准儿。再说她方才同谢杳在房里待了这么久,谢杳也并未留意这张软榻。
  她放下心来,开始研究案上摆着的茶点。
  谢杳抱着琵琶一路往“远山”房去,这时候正是白日,来迎云阁的宾客少,这一路都没遇上旁人,顺顺当当来到房门前。
  她正欲推门进去,却听见里头女子娇笑的声音,手陡然僵住。不过转念一想,青天白日,又是雅间,兴许只是一时玩闹起来罢了。
  谢杳沉了沉心,将门推开一道缝。
  房中那女子一身石榴红薄纱裙衬得肤白胜雪,双足赤着,却正是背对着谢杳。而她对面的男子,长身玉立,纵使一张描金面具将脸遮了起来,单看那一身清贵气质,也定当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女子上前一步,紧贴着那男子,身形曼妙,抬手间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
  正在谢杳预备着默默退回去的时候,那男子动了。
  他一手卡在女子后颈上,另只手猛然一扭,极清脆地“咔嚓”一声后松手后退了一步,任那女子软绵绵瘫在地上——她死前竟是连一声都未来得及喊出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杳不过后撤了半步。好在她前世大场面见多了,不经意间瞧见这么一幕也不至惊慌失措。
  那道她一路追着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落下来,将地上尸体扛起,又走离了谢杳的视线——想来那房中是有暗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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