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沁眨眨眼睛:“青竹。”
“我不是问你这个。”蒋焃烦躁的挠挠半干的发,揪下一根菜叶,“你进府前的名字?”
“袁沁。”她很想吼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然后将原主名字报出,可原主只是名不见经传的炮灰级小土灰,主神手册里并无记载,原主的记忆她也没有,那个便宜爹也是见了一面就被卖了。
“嘶。”脑中突然一阵钻疼,蒋焃皱着眉头,用力敲打。
“哎哎,你没事吧?”莫不是刚才下手太猛,大少爷承受不了?这也太弱了些。袁沁一边嫌弃,一边却还动手替他揉,手指间青光一闪即逝。
疼痛瞬间缓解了许多,蒋焃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按压,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以前他也没有什么头痛病啊,为何近日老犯头疾,看来是该找个大夫看看了。
“小丫头,你按捏的手艺不错嘛,以后专门伺候少爷我,可比待在这里舒服多了,怎么样?”
袁沁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去,给个杆子就往上爬,放才还跟她有死仇似的,现在有了享受就什么都忘了,此时她深深的对自己的计划感到绝望,这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指望他有朝一日成功,还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
好心让她做轻松点的活,不领情便罢了,还被打,蒋焃既感到委屈又窝一肚子火。
此时,红梅奉夫人之命出来寻人,多番打听后才知少爷在这里,一进门就看见两相对持的画面,少年衣服上一块块脏兮兮的痕迹,发冠歪在一边,尾端挂了根葱,墨发上还添加了碎菜叶子装饰,这副狼狈的模样不比门外的乞丐好哪去。
眼见客人已经来齐,席宴也已备好,老爷指名要少爷到,眼下这个样子如何能够去见人。
红梅急道:“祖宗唉,你怎么还在这儿,快跟奴婢回去梳洗换衣吧,今日要是慢待了客人,老爷发起火来,您是没事,倒霉的可是咱们下人,求求您大发慈悲,就饶了咱们这些做奴婢的。”
蒋焃哼了哼,指着袁沁道:“我要让她跟着,寸步不离的跟着。”后一句还加重了语气,以示强调。她不是不愿意么,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哭着喊着要伺候他。
“行行行,只要您喜欢,什么都行。”红梅急着哄他去换衣,也顾不得许多了,擦擦急出的冷汗,对袁沁语气颇为轻蔑道,“少爷就交给你了,半个时辰内,一定要带他去正堂,我去回禀夫人。”
来时就听说少年迷上了一丫鬟的厨艺,她道是谁,原来是前些日子受罚的丫鬟青竹,这小贱人果然有些本事,只让少爷吃过一次她做的饭菜就眼巴巴追来。现在看来少爷不单单只是迷上厨艺这么简单,还想将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若是少爷真看上青竹了,那……不行,她得去禀告夫人。
带着小丫头,享受一路目光洗礼的回到住所,伺候的小厮被少爷带着火气一通吼,吓得飞奔去准备浴汤。
蒋焃走到浴桶前,迅速脱衣,随手乱扔,等全身泡在水里才感觉到四肢百骸都舒爽了,瞥见珠帘后一抹娇小的影子,他支起上半身,露出健硕的腹肌,命令道:“进来,给本少爷搓背。”
影子晃了两下,掀帘进来,蒋焃故意不去看她,撩起水搓洗自己胸前的肌肉,毫不掩饰的将自己身材展现出来,想让这丫头羞涩难当,谁知一抬眼,就见她大刺刺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看,还一边点头。
蒋焃一个大男人都被看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缩进水里,兴许是感觉自己落了下风,在她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般,顿时怒道:“亏你还是个姑娘,这么盯着男人看,还知不知道羞耻心?”
“你不是也看过我了么,我看回来,你也不吃亏。”袁沁回答得理直气壮,眼神更加放肆。啧啧,看这脸蛋这身材,放在现代绝对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小鲜肉一枚啊。
蒋焃也没了戏弄她的心思了,喊着要她滚出去,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又气极。
红梅回禀完便来催促,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蒋焃,看起来俊美华贵,若不是知道他的本性,连袁沁也差点被骗了过去。
蒋老爷会见多年好友,几人好不容易凑到一块,还各带了家眷,其中一人之子与蒋焃颇为相像,都是有名的纨绔,并且对蟋蟀也是极为入魔。不过袁沁对比了一下两人,发现少爷在颜值上完胜,那位陈公子才符合她心目中的纨绔形象,长得一副纵欲过度,随时准备休克的模样。
“蒋兄,我远道而来就是想与你斗蟀,你瞧。”陈志豪宝贝似的献上,“我可将自己珍藏的常胜法宝给带来了。”
关在罐中的蟋蟀雄纠纠气昂昂的,蹦跶个不停,看起来很有斗志,就是跟袁沁一样不懂此道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只价值不菲的珍贵蟋蟀。
见到同道中人,蒋焃很是兴奋,当即将上次输给别人的惨痛经历给忘了,哥两好的邀请对方去自己的院落,还说要好好切磋一番。
临走时还不忘将袁沁给拉上,此举引起了陈志豪的注意,想起少爷房里总有那么几个通房丫鬟,他自己也纳了几个小妾,便抛给蒋兄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蒋焃只顾着埋头赶路,并没有接到他的暗示,却被袁沁看得正着,于是一路上便看见他不停的跌倒。蒋焃还疑惑自己家路挺平的,怎么还能绊到呢,最终归为智商问题。
24
蟋蟀打斗的方式是以头部相撞进行的,因此,蟋蟀的优劣也在于头部的颜色以及大小,陈志豪的这只蟋蟀头部呈凸起状,透着青金色,属于上品。
相比较之下,蒋焃这只就稍显逊色得多。只因上次与人打赌,他输了最上品的那只,因此才心情不畅,回家后发了顿火,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稍次一些的。今日见到与输掉的那只不相上下的上品蟋蟀,心情甚是激动,如果不能与之一较高下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陈志豪一路从正堂走来,早已摔了个鼻青脸肿,导致他那张脸更加惨不忍睹,到底是纨绔中的战斗机,摔成这样他也不介意,一心只想斗蟀。
“蒋兄,你这院子里的东西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陈志豪背着手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看挂在院子里的蟋蟀笼,因他里面穿着白锦衣,外面是件大绿褂,远处一看活像只癞蛤-蟆。
袁沁略瞥一眼就扭过头,掩嘴而笑,肩膀微微抖动。
蒋焃看看她又看看陈志豪,不悦的蹙眉:“臭丫头,傻站着干嘛,还不去给本少爷沏茶。”
“哦。”袁沁奄奄应着,用肩膀撞开他,颠颠去了。
“臭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蒋焃揉揉被撞疼的胸膛,气得直咬牙。
陈志豪颇感有趣的盯着他们,忽而笑道:“蒋兄,你这丫头有点意思,哪像我家的那些,呆板无趣,就像只死鱼。”
“她?”蒋焃冷哼,拿根草逗弄罐子里的蟋蟀,“不过是个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臭丫头,这一天光顾着跟她斗气顶嘴去了,整得我什么东西都没吃便已经饱了。”说着手下一用力,蟋蟀被他戳得一翻,吱吱直叫。
这下给陈志豪心疼的,连忙将蟋蟀从他手中救下来,埋怨道:“你为何下手如此重,要弄坏了我的宝贝,你从哪赔我,莫不是你怕输给我,才下如此狠心的吧。”
“哼。”蒋焃将自己的宝贝蟋蟀倒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要是输了,甘愿给你纹银五百两,如何?”
“蒋兄,你也太小瞧我了些,就拿这么弱的跟我的‘杀四方’斗,别说五百两,就是上万两你都不够给我的。”陈志豪指着那只小蟋蟀,语气很是张狂不屑。
“你要多少就赌多少,只要你赢了我。”
袁沁端着茶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豪言壮语,差点被活活呛死,无奈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个败家子,家产万贯也不够他这样败得呀,难怪原剧情里会落得一朝落魄的下场,五百两银子已经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穿不愁的了,他眼也不眨的就往外扔,还任别人要价,分明没把金钱当回事。
“好,还是蒋兄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志豪将两只蟋蟀放在一起,战局一触即发。
两人的脑袋围到了一起,眼睛死死的盯着罐里的蟋蟀,一开始,蒋焃的蟋蟀便落了下风,杀四方来势凶猛,速度惊人,一把咬住黑蟋蟀的腿,黑蟋蟀几番挣扎侥幸逃出,杀四方乘胜追击。
“哈哈,好啊,杀四方干得好,咬死它。”陈志豪得意的在一旁大声叫喊,大腿拍得震天响。
蒋焃此时两眼狠狠的盯着那两只,也不甘示弱道:“黑子,快上,亮出你的本事。”
黑蟋蟀并不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依然只是处于防守的状态,面对杀四方的强势进攻,他步步后退,直至边缘,眼见杀四方做出了扑杀的姿势,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其中以蒋焃为甚,他急红了眼,一边厉声叫喊着,恨不得以身替之。
袁沁瞥一眼,在心中默默叹气。这哪是兴趣而已,分明是将蟋蟀看得比命还重,怨不得家产会被他给败光,这要被有心人知道,随便弄点极品的蟋蟀来,这家伙怕是双手将财产奉上,还对人家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