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相邀,我自然是去的。”趁此机会,她也正好会一会这名种马渣男。
袁梦萱僵笑道:“姐姐还是换身衣裳吧,这也太素雅了些,王公子一定不会喜欢的,就是这首饰怎的只戴了一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袁府家道中落了,才导致如此寒酸。”
若是原主听了,怕是惊恐的戴满钗环,涂脂抹粉,打扮成一棵圣诞树来衬托旁人的美。袁沁可没有这样的心思,但让人吃瘪,她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懒洋洋的起身笑道:“那妹妹等我一会,姐姐去梳洗打扮,确实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袁梦萱松口气,催促道:“那姐姐快些,别让王公子久等了。”
袁沁瞥她一眼,意味不明的进去,绿意连忙跟上。一刻钟后,门开,她款款走出,身着粉色纱衣,层层叠叠,行动间犹如花海浪翻,纱衣上綉有白梅,墨发梳成一个繁复的发式,用丝带捆绑,白珍珠点缀,桃花眼勾人的上挑,粉唇含笑,颇有倾世之资。
袁梦萱彻底傻了,若说方才只是感觉略漂亮,现在却是怎么都不能比了。
“走吧。”袁沁不给她时间反应,挽着胳膊,强拉出去。
沈翔宇知道今日他举行书画会,袁大小姐必定会来凑热闹,周围的友人也心知肚明,竟拿她开起了赌局。赌她会死皮赖脸的追在王公子身后不走,只有小部分人认为袁大小姐日前溺水,必定心伤不已,不会前来。
聊斋之小翠(二)
如意斋是沈翔宇为了显摆自己的聪明才干所创办的,楼分两层,第一层布置得像现代的图书馆,一排排的书架,还有排列整齐的桌案,椅子是镂空雕花三脚凳,门梁上挂着铜铃,风吹铃动,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二楼是雅间,分为竹、荷、枫、梅四间,每一间都各具特色,颇具现代风格的装修,吸引了不少文人学子,连闺中小姐都有慕名前来。
袁沁跟着袁梦萱进门时,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在热烈讨论些什么,等注意到她的到来,皆停下动作顿时鸦雀无声,脸上都挂着等看好戏的笑容。
京都谁人不知袁家大小姐在猛烈追求王家公子,都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这段时间袁大小姐可谓是丢人到家。王元丰家里有一娇妻,她还能如此不顾廉耻的往上扑,说是给他当妾也甘愿,却也不照照镜子,她那副样子王元丰怎可能看得上。
沈翔宇之所以不打发原主,一直吊着她的胃口,无非是因为原主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让他觉得有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足以证明自己的魅力无穷。
可袁沁不是原主,等看到焕然一新的袁大小姐,周围人不淡定了,这哪里是癞蛤蟆,简直是最完美的白天鹅呀,在场的男子看王元丰的眼神也变了,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也太好命了些,家境优渥、脑子聪明、家有娇妻,连爱慕者都如此漂亮,什么好事都让他给摊上了。
沈翔宇本是不屑的,待看见她的真容,手上顿松,所持的毛笔掉下晕染了一片。
终于见到这名穿越者,袁沁很想按照上个世界的做法,直接将他打晕,然后让王元丰将他的魂魄挤出来,但王元丰的智商显然不足以完成。唯一的好处是,两人共身体一白天一黑夜,她不用费心的再去找王元丰的存在。
旁边一娇媚女子看王公子眼睛都发愣了,顿时含着嫉恨,不高兴地呛声道:“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商贾之女,商乃是最低级的,你一贱民跑到这来干什么?”
“你说商低级。”袁沁浅笑道,“那你所穿所用所食,那样不是从商家手中买来的,若你真的高尚,尽可以不吃不穿,可我看小姐身上所穿的料子是最时兴的,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你……好一副尖牙利嘴,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女子气极,看旁人对她开始指指点点,恼怒的甩袖离去。平日里袁沁可是一点就炸的性子,她原本是打算让所有人看看袁大小姐的丑态,却没想到竟被反将一军。
“沁儿来啦。”沈翔宇挂着自以为英俊的笑容,以骄傲自满的姿态凑近,惹得一干男士羡慕嫉妒恨。
要换了平时他定是要帮女伴出头的,可今天这袁大小姐出乎意料的妆容倒是激起他一丝兴味,开始觉得有趣起来。
袁沁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眉头微微蹙起,熊孩子这么叫,她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甜蜜,可等面前的人叫出来,只觉得像是吞下了一块恶心的东西,吐也吐不出。
“王公子。”袁梦萱挡上前来,声音娇柔的唤道。
“萱萱。”沈翔宇笑容收敛不少,“前些日子你不是要看我题诗吗,最近我想出一新作,你和沁儿一块来看看。”
说着,走至桌边摆出一副泼墨挥毫的架势,唰唰的写完,袁沁探头望去,愣了。
幽兰芳草回眸笑,嫣然婉媚如月明,美目盼兮眉柳叶,巧笑倩兮若吹笙;
以玉为骨雪为肤,秋水为姿诗为心,燕语莺声花为貌,以鸟为声月为神。
将诗词东拼西凑的弄一块,说成是自己的新作,这沈翔宇为了回想这些句子也是真心不容易,剽窃的东西很快就会用完,到时候他将会如何呢,袁沁表示很期待。
可这些人全然不知,只当真是他所作,顿时叹服道:“好诗,好诗啊……”
“不错,王公子真乃高才。”
“此次文状元,定非王公子莫属。”
被夸得飘飘然,沈翔宇向身旁的美人询问:“你看,这首诗如何?”
“王公子,你的这首诗用词可真美。”袁梦萱表情娇羞,让沈翔宇的大男子心爆棚。
“诗美,人更美。”沈翔宇眼含春意,“沁儿,你说是不是?”
袁沁强忍着不适,笑道:“王公子以前都是叫我袁小姐的,一时变了称呼我还真不适应,只有我过世的祖母才会这么叫。”
被美人与一个死人相提并论,沈翔宇自然是不满意的,立马将称呼给改了。
二楼竹间,卷帘半开着,正好能将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萧赫汇报了半天,不见主子有任何指示,斗胆抬首望去,只见他愣愣盯着帘外,脸色柔和得不可思议,带着丝丝疑惑。
这还是他那冷面铁血的主子吗,萧赫震惊了,颤抖着唤道:“主子,我收集的受贿名单都在这里了,你看……”
被声音打断,男子不悦的回头,眼神锐利的刺向他,薄唇轻抿,身上散发着嗜血冷傲的强势,萧赫跟了他多年,却也受不住这种威压,脑袋压得更低了。
“送与刑部,严惩。”男子徐徐开口,“朝廷选拔在即,若有徇私舞弊的,一律剥夺终身进考权力。”
语毕,视线再次挪到楼下,这次萧赫不敢再打扰,顺着主子的目光望去,只能见到一群人在讨论诗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深邃的眸子始终映着一抹倩影,随她而动,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控制不住的紧盯着,连一刻的移开都舍不得,他自小习武,耳力自然比旁人灵敏,底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少女不动声色的回击,得胜后可爱的嘟嘴小动作,都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陌生又带着熟悉,仿若前世见过一般。
见有人接近她,他克制不住突生的怒气,差点不顾身份冲出去,幸好少女十分聪明的制止了那人的靠近,他轻吐口浊气,紧绷的弦蓦地放松。
袁沁瞥眼围着的众人,悄悄退至一旁的书架后,翻起了藏书,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若有所感的望去,帘后影子晃动。
少女的那双桃花眼扫来,眼尾轻挑,他首次狼狈的缩回,连面对敌人时都未有的无措。
这偷看得也太明显的了些,袁沁手指轻捻,一道诀袭去,男子所坐的椅子轰然倒塌,事情来得太措不及防。
“主子……”萧赫惊叫,忙过去扶起,男子将他推开,脸阴沉得吓人。
萧赫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狼狈的模样,这家书斋的椅子也太豆腐渣了些,他当然不敢想是主子太用力,只能怪罪道店家的头上。
恶作剧成功,袁沁掩嘴一笑,沈翔宇又写了一首诗,颠颠跑过来献宝。袁沁略瞄眼就知道又是借鉴抄袭的,她也懒得给自己惹麻烦,遂夸了一通,况且这些诗词是古人的文化精髓,确实是难得的好句子。
沈翔宇再次得到周围人的肯定,满满都是骄傲,自从知道自己穿越到聊斋故事中的时候起,他就幻想着要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业,可他在现代只知吃喝玩乐,那些诗词还是作为国学教授的爷爷在他小时候逼他学的。
但他所记的诗词就已经足够碾压这些古代人了,他的才华渐渐得到肯定,家人都说他是当之无愧的才子。他很满意这种现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要与个傻子同一副身体,只能白日里出来,等到晚上灵魂就会陷入混沌。
第二天醒来得知傻子在晚上干的事情,他既觉羞愤又极其不甘心,凭什么他要为这个傻子赚名声,而傻子却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坐享其成,甚至是破坏。他努力尝试着改变,却始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