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不禁呵呵几声。“好。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殿下以为这样就能混淆圣听吗?”
“究竟是谁恶人先告状,夏首尊心中自然明白。”靖王面色无常,眼神没有任何的掩饰。
梁帝看着他们二人唇舌相击,不免头疼。“朕是命你们对质,而不是争吵。”
靖王顿了顿,缓缓道来。
“今日巡防营与悬镜司确有冲突,但是绝没有任何逆犯牵涉其中。巡防营也未曾踏入过悬镜司一步。”
如此一说,夏江有些气急败坏,正要上前解释,又被靖王打断。“夏首尊不会是因为自己护卫不利的缘由,想找些由头冠在我的头上吧。”
夏江急急说着:“陛下,巡防营只是在外围帮了些忙,想来那些真正攻入悬镜司的人与靖王殿下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的脸色千变万化,只幽幽道:“景琰,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闯入悬镜司劫走逆犯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芷萝宫内,皇后突然袭击。
静妃有些紧张地从内堂出来,恭敬一礼。
而皇后却二话不说,只让人细细搜着。
静妃的脸色平静地很,只是眼底不知暗藏了些什么。
不出所料,他们直奔内室,很快就搜出了宸妃的牌位。而静妃只是无辜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靖王听完皇帝的问题,只反问誉王,他做了多年的七珠亲王,要花多少的时间精力才能培养出一股不在册又不在府的势力,能攻破悬镜司的重重护卫呢?
誉王脸色微变,急忙道:“现在是审你,不要牵扯于我。”
而皇上却仔细想着,默默道:“景琰说得有些道理。”
夏江慌忙将具体人数说了出来,但又让皇上起了疑。
区区三十多人就能冲破悬镜司的地牢,还能将逆犯救出?夏江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也好奇,探究的眼神射向夏江。皇帝既然这么问了,夏江自然不敢再隐瞒真相。支支吾吾地犹豫了片刻,才道:“其实。。。其实卫峥是在大理寺被劫走的。”
此言一出,连誉王的脸色都有些惊讶且难看。
梁帝不知道事情如此复杂,只皱着眉问他:“怎么又把大理寺扯进来了?”
“陛下,臣方才已禀报过悬镜司与大理寺相继被袭。当时,逆犯已被关押在大理寺了,所以他是在大理寺被劫走的。”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反应。倒是靖王赶紧反问他。“这么重要的犯人不关在守卫森严的悬镜司,为什么要关在大理寺呢?难道夏首尊是希望他人来抢的了?”
夏江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内侍监打断。说是皇后娘娘派人过来,有急事奏报。
誉王见状,急忙插嘴,让梁帝先听听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是为何要事。
而后的话让靖王有些忐忑,但脸色依然未变。原是皇后娘娘发现静妃在芷萝宫行逆悖之事。
梁帝一时气上心头,想着自己平日里对待他们母子如此关爱,可他们一个个皆背着他做出此等恶劣之事来,气冲冲地离开了大殿,路过靖王之际,气急之下猛地一踹靖王,他便倒在了地上。这番倒是让誉王与夏江心下欣喜,想必是胜负已分了。
之后,皇帝从后宫回来,态度居然是一百八十度转变,让靖王起来说话。这一变化,让誉王与夏江有些诧异。难道静妃的事没有火上浇油吗?
皇帝疲累的靠在垫上,再看看底下三人,誉王与夏江的眼神流转,再是靖王的耿直气性,他不免偏了心思。皇后时不时地找静妃的错漏,而誉王此时也字字句句针对靖王,莫不是他们设计出来诬陷景琰的?
“方才说到哪儿了,继续吧。”梁帝揉揉额头,问道。
靖王回答着:“说到大理寺。”
“对。大理寺,接着对质吧。”
而后,夏江与靖王二人之间的对质又加入了誉王。三人不让分毫,争执不休。仍是没有得出结论。倒是皇帝眼神淡淡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争论,也不知该信谁。
最后,还是夏江想出一个办法。“如此争吵下去绝不会有任何结果。陛下,既然人是在悬镜司手上丢的,老臣责无旁贷,不查个水落石出,无颜再见陛下。但此事牵扯到皇族显贵,老臣想请陛下赐一道恩旨。”
旨意的内容还没容夏江说完,内监又匆匆进来,说是萧景珞求见。
梁帝抿抿嘴,便命人通传了。景珞的事他有所听闻,似乎是在南楚受了伤,不过近日好些了。本来他就是不赞同景珞去南楚的,可是拦不住她,便默许了。今日又是为了何事呢?
誉王与夏江都有些奇怪,默默地看着萧景珞上殿来。夏江自然知道萧景珞的真实身份,但她与靖王之间有何联系,他也不甚明了。
靖王也很是惊讶,但是表情少的可怜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卫峥:吃了这么久的牢饭,我总算可以出场了。。。
景珞:虾酱大大,准备接招吧。。。
落花:主人,加油!
宗主:虾酱大大,你要来抓我吗?
☆、【肆拾陆】绝处逢生
“景珞,你怎的来了?”梁帝一看见她,心情便好了很多。
她弯弯嘴角,先套些近乎来。“我从南楚回来后,还没见过皇叔呢。”
“那你今天来的可不凑巧,今日皇叔有件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你先去后宫,见见静妃吧。”皇帝难得露出柔软的表情,想让景珞暂时离去。
景珞将目光移至身旁三人的身上,仔细打量着,便道:“皇叔该不会是为了卫峥的事苦恼吧。”
梁帝的眼神一紧,瞬间在椅上坐直,脸色有些凝重。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恐怕已经传开了。”
梁帝的脸色难看,狠狠地盯着夏江以及靖王,却什么话也没说。
夏江正想开口,却被景珞出言打断。“想必夏首尊还在苦苦争辩吧。”
皇帝疑心的眼神射来,认真地听着景珞接下来的话。
“夏首尊,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利用卫峥而诱捕靖王殿下吗?”
夏江身子一颤,根本不敢接话。连忙应道:“萧姑娘这话说的实在令人夏江不解啊,我不过是将逆犯关押在了大理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为了诱捕靖王殿下才这么做的呢?”
梁帝也对这样的言辞表示怀疑。夏江可是悬/镜司的首尊,如果他这么做不就代表着他也参与了党争吗?悬镜司可是有着严则的,不涉党争是他们唯一能让皇帝放心的地方。
但是见景珞如此义正言辞,不免也心生了疑心。
“这件事恐怕跟誉王殿下没甚关联吧。”景珞不想无关人等在场,悠悠询问着。
誉王还想说些什么,被梁帝摆手阻止,只得行完一礼,退下了。
梁帝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内心更是疑虑万分。
待誉王走出殿后。
夏江不甘示弱地又反问景珞,他做了此事有何好处。
“好处就是,等到日后誉王登基,他许给你的利处怕是一样都不会少吧。”景珞歪着头,仍旧带着笑,与夏江气急败坏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梁帝看夏江如此反应,疑心更重。紧皱眉头,但还是询问景珞:“你这样空口无凭,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不要任意妄为。”
景珞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夏首尊既然说,逆犯的确被关押在了大理寺。而我呢,真是不凑巧,偏偏在那时候我居然经过了大理寺,还刚好遇上了劫持逆犯的人。”
梁帝站了起来,问道:“然后呢。你抓到了?”其实陛下心中也有些动摇,但一直没有证据能证明靖王与此事无关,再加上他与旧犯的关系不同寻常,他自然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
“皇叔难道忘了,景珞可是丝毫不会武功的呢。”
梁帝有些失望,“还是逃了吗?”
夏江冷笑着,静静地看着她,还有何话道来。
“看夏首尊这模样,似乎是很肯定我没有抓到卫峥啊。难道你知道卫峥究竟会被抓去哪儿了吗?”景珞反问。
夏江自然反击,“萧姑娘,虽然您的身份比我尊贵。但我好歹是悬镜司的首尊大人,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官职来蒙骗陛下。”
景珞故作惊讶,不解道:“噢?可是我却在大理寺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呢。”
夏江不明白她话里的意味。
而在一旁的靖王全程插不上嘴,静静地看着他们唇舌交战。
看夏江吃瘪的样子还是蛮有趣的。
梅长苏已快将苏宅的人物都搬走了,一个人站在宅里,等候着夏首尊的大驾光临。但是等了些许时间,竟没有一人前来,他有些奇怪。
“我可是看见卫峥一个人大大方方地从大理寺走出来了呢。他可是逆犯啊,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就算是守卫松懈的大理寺,看到犯人从寺里出来,竟然视若无物,这难道不令人吃惊吗?皇叔,您说看到这一幕,我能不奇怪吗?”
梁帝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了,面色不善地看着夏江。而夏江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话,但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