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江则嗅到了不安分的味道。他看着一直围聚在悬镜司门外的巡防营,心下似是了然。
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初五清早,夏冬同往年此时一样出城祭奠亡夫,并找借口将夏春支开悬镜司。夏江也通过秦般弱传话,让誉王今日务必找个缘由进宫陪在梁帝身边。
而夏江自己则与夏秋一同去赴言侯之约。
“师傅,我们就这样离开真得无碍吗?”夏秋刚出金陵城门,心里有些不安。
夏江却道:“为师已布下天罗地网,想必他们插翅难逃,只是赴约而已,不足为虑。”
之后,他们二人便赶去约定之地——城外西郊寒钟观。
按照计划,当言侯与夏江攀谈起过去的往事之时,素谷主应该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了悬镜司。前面的路程都由夏冬领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悬镜司的内部。
“他还活着吗?”夏江看着言阙拿出的信来,狠狠低吼着。
方才的一字一句均像一把把利刃戳进了他的心底。
言阙却冷冷一笑。“没想到到如今了,你仍只顾着你孩儿的姓名。还真是凉薄无情!”
夏秋安抚下师傅的情绪,继续问着言侯。
“许是你坏事做尽的缘故,你那孩儿还未及冠就得病死了。”言侯冷漠的语气述说着事实。
夏江听到此处竟然狂笑出声。“你如今相邀于我,又与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拖住我,好让靖王救下卫峥罢了。”
“可你真的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吗?”
素谷主的人进入了悬镜司的内部,却没有再更进一步。突然都退了出来,而悬镜司奉夏江的命令埋伏着的人手,无法点燃火药的引线,只能赶紧去追那些擅闯悬镜司的蒙面人。
但是由于有大盗横行的缘故,巡防营的人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手均聚集在悬镜司门外,而当时巡防营也在追捕大盗,与他们的人纠缠在一起。大盗没抓到,也把擅闯悬镜司的人给放跑了。
当夏江将靖王营救的计划悉数说出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应对之策和盘托出。
言阙只问了句。“你在点燃引线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夏冬吗?”
“那是夏冬先背弃了悬镜司。这是应有的代价!”夏江冷哼一声。
言阙沉默了几许。默默起身,说道:“我可以走了。”
夏江越想越奇怪,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赶紧起身,走至观外,猛然发现坐骑都不见了。再细想方才言阙的话,直呼不好。急忙与夏秋赶回金陵城中。
等他赶至悬镜司,埋伏着的人将事情的大概与他说了一遍。他的预感更是不好,急忙带上夏秋前往大理寺。
可刚至大理寺,那儿安静的让人心中慌乱。夏江此刻才知道如今是中了梅长苏的计了,没想到真正关押卫峥的地方竟然是大理寺。
而现在是他自己将关押的地点告诉了靖王与梅长苏。
等他回头已经来不及了。突然间窜出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直逼向夏秋,一脚便踹上他的胸膛,夏秋根本招架不住。而夏江虽武功高超,但是这江湖上多得是无名的英雄好汉,那人武功百变,夏江虽勉强维持,但也阻止不了惨败的结局。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将卫峥救走。
而梅长苏在屋里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
夏江受次重创,自然进宫向梁帝禀告重犯被劫,一旁的誉王也向梁帝煽风点火,梁帝盛怒,命人召靖王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就一点点,但是苦尽甘来呀。。。
大家想看誉王谋反吗。。。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写他谋反呢。。。
☆、【肆拾伍】对峙
靖王早已被梅长苏提醒过了,对于皇上的传召已没有慌乱的心绪了。他从容不破地走出靖王府,去向皇宫。
原来前一刻,夏江落魄的冲进殿内,直呼陛下。
梁帝本和誉王拉家常,却被夏江失措的行为吓到。他急忙回到高位上,问道:“夏卿,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狼狈?”
誉王也惊诧于夏江的衣衫凌乱,难堪的面容。但由于他们的关系不能让父皇察觉,所以故作惊讶地问询他:“夏首尊怎么如此慌乱。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誉王心中不禁暗自思忱,难道竟让靖王成功了?
而后,夏江自然将卫峥被劫一事告知了陛下,又将巡防营最近一连串的异常行为告诉了梁帝。
梁帝听闻,夏江字里行间无一不透漏出此事是靖王所为。而皇上心中也有了些疑心。在夏江的言语之下,自是气急攻心,一怒之下便让人去传靖王入宫。
靖王神色淡淡走进了殿内,自然感觉到殿中气氛的压抑。他恭敬地朝梁帝行了一礼,幽幽起身。
梁帝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夏江随意就是。
“不知靖王殿下可曾得知逆犯卫峥已被贼人救走了?”夏江语气咄咄逼人,直奔主题。他妄想在靖王的脸上找到一些异样的神色,只是不出他所料,并没有奇怪之处。
梁帝坐在高位。看着他们的对峙。
“夏首尊这句话有些奇怪。这是你们悬镜司的犯人,与我又有何干。”靖王目不斜视,看着梁帝,却回答着夏江的问题。
夏江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解释,冷笑一声道:“靖王殿下,悬镜司刚抓到卫峥时,您可是极力替他争辩呢?”
靖王的脸色依旧没变,只是沉默了几许,正要说话,就被誉王打断。
“景琰呐,既然连夏首尊都认为你与此事有关,你还不如就如实说来,也好免去些其他的罪责。皇兄相信你一定是受了贼人的蒙蔽,才会犯下如此大罪的。”誉王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只见梁帝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靖王仍旧面不改色,只道:“既然夏首尊认为我与此事有关,那我又是如何冲破悬镜司的重重守卫的呢?”
“这。。。”夏江没想到一直木讷的靖王如今也有这么巧舌如簧的时候,看来以前是小看他了。
梁帝也不解,插嘴问道:“夏江,你这悬镜司可是大梁境内攻无不克的地方,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让贼人冲破你的守卫救走卫峥的!”
“陛下,靖王与我悬镜司手下串通一气,才能走进这如铁桶一般的悬镜司!”夏江最后仍是替夏冬留了一命,并没有将她的名姓爆出。
靖王冷哼一声。“真是可笑!就算我有悬镜司的人相助,难道就能冲破司内的精兵吗?父皇,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我府中在册的府兵,他们今日何曾外出过,一查便知。”
梁帝默默思索,也是,悬镜司是何等的地方,景琰府中的人手他是知道的,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可以冲进夏江的悬镜司。
一时间,气氛胶着。
苏宅,所有下人上上下下地忙碌着。
“这些东西都赶紧搬到马车上去,小心些。”
黎纲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哎呀,你们小心些,这可是姑娘最喜欢的书册了,千万别弄脏咯。”
他一眼便看见其中一个下人,差点就要将萧姑娘喜爱的书册弄掉在地上。,急忙提醒他。
“小心点,这些盆栽可是宗主的宝贝,特别是这盆水仙,可千万别碰着了。”
甄平将黎纲拉至一边,小声问他:“你说,宗主怎么想着要搬家呀,而且还这么匆忙。”甄平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黎纲只遵宗主的命令是从,并没有将甄平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大家秩序井然地搬东西。
甄平想到姑娘拜托他的事,更是觉得奇怪。当他跟着夏江赶到大理寺后,便要去营救卫峥时,却被一旁的飞流抓住了袖子,怎么也挣脱不开。而后他递给自己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由姑娘所写,让他告诉宗主人已救到,并也安排妥当了。看完信,就看见大理寺出来了两个蒙面人架着卫峥离开了,想来怕是姑娘的人吧。
既然在姑娘手中,想必卫峥不会有事。之后,他便按照姑娘的要求告知了宗主,宗主也并未起疑。
“主人,人带来了。”落花和蒙挚撤下脸上的面巾,带着一个人从门外进来。
那人居然就是在大理寺被救出的卫峥!
蒙挚唿地坐下,喘着气道:“这架打得真憋屈,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真正的武功路数,只能收着打。”
“总有你打得爽快的时候,现在就不要抱怨了。”景珞替他倒了杯茶水,算是谢了他相助之情。
之后,她看向“卫峥”,幽幽道:“辛苦你了。”
只一句,那人瞬间跪倒在地,直道:“能为主人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她有些汗颜,毕竟管理杨柳心的人主要还是落花。她将他扶了起来,又道:“之后的事更加凶险,不知你可有做好准备。”
那人赶紧表忠心,不敢有二心。
夏江无言以对,默默地看了一眼誉王。
誉王马上明了,不露声色地替夏江说着话。
梁帝已有些动摇的心思又被誉王拉了回来。夏江又询问了一遍巡防营阻拦悬镜司人马追捕逃犯的事。
靖王不卑不亢道:“既然夏首尊提及此事,我还正想问问夏首尊,为何悬镜司要妨碍巡防营抓捕大盗的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