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仍旧是懒洋洋的揉眼睛,少年不由得带了一点儿急促的催道:“等下就要集合训练了,你快点准备好。”
和铃眨巴眨巴眼睛,方才想起昨天教官临走前说的“卯时一刻开始训练”。
于是也不拖沓,赶紧拿了一旁的衣服穿好,手忙脚乱的洗漱好,才勉强赶上同屋几个人的步调,一起去了训练场。
特训队的训练场是单独辟出来的一块儿,虽然没演武场那么大,但是对于仅有的几十个人来说,还是足够了的。
他们一行四人赶到现场时,人已经差不多全齐了,和铃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儿,就只好跟着方才叫醒自己的那个少年站着,低着头,克制住自己四处打量的欲/望。
几十个人笔笔直直的站在训练场,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天光乍白时,那高台上方出现一人。
此人面容俊朗无双,身姿挺拔,一袭黑红相间的劲装,更衬得他精神抖擞。
他缓步走来,步伐稳健,一步,一步,就像踏在了铃铛心坎上了似的,抽得她心痒痒。
那人终于走到了台正中,鹰般的琥珀色瞳子扫了一眼场下,扫到哪儿,哪儿就出现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铃铛的心,更紧张了。
她心脏“澎澎——”的跳了十几下,却始终不敢抬头,因此也没见着台上小将军那只能看见她一个发顶的不满。只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凝聚于自己的上空,烧的她小巧的鼻上出了一层的汗。
然后,那性格恶劣的小将军就说话了。
“柳......牧白......”小将军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嫌弃的皱了一下眉,看着场下那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小孩儿,微眯着眼睛又道:
“长那么矮还站后面干嘛?看别人的后脑勺吗?过来,站我前面。”
和铃:......
这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将军:长那么矮还站后面干嘛?看别人的后脑勺吗?过来,站我前面。
铃铛:不,我是为了无视你。
小将军:......你是选择自己过来呢,还是选择我去拎你过来?
铃铛:......
没有名字的围观群众:将军请再爱我一次!我是你一手培训出来的心腹呀呀呀呀!
冒泡的玥玥和阿扶:放屁,心腹有媳妇儿重要吗?
然后,作者嗑瓜子,表示对事态的发展很满意。
☆、委屈的铃铛
盯着大几十号人挪揄的视线,矮萝卜头的和铃慢吞吞的挪到了看台正前方,抬头就能看到小将军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了,小将军也总算满意了。
虽然他的眉毛就一直没捋平过,可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透出来的心情已经温和多了。
大伙都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他道:“晨间活动,绕训练场二十圈,柳牧白带跑。”
和铃:......
杨云旗我xxxxx
由和铃这个小短腿带跑,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
慢。
慢的有些人都快抓狂了。
似他们那等一天不跑个百十来圈不舒服的人,二十圈完全是开胃小菜好吗,小菜还上的这么慢,他们的胃会抓狂啊!
等到这慢悠悠的二十圈跑完,晨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大多数人都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少部分人,就如和铃一般,一把瘫坐在了地上。
一个晨练就累得她半死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和铃倒在地上哀伤的看天,天突然阴了一块,一张仰着看依旧帅气逼人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站起来。”
和铃被吓得一个激灵,撑起了半个身子,用屁股使劲的挪出了两步,离小将军远一些了,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
那几个她身边有样学样的少年们也赶紧站起来,生怕下一次倒霉催的就是他们。
小将军冷着眸又看了一下她:“运动后拉伸会做吗?”
和铃抖得跟筛子一样,点头。
“那就做!”
不愧是,真·高贵冷艳的小将军。
和铃一边扭曲着身子,一边在心里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来这个煞神这里当兵哟~他们有仇啊有仇啊!
简单的晨练过后,就是早饭,早饭后休息一刻钟,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这是和铃入特训队的第一天,训练的不是她最拿手的射箭,而是枪法。
枪属长兵,进退有度,攻守皆宜,乃两军对战中首选之兵。
练好了就可以于千军万马中踏出一条血路,练不好就如和铃一般,一开场就被挑走了兵器。
“拿枪要稳,别想着放手!”
阴沉着脸的小将军用脚挑起地上的红缨枪,扔给了对面那个汗涔涔的小丫头。
“再来。”
抱稳了长/枪的铃铛深呼吸一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向了对面的小将军。
“来就来!”
于是,这一天,将军的“再来”和小兵的“来就来”,夹杂在其他人的呐喊声和兵器的碰撞声中,响彻了整个不大的训练场。
或许不止这一天,以后的多少天都将是这样的。
和铃的枪法练了个大概的时候,特训队就开始主攻骑术了。
先前就说过,和铃懒。
能坐车就不骑马,能搭顺风车就绝对不自己动,这一点点儿马术全靠天赋异禀,可惜再多的就不肯往下学了。
而刚好小将军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离开了天策府几天,特训队就交给了其他教官来带。没了天敌的和铃立马就变成了不思进取的刺儿头。
虽然她也从来没有思进取过。
每天勉勉强强通过了训练后就靠着大树好乘凉,吃饭睡觉数她最积极,骂她她就眨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盯着你,不骂她她又一眨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简直把教官烦的哟,偏生将军离开时就嘱咐了,得好好盯着那小子。
教官又气又恼了好几天,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想着等下该去哪儿找和铃,好容易捱到将军回来,他一把就扑到了人家面前,抱着小将军那两条大长腿鼻涕眼泪直流了。
“将军我对不住你,我没能好好看住柳牧白,我让你失望了。”
将军阴沉着一张脸,嘴角抽了抽,使了一些劲才将自己的腿从教官手里□□,示意他知道了,不怪他后,就迈向了训练场。
和铃这几天过的也不大痛快,小将军一走,虽然说是上头没压着她的人了,可是也意味着,没人护着她了。
她风头太盛,小小年纪而且资历不深还进了特训队,除了射箭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还要被他们心目中的天神将军大人和衣食父母伙房牛大爷区别对待!
其他队员也是人啊,他们心里也苦啊!
于是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争风吃醋这种事情,铃铛从小到大还没做过,那是只有教中那些个小萝卜头才会做的事,想要得到些什么,自己争取就是,何苦来为难别人?
但是她不争不抢,却不意味着别人不吵不闹了。
虽然大家明面上的事情还没有撕破,但是和铃知道,背地里有人给她使绊子了。
先是自己的马儿无故发狂,险些将她摔成残废,后是弓弦连断,几支羽箭都差点儿射中了教官。
枪法对练时她兵器不顺手,打不过别人,被按在地上揍了好多下;
跑步训练时大伙都不听教官话,混乱之中她又不知道被哪些人踹了两三脚,腰部以下简直都要没知觉了。
这几天受的伤,都有她十几年加起来的那么多了。
谁不是爹妈手中的宝啊,她没有爹妈也有师兄师姐啊,凭什么被你们这么干?
于是她反击了,反击的后果就是下手重了一些,把人打躺床了,虽然她也掉了一颗牙。
然后教官生气了,又要罚她蹲马步。
可是她和那人打架的时候就又被踹了几脚狠的,颤颤巍巍的劲儿,还怎么蹲马步?
于是她跑了。
她一跑,大伙对她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
小脸上蒙了一层灰的小铃铛“呸——”的一下,吐出一口带血丝儿的唾沫来,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里逐渐冒出了一团火苗,烧的她身上的伤口一阵赛过一阵疼。
她握紧了手上的长/枪,声音嘶哑的看着对面那个高壮的男人:
“再来!”
男人闻言,露出一抹张狂而又残忍的笑,手中长/枪随之舞动,卷起一阵阵的尘土。
在一旁观战的教官本能的感觉到不妥,皱着眉刚想过去,一个瘦高个儿的士兵就叫住了他。
“诶诶诶,教官别总往那儿跑啊,我这几个动作还抓不到要领,教官可以再给我指导一下吗?”
教官面带纠结的看了那边一眼,再看了面前求知若渴的士兵,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排挤别人玩儿小动作什么的,谁没做过呢?别太过火就成了。
两方对练,规定点到为止,不许伤人,这是所有士兵都遵守的硬性条约。
和铃想要遵守,她还不想被赶出军营,她还没有等到师姐,没有等那个恶劣的小将军回来,好好向他炫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