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唾弃中,这种唾弃在看到自己面前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两套衣服后,就变得愈发浓烈了。
总共就两套衣服今天全湿了我穿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件暗红黑纹,一看就和他们身上那种低级训练兵的衣服不能比的外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拿着衣服的手掌宽厚而又有力,修长的手指上指甲圆润,还透出一丝淡淡的粉。再往上看去,就是一个只着了暗红中衣的男人,固执且别扭的偏过了头。
“先穿着,洗过了的。”
和铃:......
为什么,这一瞬间会觉得他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是铃铛有话说之——草被牛吃了牛吃了草走了。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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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测验
一个预备兵,晚间外出,却穿着营长的衣服回来。这事放谁身上都是一种营长关心下级的表现,可是当这个下级变成了和铃,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弱弱小小惹人怜爱的小少年啊,眼圈通红眼珠含泪的回到了宿舍,身上宽大的外袍挡不住他因寒风而瑟瑟发抖的身躯——
虽然以上都是脑补。
但是这丝毫没有减小这群生活极度枯燥的汉子们的热情!
他们已经只能够靠八卦活下去了!
恭喜小将军,他和柔弱美少年不得不说的故事将在一天之后传遍整个军营。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场半月的小测验。
天策府的训练一向是枯燥而又紧张的,半月一次小测验,一月一次月总测,半年一次分营汇演,一年一次全府总比。
如此下来,但凡有某个人,在哪一个时间段没有好好训练,不适合再呆在军营里混吃等死了,都会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和铃他们这一批的新兵,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和铃这个一开始就被批准与正规军士一起训练的非正常候补兵。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目前最顺风顺水的,当然也是有可能摔的最惨的。
这些话隐隐约约传到了和铃耳朵里,也只是让她多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
倒是她身边那个从昨晚就开始不大正常的小队长,听了这话差点儿没瞪眼和那些小鬼干上,亏得同房间的几个小哥给劝住了。
他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宽大外袍的和铃,不知怎么的,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又一股脑的涌上来了。
就好像是家里的亲弟弟粘上了邻居家的大哥哥,整天屁颠屁颠儿的跟在人家后面,将他这个亲哥甩在脑后一样。
以亲哥自居的小队长顿时红了眼圈,伸出一只大长手,就将观摩的认真的铃铛卷进了怀里,惹来了对方一阵惊呼。
“小白啊,你别紧张,你骑术和箭术那么好,就算是其他的差了一点也没关系的。”
汉子们都不大会洗衣服,而训练一天的排汗量也有点儿大,现在已经差不多午时,小队长身上那股子“男人味”就要争先恐后的冒出了头。再被他这样禁锢在怀里,和铃她那灵敏的鼻子可就糟了秧,连忙扑腾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你先放开我。”
小队长依言,松了手臂,眨巴着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她。
和铃一蹦三步远,才皱眉回道:“我怕什么呢?我不怕!”
小队长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情愿的嘟囔道:“对啊,将军今天也在,还是考官,你会没事的。”
和铃向他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正台上那个身姿挺拔的小将军。
看起来倒是真像那么一回事的。
和铃内心腹诽,然后不甘心的朝他做了个鬼脸,舌头一吐两寸长。
没想到的是,那个本应该目光如炬的盯着测验现场的小将军,却在这一刻若有所应的微侧过了头,一双淡如烟波的琥珀色瞳子,就这样直直的撞到了铃铛的心里。
铃铛赶紧回头,垂首,沉思。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上也不自然的晕了一抹红。
昨日夜里那性/感迷人的胸膛,和现在这一眼绵长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溺毙。
所幸这个时候大家都去看测验了,没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要不然看着她这一副羞羞怯怯的样子,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但是她没什么人看到,却不代表那个罪魁祸首没人看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朗朗青天可见,他们堪比阎罗的定远小将军,居然......笑了......
居然在一个小兵连续三次甩掉自己手中的长/枪,被对面的小兵打的“哇哇”直叫的小测验上......笑了......
而且还是那种眉目含情,温柔至极的笑。
那唇边的一丝丝自然流露的宠溺哟~~~
但是这种情况仅仅维持了一刹那,场上的小兵第四次摔掉了自己手中的长/枪后,小将军的脸色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你,不用比了,卷铺盖回家吧。”
果然,将军还是那个将军,刚才那个什么微笑什么的,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冷酷无情!
而到以后,“阎罗”小将军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天策府,沿袭到多少年以后,还有人为了这次变脸而绞尽脑汁,做出了上百种猜测,却始终无疾而终。
但是谁又能想到,影响了台上那个男人情绪急剧变化的,只不过是因为台下那个又被勾肩搭背了的小少年呢?
小队长要比和铃先上台,当他拿着他那柄红缨长/枪器宇轩昂的站在教场上,睥睨天下的瞅着他对面那个有些发颤的青年时,他本能的感受到了一股子令他毛骨悚然的寒冷气息,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上,延伸至脑门顶。
小队长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转着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安心的把目光又转回来,却对上了台上那个冷着脸的小将军。
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震慑力极大,尤其是其中还隐隐散发着一种名为戾气的东西。当它这么看着某个人时,就好像被一匹饿狼锁定了一样,令人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不已。
小队长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抓着长/枪的手都有些不稳,刚这时却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没有人知道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完成这场比赛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做到把平时训练的状态全拿去喂狗了的。
总之,这场比试非常不如意,即使是侥幸赢了他对面那个青年。
“队长,你这样不行啊,月末的总测,分又要被降低了啊。”
同房间的少年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惋惜。
小队长低着头,眼里也是一片心疼,那份宛若劫后余生般的激动被掩藏在眼眸深处,看不真切。
“没办法,只能等......月末再拼一把了。等下还有几个项目,应该不会出问题。”
“但愿咯,毕竟你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我们也都是支持你的。”
和铃歪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们:“总测有什么特殊的吗?”
“诶——”
几人回头看她,都带了点儿不可思议。
小队长转念一想,铃铛刚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刚想开口解释,那边就开始念下一组上台比试的人了。
柳牧白之名,亦在其中。
和铃于是朝几人摆摆手,拿起了搁在身旁的红缨枪,利落的翻身上台。
无忌营总共约六千军士,包括预备兵在内,每十人一队,领头的称为小队长,站在和铃对面的就是一位。
以此类推,无忌营内总共有六百余位小队长,说稀罕不稀罕,不过对于和铃这种新兵来说,也足够震撼了。
很明显,和铃对面那个高壮的汉子就是这样想的。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和铃是因为箭术特别好而被留下的,在训练的这些时间里也或多或少的亲眼得见了。要是比射箭,他可能还没法儿赢,可是这一场偏偏比的不是射箭,而是天策府最为精髓的枪法。
他就十分有信心能赢了。
和铃仍旧是笑嘻嘻的,天策府里统一制造的□□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看起来滑稽的很。
不过她也不在意,不甚熟练的将长/枪在手里转了一圈,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正台上的小将军骤然一拧眉,周围的气压瞬间低了几个梯度。
所有人都忐忑的看向了他,那边却响起了锣鼓声。
比赛,开始。
到底是训练多时了的小队长,比起和铃这个半吊子还是好了不少,舞起枪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虽然比不得教习的教官们,可是真要打起来,还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可是和铃不同,她出身五毒教,用惯了虫笛百蛊,又怎的会突然转变来用长/枪?
她压根就没听过教习讲枪法的课!
这一点,从她歪七扭八的逃跑姿势上就可以看得出。
那比她人还高的长/枪在她手里就是个摆设,偶尔闪躲不及了才会挡一下,下次就又是一蹦老远,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得劲的戳一下。
她这种奇丑无比的枪法,要是是他们教的,那他们就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