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还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
少年表示心很塞,长得矮还怪她咯!信不信跳起来削你啊!
虎头帽的老大姐春花赶紧上来给少年捏捏肩膀,大力少女小月过来给他松松韧带,其余人也都围在他旁边。
“铃铛消消气消消气,神策军招兵向来就是这样,拿娇。要不,咱们去隔壁街的天策军那儿看看?”
天策?这名字有点儿熟悉,嗯,去看看。
已经上升为全团伺候对象的少年矜贵的点点头,一跨步便向着那边走去了,身后几人连忙跟上。
拐过一条巷口,就见着了一个空旷的小院子,用高约四丈的长木挑着、挂着一面锦旗。
暗红的底,鲜红的字,就像是血染上去似的,如墨般晕开的“天”字端端正正印在上面,光是远远的看着,都忍不住激起一种彭拜与崇敬之感。
少年按捺住内心的那一丝丝悸动,诚惶诚恐的跨步进去,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除了那个桌子边昏昏欲睡的中年大叔外,就没有一个人了啊!
隔壁的神策军的报名人数都快抵达上限了,排队都排了整条街,这里到底是已经报名截止了,还是从来没有开始过啊!
这样一个军队,就算进去了,能不能有资格请到梨园的教习来表演也是个问题啊!
她的脚步声不大,而且是在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就停下来了,而后都没有动过一下。可是那么微弱的动静都被那昏昏欲睡的大叔捕捉到了,大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一双格外锐利到不像是从昏睡中猛然惊醒的眸子直直的锁定住了此刻还愣在门口,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的少年。
“小伙子,来报名啊?”
少年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点点头,脚步轻快的跑到桌子前。
“我要报名参加天策军,可以么。”
大叔挪揄的笑笑:“像你这么小的身板,主动来我天策府报名的,可不多。”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想参军,可是隔壁的神策军嫌弃我矮了。”
少年这么实诚的回答,也让那大叔没了试探下去的想法,遂也笑笑:“那正好,咱们天策府不嫌弃身高,只看你有没有本事咯。”
少年眨眨眼:“本事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叔应该清楚的。”
那大叔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末了,还欣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到底是江湖人,这一身的内力与眼力没白练。”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也就这两样能拿的出手了。”
那大叔又哈哈笑了一场,最后才拿出那本厚厚的花名册来,翻到空白一页,抬眼问他:“小伙子叫什么名儿啊,家住哪里?”
少年笑的灿烂:“柳牧白,家在益州。”
“啊——嘁——”
震天的一声喷嚏声,响彻在整个炼蛊场,惊的那四周树上的鸟儿虫儿飞了一大半。
抱着一个大青铜蛊鼎的木脸三师兄一个错步,堪堪与那一堆口水混合物岔过,表情还是无比嫌弃的看着他们丰神俊朗的大师兄。
“我真的怀疑师兄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见了,怎么回回都是撞上我了呢?”
貌美的大师兄扯了扯嘴角,看着对方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只想把他怀里那一罐绿色的粘液都倒他身上的好。
“师兄只是,偶感风寒。”
二师兄“哦”了一身,又转过了头,继续走他的路:“我记得师兄那里还有不少小师妹留下的医蛊,病了的话就得吃,什么圣手蝶衣啊,冰蚕千丝啊,师兄不是什么都有嘛。”
大师兄额上青筋跳了跳:“你是怎么发现的!”
“六师妹告诉我的。”
大师兄:......
作为全教最大的一个人型扩散器,就算是没有八卦也要被她脑补出来从而传遍全教的......六师妹......
大师兄觉得,最近头真的很疼。
铃铛啊,都一年零六个月了,你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益州,那可离长安有蛮远呢。”
大叔拿着细毛笔几下就登记完了少年的信息,又抬眼看了一下他。
少年苦着一张脸,似不堪回首般,道:“家乡闹饥荒,死了不少人。我跟着同村的几个哥哥姐姐一起出来闯江湖,他们还准备去扬州,我就想参军了。总想着,还能跟着军队一起回去一趟,就知足了。”
大叔合上了薄子,微带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好好干,会有那么一天的。”
少年于是笑了,一扫之前的阴霾:“谢谢大叔。”
“后天来鱼柳巷报道,筛选过后,就带你们回洛阳总府,集体训练。”
少年于是蹦跶着出了院门,奔向了那聚在巷口的一堆人,朝着他们欢快的举着手。
“通过啦!”
几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为他高兴,又为自己伤感。
“选上了,是不是就该去军营啦?”
少年点点头,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好不容易积累出来的情感,说断就断的,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老大姐春花见状,恨恨的瞪了一眼几人,就伸手捞过那情绪也不太高昂了的少年,笑骂道:“选上了可是件好事,早点找到你师姐,早点回家不好吗?走走走,今儿姐姐请客,去花满楼搓一顿。”
几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为了转移话题呢,但是目前的这种情况又真算不上好,便也都附和的笑了,勾肩搭背的要去坑那个平常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虽说那大叔还给了一天的时间,不过那一天对于和铃来说,也不尽是些美好的回忆就是了。
试问这世上,谁总是把分别当做念想呢。
她一个女孩子,扮作男生去军营里头,还要高强度的训练,想想都挺让人揪心的。
大龄儿童的那些人又是真把她当妹妹看,所以这一天,走街串户的给她置办的东西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倒腾着来卖呢。
到了与大叔约好的那一天,和铃背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包,丢下了两条初见雏形的灵蛇,在四合院面前与众人挥手告别,踏上了她正式的寻姐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请铃铛亲女儿做好准备,前方有饿狼出没,前方有饿狼出没。
作者:请云旗亲儿子做好准备,前方有媳妇儿进入,前方有媳妇儿进入。
☆、加入无忌营
洛阳,在整个大唐疆域上,唯一一个能和长安比肩繁荣的城市。
不过是长安的繁华在富裕,洛阳的繁华在肃穆。
整个大唐王朝最精锐的军事部队就驻扎在这里,受氛围所影响,洛阳城中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是行腔自有一股子军人范儿。
洛阳城往东,一座城中城依山而建,几丈高的城墙上,一面暗底红字的锦旗迎风飘扬,上书的“天”字遒劲有力,就像是由鲜血印上去似的,让人望而生畏。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轮值的军士往墙下看去,就见着了一队约六七辆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在城门下止住。
站在城门两旁的军士遂走近了去,还未出声询问,就从第一辆车上跳下一个中年男人。
“新入伍的小家伙们到了,我带他们去练武场。”
从城门往西,那最为巍峨大气的一座主殿上,挂着一块鎏金的千年紫檀木匾,上书“天策府”三字。
过府门往后,各院排布错落有致,疏密相当,乃府上各营长和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办公,居住的地方。
一红衣银甲的小兵轻车熟路的绕过重重院落,最终冲停在一间颇为古雅的梨花木房门前,轻叩了几下门。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进。”
小兵遂利落的推开房门,几步跨进去,也不看人,就单膝跪下,双手平举着一封泛黄的信。
“本次新兵花名册已到,请将军批阅。”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拈,就将那封信从小兵手上拿了起来,也不拆开,似有若无的发出一声了不耐烦的咋舌声:
“都说了这些东西别交给我,给我哥去。”
小兵低垂着头,脊背挺得笔直,态度也仍是不卑不亢的。
“这是将军和统领的意思。”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男人那双狭长的凤眸微皱,翻了个丰神俊朗的白眼,两根手指拈着信纸,便遣退了他:“行了行了,下去吧,我有时间会看,至于训练,先等他们确定好加哪个营再说。”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可是小兵却好像还是不满足似的,又道:“统领的意思是,此次的新兵,都加入将军的无忌营,归将军一人所管。”
“这是逼我呢!”
男人登时大怒:“那些刚来的小兵仔们怎么能适应无忌营的训练,又怎么能保证个个都有资格进我无忌营?”
低垂着的小兵不说话了,男人便以为他是知难而退,刚想挥手再遣掉他,让他和那几个独断专权到一定境界的老男人传达他不可屈服的底线,他便又吱声了。
“统领说,若是将军不能把这批新兵训练成无忌营的先锋军,那么就得如约和叶小姐成婚。”